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的事情又失利了,那一群废物一点作用没起到,就被林白斩杀了!”沪市一郊的别墅内,赵静廷脸如肝脏般作酱紫色,站在静室门外,咬牙切齿道:“老人家,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不动手,偏要这样看着,难道要让林白一步步把您的布局全部破坏么?”
“败了?败得好。”良久之后,静室内传来一阵无比快意的笑声,而后阴鸷无比的声音继续传出,道:“我之前吩咐下去的事情都办好了吧,派到极寒之地那边的人都到了吧?”
“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好了。”赵静廷闻言强压下心中的怒意,朝那扇紧关着的大门望了眼,有些失望道:“老人家,就我感觉,咱们派到那边去的人,恐怕也不见得就能拦住林白。难道咱们还要像现在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等他把我们的布局全部破坏掉。”
“有些事情不是你考虑的,你也不必考虑。”听到赵静廷的声音,静室内那人显然有些不悦,冷言呵斥了一句后,淡淡道:“我教你的东西修习的怎么样了,踏入化神之境了没有?”
“承蒙您的教诲,我已经踏入化神之境了!”赵静廷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些得意之色。
“那就好。”静室内那人听到赵静廷这话,似乎觉得毫不奇怪,仿佛相师的化神境界对他而言,就像是土鸡瓦狗一样,然后淡淡道:“既然你觉得心中抑郁难平,又到了化神之境,那就也去极寒之地吧。若是你有本事把他灭了,老夫也不会再多做任何布局!”
“好,我这就准备出发!”赵静廷闻言大喜,当日在十万大山中,林白把他逼得如丧家犬般惶急,心中怨气着实抑郁难平,但碍于自己修为和林白相差甚多,只能隐忍不发,如今终于跨越到化神境界,如何能不想着瞅准机会,对林白下手。
捏着拳头转身走出几步后,赵静廷脸上突然露出犹疑之色,重新回到静室门口,疑声道:“老人家,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我们赵家的世界树取来交付于您了,我赵宋遗族长老对此事颇为疑虑。不知道您是打算拿这件东西用作什么用途,能不能将这件事情告知我?”
“该让你的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静室内的声音不咸不淡,慢慢回了一句后,接着道:“若是你此行能够将林白斩杀,我自然会将其中原委仔细告知与你们。”
赵静廷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喜出望外,没再有任何犹豫,大踏步便朝门外走去。他从来没见过像静室内那位一般神秘的人物,从这位老人家找到他开始,他的修为就一路猛涨,水涨船高,甚至达到了化神这种相师最为向往的境界,他心中又怎么会再对老人有半分疑虑。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赵静廷才会心甘情愿的按照老人的指示,亲自回赵宋后裔相师聚居之地,将祖传宝物世界树取出,献于老人,来谋求更进一步的机会。
林白,这一次你绝对不会再有什么好运气,必死无疑!若是踏入化神之境,我还杀不了你,那我赵静廷岂不是成了废物!望着别墅外耀眼的阳光,赵静廷觉得有些晕眩,平静下心神后,他脸上露出狞笑,抬手在鼻尖深深一嗅,仿佛又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息。
赵静廷刚走出别墅,静室内陡然爆发出一股庞大无比的术法波动气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竭力抗争,但波动只是持续了片刻,就迅速归于平静,仿佛先前的一切,根本没有发生过。
但从静室内却是不断传出一阵阵如春风般的气息,这气息叫人闻之便觉得身体轻健,仿佛只要轻轻一跃就能飞起到半空之中,甚至能够踏出虚空,进入另一个空间。
“世界树为世间生机最重之物,果然名不虚传。这赵宋后裔相师真是好大的造化,竟然能弄到这样的奇珍。也还好老夫当年就注意到他们这一脉的不同寻常,此番出世之后将他们作为第一追寻目标,如今总算是有所收获!只可惜龙脉之引的传国玉玺未到我手!”
“不过只要此役之后,传国玉玺终究也还是会落入我手!等到世界树生机和龙脉之引的传国玉玺两者合璧,老夫改换天地,让日月绽放新天的日子,便会大大提前不少!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多谢当年老东西你所赐,不知道你若是地下有灵,看到这一幕,会做何感!”
