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静默!此时此刻的燕京城,就像是沉入了深沉不见底的海水中了一样,平静的到了吓人的地步!即便是那些普通民众,都能够嗅到空气中那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更新好快。
这沉默来得是如此的诡异,出现的是这样的突然,甚至叫许多人感觉,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夜一般,风波虽然不兴,但马上就会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高楼上,云烟相连,就像人站在了天边一样,或者说就像人是自天边来的一样。
整块高强度玻璃造就的落地窗,除了投映出云烟外,还将人的面容纤毫毕现的投影在了那一整块透亮的玻璃上。望着自己如同置身云山雾海中的身影,对于寻常的住客而言,这本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但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中投影的那个年轻人,眼眸中却满是不快。
仿佛落地窗的那个投影叫他厌恶到了极点,哪怕只要多看一眼,就会叫他心中多一分不快,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会叫他多一份仇恨,甚至于望着那张落地窗中的投影,他的手心都被自己给掐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伤口往外溢出着殷红的鲜血,但他却像是未曾察觉。
甚至连这种疼痛,似乎都叫他觉得还远不能消解心中的愤怒,似乎只有将落地窗中那张看上去略显清瘦的面颊上,无论从什么角度去看,都不叫人觉得心中生厌的面颊,划出千百道狰狞如蛛网般的伤痕,才能化解他心中的仇恨与愤怒。
“不管怎么看,这张脸都是这样的讨厌!”望着落地窗中的投影,许久之后,年轻人嘴角挤出一丝狞笑,平视着窗中自己的投影,犹如望着个陌生人般,冷笑道:“每次看到这张脸,都会让我以为是令人生厌的你站在了我面前!既然现在,他们这么不中用,到了现在都还找不到你,既然现在我就是你,我就叫他们多受些折磨,多受些苦!”
说着话,他伸手从烟灰缸中抓了一把,用来熄灭烟头的细白砂砾,让那些粗粝的沙子摩擦着他手心被自己抠破的,流着殷红鲜血的伤口。伤口掺入沙子,每一摩擦,就像是在承受着刮骨的痛楚,这刺骨的痛楚,直叫他眉头紧皱,面容狰狞。
但就是望着落地窗中那张被疼痛刺激得略显狰狞的面容,年轻人却突然笑了起来。
“相信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如若不然的话,我脸上挨了的这成千上百刀,还有每时每刻所承受的痛楚,岂不是都白受了!”良久之后,年轻人缓缓抬起手,用那些沾染了殷红鲜血,变得鲜红的沙子,轻轻摩挲着那张清秀的面庞,嘴角狞笑之色愈发深重!
窗外风卷云涌,天地间苍茫一片,仿佛就连那轮艳阳都不想再多看此间发生的一切,仿佛多看一眼,就会因为这个正在自虐的年轻人而感到恶心。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年轻人终于停止了脸上那病态的笑容,脸上的神情完全被深沉到了骨子里的阴骘所取代,而后缓步走到了电话机前,伸手轻轻按下了几个按键。
一道由光纤组成的数字讯号,在电话被拿起的那一瞬间,瞬息之间,便传递到了天地世间各处,而那些守在华厦大酒店下,看起来神秘兮兮的众人,在得到这个数字讯号号,一个个均是如获至宝,面上露出狂喜之色,犹如如获至宝,而眼眸中更是杀机毕露!
在这个日新月异的信息时代,讯息传递的速度早已到了分秒可及的地步,只是短短瞬息的时间,由这个房间内年轻人传递出的讯息,已经落到了世间各处有心人的案头!
“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林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接到张三疯电话,匆匆从刘家赶来的沈凌风,望着手中捏着的那页薄薄纸片,面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你不信,我也不信,咱们这些人,谁会相信这些话!”张三疯苦笑摇头,脸上的神情愁苦到了极致,甚至连他的指尖都在轻微的颤栗,许久之后,沉声道:“看起来,还要你跑一趟了,尽快把刘老爷子他们接过来,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走漏风声。”
“不走漏风声,你觉得还有可能么,这个消息一出来,恐怕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在盯着咱们这些人了,我们的一举一动,就像是被放到了聚光灯下一样,还怎么去低调行事?”沈凌风闻言脸上满是化不开的苦闷,手指略略用力,把那张纸片撕破后,怒声道:“不行,我要去见他!看看在那里待着的究竟是不是真正的他!如果是他,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现在酒店内那人的真假还有意义么?你也不是不知道眼下的局势,这种微妙的平衡已经保持了太久了,早就到了平衡快要被打破的地步。而他透出来的这个讯息,不过是点燃了导火线罢了!对于那些鸟人和炼气士而言,他们根本不会管发出这讯息的,是真的林白,还是假的林白,就算是假的,他们也会把这人当成是真正的林白!”
