林白的酒龄也不算短,从他记事起,茅山上的那个老不羞,便时常拎着他陪喝;后来出去在奇门江湖间游历,也算是究竟酒桌的厮杀;再后来和陈白庵、沈凌风、鲁燕赵一众人相识后,更是时常不醉不休。。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但纵观他的酒坛生涯,却还是从没见过如王疯子这般喝酒的。
他对酒极其珍惜,珍惜到了林白生平仅见的地步。他喝的极其贪婪,连沾到嘴角的一滴半点儿都不肯放过,都要用舌头舔进肚子里,仿佛每一口酒,都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口。
但往往来说,这样喝酒的人,都是极其爱惜酒的人,而且是很会品酒的人,可是王疯子偏偏又喝的很快,就像是有人要跟他抢这些酒,只要他慢一点,就会少喝到一些般!
像这样喝酒的人,按照林白的常识,往往会醉得很快。因为这世间最容易喝醉的,往往就是那些酒量好,心里又藏着事,而且还喝得极快的人!
可是这王疯子偏偏又是一个特例,一杯接着一杯下肚,他却是没有半点儿要醉的迹象!反倒是越喝越精神,那双浑浊的眼眸里,更是慢慢有精光射出,仿佛那些酒就是他的生机,就是骨瘦如柴的他所缺失的血液,只有补充了酒,他才能活得更好。
看着王疯子喝酒的模样,林白突然变得好奇起来。因为他可以断定,这个王疯子,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且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也一定非常曲折。甚至他都想跟这王疯子交个朋友,因为这样肆无忌惮,而且喝酒时候话极少的人,的确是很少有的酒友。
“你很不错,很多人看过我喝酒的样子,往往会说很多怪话,但是你没有,你是个不错的酒友。”就在林白心中思绪变幻的时候,王疯子却是一反常态的放下了酒瓶,贪婪的舔去沾在嘴角的酒液后,正色对林白道:“后生,看在你请我喝酒的份上,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打禁蛇的主意了!那是不祥之物,只要和他沾上半点儿关系,就得不到善终!”
“王前辈,那禁蛇究竟是有什么蹊跷,您又是知道什么,烦劳您仔细跟我讲讲。”耳听得王疯子又说禁蛇是不祥之物,林白心中疑窦更甚,诚恳无比道:“我家长辈性命攸关,一线希望全都在这禁蛇之上。就算是真有危险,为救他性命,小子也不能不冒这个险。”
“小兄弟,你别听王疯子在那扯淡。我在山里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听说过劳什子禁蛇。这话恐怕是他瞎编出来,故意糊弄你的。”就在此时,庄老板却是端着几样下酒菜赶了过来,听得王疯子的话后,把手里的菜碟子向着他面前重重一扔,冷笑道。
“滚!”王疯子闻言一翻白眼,把手中握着的酒瓶向桌上重重一磕,怒声怒气道。
林白见状微微一笑,从钱包里摸出一叠钱递给庄老板,然后笑吟吟道:“庄老板,您再帮我个忙,看着些门,别让外人进来,今天就当你这饭店是被我包圆了。至于王前辈的话到底可靠不可靠,他老人家姑妄说之,我也姑妄听之便是,我自有计较。”
庄老板闻言后,望着林白手里那一叠厚厚的钞票钞票,暗暗咽了口唾沫后,尴尬笑着伸手接了过来,眉开眼笑道:“看在这位小兄弟的份儿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话说完之后,庄老板便欢喜的向着屋外走去,嘴里还是不禁哼起了小曲。林白给他的这一叠钱,足有三四千块之多,刨掉酒钱之后,还有两千多的结余,几乎顶他半个月的收入。突然来了这么一笔意外之财,如何能不让他喜不自胜。
“你是有钱人,真正的有钱人,而且还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小孩儿。”沉默片刻后,王疯子却是突然岔开话题,说了一句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而且言语间更是颇带感伤之色。
林白嘿笑了两声,没吱声,但心里却是暗暗腹诽,自己随手就拿出了这么一大叠钱,就算是个瞎子,也能知晓自己手头阔绰,王疯子这话实在是有画蛇添足之嫌。
“我说你有钱,不是因为你随手就拿出来这么多钱,而是因为你掏出这叠钱的时候,没有半点儿怜惜的意思,并且在把钱给小庄的时候,眼神里也没有任何自傲的神采。这种模样,是那些暴发户学不来的,只有你们这些大富大贵,拿钱当废纸的人,才会这样。”
许是看出了林白心中的想法,王疯子淡淡说了句,轻轻叹息道:“当年的她也是这样……”
听到王疯子这话,林白神情一凛,心中更是不禁暗喜连连。他知道自己这一顿酒算是没有白请,总算是打开了王疯子的话匣子,能从他嘴里掏出些有关禁蛇的消息。
