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塔之所以能在世间闻名,一部分原因是它举世无双的奢华,用料的精致,以及建筑设计的无与伦比;但更多的则是因为在大金塔之中供奉的四样佛宝,尤其是这三样佛宝之中的佛祖释迦牟尼八根头发所化作的舍利。
而传闻之中,大金寺的建造是从一对遇见佛祖的商人兄弟开始他们收到了佛祖的八根头发,准备送到缅甸供奉。到了缅甸后,在国王的帮助下找到供奉不少佛祖宝物的圣山。
当八根佛祖毛发舍利在金匣子取出供奉,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从发丝中散发出的光穿透天地,使盲的能见,聋的能听,哑的能说;天降旱雷,地动山摇,须弥山也受到影响,宝石如雨般从天而降,深度达至膝下;喜马拉雅山上的树,在不在开花的季节也纷纷开绽放。
可以说每一年一大部分前往大金寺礼佛的信徒,都是冲着这四样佛宝而来的,而且也正是因为这四样佛宝的存在,是以才会让更多的人相信佛教,被度为佛宗弟子。
而今尤查帝拉居然说这四样佛宝悉数被人盗去,这对于缅甸佛门来说无疑是一场灭顶之灾,即便是放眼全世界佛教徒中,也是一场巨大的灾难!虚云大师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如何能不郁闷,又如何能不愤怒,那三个连续说出的好字,已经完全表露了他悲愤莫名的态度。
“都怪我,全都怪我,我不该因为嫉妒虚云师兄你而中了那丹瑞的圈套,导致大金寺这四件珍贵无比的佛宝失窃,这一切都是因为而起,师兄你要是心中有不满的话,就尽情的惩罚我吧!但是请您大人大量,一定要救救大金寺其他师兄弟,也不枉您和宝光师兄相识一场!”
尤查帝拉见虚云大师愤怒莫名,面上的痛哭流涕之色愈发深重,更是假惺惺的抬起胳膊抹了抹脸,做出一幅任君宰割,慷慨就义模样。更是拿虚云大师慈悲为念,不会和人计较;以及和他圆寂师兄宝光大师的交情,来搏取虚云大师的同情。
“当初你责罚我师父香板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他和宝光大师之间的交情,也没想过佛门有慈悲为怀之念。现在灾祸到头,是佛祖给你们的报应,也是你们咎由自取!”宣化小和尚见了太多虚云大师被大金寺和尚欺负的场景,此时眼见得尤查帝拉落难,不禁幸灾乐祸道。
虚云大师闻言眉头紧皱,看着宣化小和尚责骂道:“宣化,佛门乃是清净所在,你若是再这般口无遮拦,出言羞辱前辈,不要怪为师我罚你入静室思过一年!”
“宣化师侄教训得没错,我之前对待师兄的种种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但过去种种,还望师兄您海涵,给我大金寺诸多僧侣留下一条活路。”尤查帝拉作势又擦了擦眼角,感慨道:“如今仔细想想,虚云师兄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我佛家弟子楷模,我当日的确是错了!”
看着这尤查帝拉惺惺作态的模样,林白和陈白庵这两个快意恩仇习惯了的主儿,如何还能忍受得了!他们实在是想不通,这人怎么可能就有这么厚的面皮,难不成这家伙的脸面是用混凝土浇灌在一起铸成的,是以才会这么没皮没脸?
“没用的话说了这么一大堆,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们!那什么丹瑞偷窃佛宝究竟是为了什么!总不会说他会愚蠢到想要把佛宝拿出去拍卖换钱这种地步吧?”林白冷冷的扫了尤查帝拉一眼,沉声问道。
眼光及身,尤查帝拉觉得仿佛是把刀子在自己身上剜了一下般,痛彻灵魂;再想到当日在大金塔,林白拿那些身高马大的戒律僧人当猴耍的场景,更是震撼莫名,急忙毕恭毕敬道:“这位大师,我不知道丹瑞要那佛宝做什么!不过据他所说,这事儿好像是奈温让他做的!”