“而且就我们所知,有关河图洛书和不死药的传言,已经覆盖奇门江湖,无数人蠢蠢欲动,甚至已经有天人和炼气士想要对付嘉尔她们,以此来要挟林白!现在从那个‘林白’嘴里传递出的讯息,更是能叫他们撕掉那层伪善的面具,他们何乐而不为,又怎会理会真假!”
张三疯轻轻叹了口气,那双干枯无神的双眼缓缓阖上沉思了片刻后,伸手拍了拍沈凌风的肩膀,轻笑道:“老伙计,别想那么多了,还跟以前一样,并肩子上吧!”
“也只好这样了,反正我也实在是不想忍了,那就好好的干上一场吧!”沈凌风闻言沉默片刻,嘴角露出一抹快意笑容,双拳一捏,豪气干云道:“反正也不过是这条命,如果他们有人想要的话,只要他们不怕死,那就尽管来拿好了!”
就在此时,电话铃声却是突然又叮铃铃响了起来,张三疯伸手将电话拿起,放在耳边倾听片刻后,脸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缓缓将电话挂断后,转头望着沈凌风道:“夏小青她们已经回来了,马上就要到燕京机场,情况恐怕有变,我们要尽快过去接应!”
沈凌风闻言目光一凛,没有任何言语,伸手抄起靠在一侧的竹棍递给张三疯,而后两人便步履匆匆的向着屋外疾步走去,步子跨得极大,仿佛恨不能一步跨到燕京机场。
往昔热闹繁华,人流匆匆的燕京机场,今日却是说不出的阴森冷清,尤其是机场停机坪处,更是犹如被一团森森鬼雾包裹起来了一样,叫人望之便觉得有股寒意从骨子里往外渗!
而与此同时,天幕上,一架孤零零的飞机,正在缓缓的靠近机场。在这阴冷的雾气下,那架体型原本庞大无比的飞机,此时看上去却是单薄如纸,似乎随时都可能一头坠落在地。
而这架飞机,正是当初林白在从迪拜王子手中打赌赢回来的那架,而此时此刻坐在飞机上的,正是从雪峰间匆匆赶回燕京的夏小青、宁欢颜、廖漫云和萧薇四人!
“飞机下面的气息不对劲!”好容易等到飞机停稳之后,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林白,心情颇有些激荡的萧薇正想要往机舱外面走,但还没等她脚迈出,宁欢颜却是突然伸手拦下,微眯着双眼,向着空荡荡的停机坪处扫视了几眼后,目光森喊道。
听到宁欢颜这话,几女心中不禁骤然一紧,而后隔着机舱门向着停机坪望去,只见诚如宁欢颜所言,偌大一块停机坪,却是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而且顺着机场的四周,更是笼罩着一层若隐若现的水雾,在森森的灯光下,看上去诡异莫名!
燕京这边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怎么会变成这样?望着古怪无比的停机坪,几女心中满是疑问,但却不敢踏出机舱门半步,只是紧张无比的扫视着机场周遭,想要找出异常之处。
但不管她们如何逡巡,机场却像是一个沉寂的死海般,甚至于机窗外连一丝风都没有,平静的到了诡异的地步,愈是这样的平静,便愈是叫人心生恐惧。
而就在此时,一抹幽黄的光亮缓缓撕破淡淡的水雾,向着停机坪处赶了过来。在这空旷的停机坪上,那辆驶来的轿车,就像是海水中的一条游鱼般,似乎随时要被渔人捕获。
“是三疯师兄和沈局长他们来了。”望着那渐行渐近的车辆,几女先是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但等到看清楚车牌号后,一颗紧张的心这才缓缓收回了肚子。
与此同时,在停机坪最为阴暗的角落,正站着一名仿佛身体都要和黑暗融合成一体的男人,但和几乎要融于黑暗的身躯不同,这男人的双眸,却是明亮到了极致,就像是九天之上的两条电弧,藏着一种妖异的力量!
就在车辆终于快要靠近到飞机下的那一刻,这男人的双手突然开始变动起来,那是一些古怪无比的手势,跟随着他的手势,他的双眼越来越明亮,就像在积聚着某种诡异的力量!
车子越行越近,而望着那疾驰而来的车子,几女心中突然莫名又开始紧张起来,不知为何,冥冥中仿佛有一种直觉在告诉她们,有什么恐怖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