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队此次进来,从寻找入口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是困难重重,外加危机四伏,走到这儿,前后已经死了几个人,其中的凶险,让郑亚都有点心惊。
就连郑亚,也在此次探墓之中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到现在,身体依然没能完全复原,还在中毒状态之中,可以说,这个墓葬给了郑亚无比神秘,无比诡异的感觉。
可是现在,看着那些盗墓的痕迹,郑亚心中不得不佩服,不得不感叹。
江山代有人才出,没想到古代的盗墓者会有如此高超的专业技术水准,能有如此惊天动地的手段,绕开层层阻碍,跑到如此墓葬的深处,盗走了不少宝贝,老厉害了!
按照古人的习俗,此前墓室之中,绝对不应该空无一物,至少,也很有可能会有一些待客用的器具,会有一些装饰品才是。
可是现在看去,前墓室里边相当空旷。
衣禾心痛也是有理由的,郑亚的心中也有点愤愤不平了,该死的盗墓贼,居然提前一步,把古墓葬里边价值连城的东西给盗取跑了。
一边轻声叹息,郑亚一边弯下腰身,把倒在地面上的屏风给扶了起来,抹去上面的灰尘。
屏风之上,乃是一副仕女图,两棵古树之间,一副秋千,一个上身蓝衫,米黄色长裙,手持一柄摇扇的仕女正满面天真烂漫的笑容,坐于秋千之上。
纵使千年之后,画面依然栩栩如生。
看到这一幅画,郑亚不由一呆,愣在了当场。
衣禾站在郑亚身边,嘴里轻轻说道:“你看那王孙蹴踘,仕女秋千,画屧踏残红杏雨,绛裙拂散绿杨烟……”
郑亚闻言,又是一呆。
星月菩提子之中,被隐藏至深的记忆,属于老祖宗郑冠的记忆,源源不断地涌入郑亚的脑海之中,郑亚的脸上浮现出丝丝缅怀,心中生起往事似云烟的感觉。
这幅画,落款三元,郑冠郑三元,却是当年老祖宗的亲手所画,而画中人儿,却也是老祖宗当年有所瓜葛的,大唐公主,也就是目前虢子强正在拍摄的那部电视剧之中的大唐公主的原型。
郑亚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个地方,亲眼目睹老祖宗当年的真迹。
衣禾也看到了落款,嘴里一声轻咦,笑着看向郑亚,嘴里说道:“小亚,这不就是你歪曲历史,杜撰情节,给生生演绎得面目全非的,那个历史上唯一一位双料状元的真迹吗?”
郑亚的脸上露出丝丝苦笑,嘴里说道:“应该就是吧,我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儿看到老祖宗真迹,真是天大的缘分。”
衣禾平静地说道:“这个也很正常,历史记载,郑冠当年大约消失在853年左右,距离拓跋思恭活跃的那个年代也就30多年,以当时郑冠的名声,西夏王朝有人收藏他的真迹,应该不难理解。”
郑亚点头说道:“嗯,应该是如此,对了,衣禾姐,你觉得,这样一幅仕女图,拿到如今的古董市场,价值如何?”
衣禾轻笑着说道:“古董收藏的价值来源于几个方面,一方面古董本身的出处,这个很重要,也就是古董的出身,还有其本身代表的历史意义,就这件古董来说,其出自大唐状元,而且本身也是历史唯一一位大唐状元之手,仅此一项,就已经颇有价值,我不是古董鉴宝专家,但是站在历史的角度去看,仅仅这一项,就价值连城了……”
郑亚兴趣大增,一边把屏风扶起,抹去其上更多灰尘,让其展现本来面貌,嘴里一边问道:“那么古董的价值还来源于其他哪几个方面呢?”
衣禾轻笑:“我说了,我不是鉴宝专家,我只是稍有涉猎,我的观点,也更多偏向历史价值,当不得准,不过小亚你要问,我倒是可以说说,我觉得,古董的价值最重要的,还是其本身所代表的文化,比如这幅仕女图……咦,居然还有题诗和小记?”