“奈温,他要佛宝做什么?”虚云大师闻言一愣,然后看到林白和陈白庵二人脸上满是不解之色,便解释道:“这奈温乃是东南亚降头师中的翘楚,传闻之中,他已经快要修成降头术之中失传已久的飞降之术,一身修为深不可测。”
飞降?!林白和陈白庵闻言不自禁的互相看了一眼,在来之前他们从许叟口中得知在东南亚降头师中已经有人修习得飞降之术,而今看来,恐怕就是这奈温了!不过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居然让心性平淡如水的虚云大师都有些忌惮。
“两位从华夏而来,对降头术的了解不多。这奈温可以说是从降头术诞生至今后,出现的最为惊采绝艳之人。传闻在他年幼之时,便已经将玻璃降修至大成,那些开罪过他的小伙伴,尽数被他下降,不知不觉间腹中便全是玻璃,死于非命。”尤查帝拉慌忙解释道。
虚云大师重又加了一句:“降头术最狠毒的手法就是飞降,传闻中想要将飞降修至大成,就必须寻找由阴阳精血所凝成的胎儿吸食,吸食越多,这门术法的威力才愈发强劲!这些年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家的儿孙,丧命于这奈温口中。”
吸食精血,以此来修习术法,这在华夏奇门江湖中已然是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林白心中杀意滔天,如果这样的人不除,那自己还修习术法作甚!
“两位大师,我知道是你们两位出手救了虚云师兄,还重创了丹瑞!还望你们不叫计较前嫌,依仗两位高深莫测的手段,拯救我大金寺上下于水火之中,保护住寺中僧侣性命。”尤查帝拉眼见得林白浑身上下尽是杀机,顿时连连叩首,乞求道。
林白冷眼扫了这货一眼,没做声。按照自己的认知,佛宝积聚众生信念之力,应该说乃是纯阳之物,而奈温修习的降头术则是阴邪法门,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这阴邪之人会把纯阳之物放置在自己身边,难不成是想给自己找出一条死路出来?!
“陈老兄,而今我这幅模样,恐怕无法跟随你们两位上阵搏杀!还请你们不要计较前嫌,念在诸多僧人性命的份上,寻回佛宝,惩戒那奈温!”虚云大师剧烈咳嗽了几声之后,挣扎着坐直了身体,看着陈白庵诚恳道。
陈白庵轻叹了口气,没做声,只是转头看着林白。林白见状,笑着对虚云大师劝慰道:“大师你身体有恙,无需行这些虚礼。那奈温行的均是穷凶极恶之事,不能被我辈所容,我和陈老两个人自然会尽心尽力将佛宝寻回,而且也会出手对他惩戒!”
“大师你好好将养身体,等着我们的好消息。”林白温声冲虚云大师又叮咛了一句后,转头冷声对尤查帝拉叱道:“你还傻呆在这里做什么,带我们去往常供奉佛宝的地方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否则的话,怕是你们大金寺上下的性命都难保!”
事情到了这样的境遇,不管林白说出再怎样难听的话来,尤查帝拉都不敢表现出丝毫愤怒的情绪。话音落下之后,当即没敢犹豫,冲虚云大师告了个罪,带着林白和陈白庵便朝着大金塔中往常供奉佛宝的位置赶了过去。
福惠宫和大金塔只是一墙之隔,但就是这么一墙之隔,却是有着天差地别。墙外大金塔内人流攒动,无数人围着大金塔念诵佛经,磕下长头。仰望着大金塔雄伟的布局,以及整体上金碧辉煌的模样,林白内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敬仰之感。
不管这尤查帝拉如何龌龊,也不管那奈温如何歹毒,但却都是不能否认这个民族的前贤们做出过的不可磨灭功绩。大金塔庄严神圣的外表,也和这个民族中大多数人像金子一样的善心,一般无二。
“两位,这就是供奉佛宝的地方。失窃之后,我就命僧众对外宣布整修,停止展览。”带着两人走上大金塔供奉佛宝的顶楼后,尤查帝拉脸上带着些敬畏之色朝着佛龛看了眼,道。
林白闻言点了点头,朝着佛龛望了一眼之后,心中陡然生出一丝悸动,仿佛那佛龛之中隐藏着什么般。没敢犹豫林白迅速操纵河图洛书,将自己天眼打开,试图看一下四周有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但这一试不要紧,却是差点儿让林白的神识失控!
一股磅礴浩大的气息陡然出现在天眼之中,无数丝丝缕缕的金光纠缠交结在一起,按照某种怪异的组合缓缓流转。而且林白感觉当自己打开天眼朝那佛龛望去的时候,冥冥中竟然对自己有一股极强的威压传递而出!
这威势之强劲,是林白从来没有遇到过,甚至几乎可以和当初河图洛书术杀卷打开的时候相媲,只是这股威压中正平和,不像术杀卷那样森冷凛冽。而且不知道为何,林白感觉这股威压之感,而且更是有一种很奇妙的熟悉感在心中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