静室内,一团黑影盘旋坐在地上,望着身前仿佛扎根于虚空中的翠绿树苗,放声大笑不止。笑声在空旷的别墅内盘旋不止,仿若那个将整个天地都隐瞒于其中的阴谋般可怖。
“何老弟,真是多亏你了,要不然的话,今天这事情恐怕又要多起争端。”等到会场内人群散尽后,李嘉程缓步走到何鸿焱身前,拱了拱拳,感慨道。
“李老哥你这是哪里的话,咱们兄弟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客气了。”何鸿焱连连摆手,朝正紧挽着林白胳膊的李秋水扫了眼,不无艳羡道:“李老哥果然是好福气,居然结了这个亲。”
何鸿焱这话虽然有恭维之意,却也是由衷而发。林白有怎样的本事,他再清楚不过,李秋水和林白结了这门亲,对李嘉程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而且如果不是他家中女儿年纪都大,而且林白又没什么兴趣,不然的话,他绝对也要攀上林白,结下门亲事。
“的确是好福气。”李嘉程微笑道,但面上却是不禁有些得色。他之前对林白和李秋水二人发生关系的不悦,此时已经荡然无存,而且觉得这件事情着实划算到了极点。
“李老不怪我当初鲁莽行事,就已经是万幸了,再这么说,可就要羞煞我了。”林白被他们夸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连连摆手,然后转身望着跟随何鸿焱前来的陈白庵,有些疑惑道:“陈老,您不是在燕京城休息么,怎么着也来港岛了?”
“我要是不来,怎么看你在这些富豪大佬面前大展神威,怎么看你又抱得美人归。”陈白庵嘿然一笑,调侃了林白一句,余光扫过张三疯后,脸色大变,也不再理会林白,而是一把将张三疯扯到自己面前,仔细端详后,倒抽了口冷气,颤声道:“疯子,你跨过那个坎了?!”
“您老果然是好眼力,这就看出来了。”张三疯闻言脸上满是得色,嘿然笑道。
“不可思议,果然是不可思议!你这次可是得了大造化,大机缘!”陈白庵看着张三疯的得意模样,不禁轻叹了口气,而后更是连连摇头,叹息道:“早知道我就也跟着过来了,说不得也能迈出这个坎,再往前走一步,不用担心束缚在身上的这些劳什子框框!”
当初在林白跟他讲了相术三境之后,陈白庵觉得自己如今为了躲避天道反噬,必须每日忍耐修为,恐怕就是因为处于勘天顶端,没有踏出化神那关键的一步。但是体内法力积郁,超出了境界的限制,所以才会不被这片天地所容许,动辄便会有天道威逼。
只是化神玄之又玄,无论他怎么揣摩,都是苦无机会。他在燕京的这段时间,也是没少费心力,甚至又拿出当年还是个小相师的热情劲,跑到火车站去观察各色人物,想要磨练心境,但还是一无所获,却是没想到张三疯竟然赶在了他前面,迈出了这一步。
听着陈白庵的话语,一旁的吴清风也是慨叹连连。如果换做往昔,看到陈白庵这样立足于勘天之境顶端的相师,他都会觉得是高手之中的高手。但就是这样顶尖的人物,在看到有人能够迈出化神那一步后,所作出的表现,也是和自己如出一辙,可见化神之艰难。
“都是侥幸,也是小师弟的功劳!”张三疯嘿然一笑,伸手揉了揉鼻子道。陈白庵一向极少夸人,也就对林白赞许的多了些,如今张三疯突然被他这么艳羡,即让张三疯心中一顿暗爽不止,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像是占了陈白庵什么便宜一样。
“机缘。寥寥两字,却不知道拦住了多少人想要往前的脚步,让我们这些老骨头只能止步在门槛之外,不能看到一眼门内的风光。”陈白庵闻言苦笑连连,脸上露出失落之色。
修习相术这么多年,他怎么能不知道,这种所谓的机缘,恰恰是所有相师最缺少的东西。此物虚无缥缈,无法看透,无法捉摸,稍纵即逝。如果此生不能如张三疯一般找到那个机缘的话,就算有太岁为他吊命,那一步不迈出去,也无法跳出这个局限。
“心如青竹,雪压不能倒,风吹不能移,雨打不能损!”看到陈白庵脸上的颓色越来越深重,林白心知不妙,恐怕陈白庵是看到张三疯进阶化神后,心中郁闷,着了相,被心魔困住,急忙以狮子吼的功夫念诵咒诀,传音入密至他耳中,唤醒他的心神。
“老夫着相了!”被林白这声音一吼,陈白庵浑身一颤,这才清醒过来,心有余悸的抹了把额头,然后冲张三疯拱了拱手,道:“疯子,恭喜了!踏出这梦寐以求的一步,从此以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大姑娘小媳妇,怕不是要接踵而来,往你怀里钻。”
“陈老你这恭维,可算是到了师兄心眼里去了。”林白闻言哈哈大笑,然后有些疑惑道:“陈老,您还没跟我说呢,您这怎么着来港岛了,是不是燕京出了什么事情?”
“燕京还是风平浪静。”陈白庵缓缓摇头,然后正色道:“我此次是为了一个邀约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