郑亚心中微微一愣,不由想到,不可能啊,老祖宗当年记忆之中,这是当时和公主在外游玩的时候,信手而做,并未题诗写记。
双眼看向屏风,郑亚不由呆了一呆,果然在屏风之上看到了娟秀的字迹,心中一叹,郑亚悠悠说道:“这个字迹跟落款的风格大相径庭,应该是后人题上去的。”
衣禾嘴里念到:“长亭古道夕阳斜,别意深深怨繁花;柳丝难缚郎身驻,梦魂可许到妾家……咦,这是一首情诗,貌似是留不住郎君的意思,该不是郑冠当年的小娘子所书吧?”
郑亚的眼前,好似看到了昔日公主送别老祖宗的情景,嘴里随口说道:“嗯,有可能,不过,我想可能是状元郎奉命远征而去,要不然,如此美貌小娘子,怎忍心离去?”
衣禾笑着说道:“古人都是大男子主义,一生追求的目标就是齐家治国平天下,郑冠当年,连中文武双料状元,习得一身本领,自然而然,其终生目标就是为国效劳,你说的,真是很有可能。”
屏风上的文字,那是真正的大唐年间的文字,郑亚完全能够看得懂。
厉害的还是衣禾,这位历史学者可是不如郑亚一般开了外挂,居然也能懂得那个时代的文字,郑亚在看诗的时候,衣禾居然就已经把诗词给念了出来。
没有丝毫卡壳的意思,流利无比,郑亚心中不由敬佩万分。
难怪幽冥黑二哥会让自己保护衣禾和李炳天,这两位可能真的都是国宝一般的存在,李炳天神秘诡异的考古知识,判断古墓位置的能力让郑亚叹为观止,如今,衣禾的学识再度让郑亚感叹。
这两位,一旦折损,可能就真是国家的损失。
衣禾此时,嘴里继续念到:“长亭古道、绿树繁花;杨柳拂岸、行舟欲发;男行女送、折柳牵衣;杜宇鹧鸪、东鸣西啼……”
衣禾清脆的声音之中,郑亚不由陷入了郑冠当年的回忆之中,好似看到了昔日那种即将远征之时的依依不舍,好似看到了那种长亭古道的悠然画面……
渐渐的,郑亚沉入了情节之中。
衣禾念了一段之后,嘴里突然说了一句:“不对,我怎么会有如此熟悉的感觉?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幅小记里边描述的画面,我见过?而且记忆相当深刻,奇怪了……”
郑亚随口答了一句:“古人阳春白雪,意境极为容易类似,你可能真的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差不多的记载……”
衣禾哦了一声,双目再度投向屏风,又念了几句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的样子,一脸讶异地看向了郑亚,嘴里说道:“想起来了,我在你的大唐状元郎里边,看到过类似的画面,栩栩如生的画面,想起来了,你虽然是用白话文所写所述,但描述的场景,居然是跟这幅屏风之上的画风有着高达九成以上的雷同……”
郑亚吓了一跳,心说,姐,你也太厉害了,这都看得出来。
不错,大唐状元郎的确是有描述眼前这幅仕女图的画面,同时也有题记上记载的那个送行的画面。
但是,就算是把大唐状元郎摆在这儿来,跟场景之中的人和物去对照的话,依然是有着丝丝差异的,尤其是古文和现在的白话文差距很大,要不是古文造诣达到一定高度,还真是很难体会到两者那种雷同的意境。
没想到衣禾的造诣居然强大到如此程度,除了佩服,郑亚再无第二种想法,嘴里不由也惊讶地说道:“是不是啊?我虽然对郑冠的历史有所研究,也根据老辈传下来的故事进行了异术加工,没想到会如此雷同?”
衣禾感叹:“岂止雷同,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佩服,我突然有点感觉,我是不是有点曲解了你的《大唐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