如林白所想,王疯子也没再啰嗦什么,一边哆哆嗦嗦的往嘴里灌着酒,一边将往年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缓缓讲了出来,“早年间的时候,我们这边出了一桩怪事儿……”
原来在六十年前的时候,岱家山最山里面的的一块田地里,隔一段时间,便有一道白光往外照。按照王疯子所说,那灯光的模样,就跟现在的探照灯一样,从这山上直接就能照到两百米开外的那山上,那光芒比太阳光都还要亮的多。
当时的老百姓们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而且当时所有人的意识都不强,并且在山里自古以来还有这么种说法,说地下往外冒白光,那是宝气,是地底下藏的有宝物。
俗话说得好,财帛动人心,更不用说那块地里冒出来的光都明亮到了那地步,在一众村民心中,那地底下该是藏了多少好东西,才会有这样大的阵仗。甚至有人还说,那是解放前夕,地主老财逃到山里面,把家里藏了一辈子的宝贝都埋在了那里。
连想都没有多想,他们直接就扛着铁锹和头,往那地里赶去,想要把地底下埋着的宝贝都从土地公手里面抢出来。而让人感到惊奇的是,这一趟还真叫他们挖着了,一块地刚往下平了五尺多,就挖出来一个直径约在七八十厘米的,奇异的洞。
“用她的话说,那就是潘多拉魔盒,一打开,就是祸患!可是我们谁想过那么多,都以为那洞里藏着的是宝贝……”说到此处,王疯子的神情有些黯然,突然低语道。
听着他这话,林白心里边却是多了些好奇之意。如果王疯子之言不做假的话,那说出潘多拉魔盒的人,应该也是在五十多年前。而在五十多年前,能有这份学识的人,可说是少之又少,他不禁有些好奇,究竟那个说出此话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林白可以确定的是,那人绝对是个女人,而且应该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因为王疯子眼眸中那抹浓浓的深情,那是只有用情极深的人才会有的,而当时能够吸引血气方刚的他的,除却是摸了一辈子头铁锹的他没见过的美女外,再没有他物!
就在林白心中思忖的时候,王疯子却是将往事又已经如抽丝剥茧般,慢慢讲了出来。
在从地下挖出一个奇异的山洞后,那些村民们当时都快激动疯了,只以为马上就能把地主老财藏在地下的宝藏收拾到手里。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那山洞里的东西却是叫他们大失所望!因为在山洞里非但一块金银宝石都没有,反倒是堆了一堆土蛋蛋。
那些蛋蛋的个头和鸡蛋差不多大小,而且除却外形圆滑一些外,和田间地头的土坷垃没有半分不同。为了挖这块地,他们可是下了不少功夫,甚至连家里的农活都丢下不管,可谁都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结果。万分失望下,他们挥着铁锹和头,把那些土蛋蛋砸了个精光。
而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那些土蛋蛋砸开之后,从里面却是爬出来了一些怪模怪样的小蛇。那蛇身体上五彩斑斓,而且头顶还有两个小小的凸起,看上去就像是要长出角一样。
村民们跟大山打了一辈子交道,蛇虫之类的东西自然是屡见不鲜,但还从来没见过长成这种模样的蛇。而且当时村里还有老人说,这些实际上不是蛇,而是虺,所谓虺,就是蛇的一种,但比蛇更高一级。而且是在地底下修行了五百年的虺,它之所以出来,是要化蛟升天。
蛟是什么东西,那是似虺非虺,似龙非龙的玩意儿,更准确的说是这两者之间的一个过渡。而且在华夏的民间传说中,蛟从来就没过什么好形象,而且更有颇多记述都说,各地之所以发水灾,出现水患,就是因为有虺在化蛟所导致的。
被老人这么一说,这些村民们哪里还能留这些五彩小蛇的性命,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扛起铁锹头,劈头盖脸的就向着这些小蛇身上砸去,想要把它们碎尸万段,好消弥掉虺化蛟带来的滔天洪水,保住村子的安宁,不受洪水的侵扰。
七头八铁锹下去,那几条刚从土蛋里爬出来的小蛇,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被一众村民给砸得四分五裂,眼瞅着就没了气!刚开始的时候,大伙儿看着那些四分五裂的小蛇,还欣喜不已,甚至有那好事的,还说打算把这玩意儿带回家熬汤,尝尝虺的滋味……
但不管是这些村民中的哪个,都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竟然会是那样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