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几经思量,还是走了前去,附身在老人的耳旁说道:“李少的举措确有滥用职权侵占公职的嫌疑,但受贿一事,他尚未露出马脚。如果您信得过,我还是会继续扮演宋爱这个角色,但就要听听您的意见了。”
“您也知道我前往港区目前只有这两个月左右的时间,等到8月中旬,我就要卸任。这期间公司的事情还需要我处理……所以畅行落户港区分区,还需要您大力支持。”
港区与大陆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这里的商会历史悠久,要在这里生根发芽,尤其是外地人,一定要有一位商会人员牵线引线。而李洪义在商界叱咤风云这么多年,德高望重,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
李洪义听秦昭娓娓道来,眼底才恢复了些许神色,他整理好秦昭的资料,亲自锁进了保险箱。
“你帮了伯父这么大的忙,这些不必你开口,我自会做到。”
他叹道。
“丫头啊,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我这个人做的失败,早年间忙着闯荡,忙着拓展家业恢复李氏荣光。对于家里的事情从来没有过多的关心,我知道我亏欠他们,又想着他们兄弟三个也不是一母同胞,又生在这样的家庭里,难免勾心斗角,争名逐利。”
“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了。但如果我任由他们这样内斗下去,我的明德早晚会败在他们手上。”
他神色一敛,“你觉得长韫如何?”
怦。
秦昭睫毛扑闪,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
看着秦昭沉思不言,李洪义微微笑了起来。
“小丫头,当时我初见你就觉得你前途无量,眼光更是独到。小小年纪创下这一份家业,绝非心慈手软之人。”
“你也是集团的创始人,那么站在创始人的角度。长韫可否堪大用?”
李长韫,秦昭不熟悉,他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汪深潭,深不可测。
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
秦昭左右思量,说了个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
“三房,不具备这个实力。”
点到即止,李洪义自然也明白了秦昭的含义。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浑浊的睛瞳在此刻散发出笃定的目光,“所以,还需要你的帮助。”
……
书房内灯光明亮,秦昭刚从内走出,就看见李长韫倚靠在昏暗的阳台边缘,他低着头,似乎在捉弄自己的影子。此时晚风徐徐,月色清凉,他的眼镜在月色下反光,映照着里面深沉的眸。
“宋小姐。”
李长韫叫住她。
秦昭也颔首,报之一笑。
“二少。”
他对秦昭的这个称呼似乎有些不解,甚至他对她这个人都带着一股浓浓的疑惑。
“宋小姐在港区可待得习惯?”
“长久没回国,有习惯的,也有不习惯的。”
秦昭走到阳台上,望着月色,“月是故乡明,家乡的月色自然比任何时候都好。”
“哦?但我觉得宋小姐似乎很不适应这里的生活。”
李长韫点着她的右手,“港区的乘车习惯你似乎都不太熟悉,要小心左方的车辆。”
其实在那一瞬间,秦昭脑中是闪过什么的,可惜当时她面对李长韫居然产生了一中莫名的紧张,觉得言多必失,敷衍的颔首。
“二少今夜要留宿老宅吗?”
李长韫摇摇头,挑眉,看着她的目光有点深究,“宋小姐不用如此生疏,爷爷认定你是李家未来的主母,你我日后都是亲戚,叫我名字即可。”
“好。”
秦昭爽快的答应,“那你也叫我的名字吧。”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的在一起看月亮始终有些不太好,秦昭虽然担任着间谍的工作,但是不代表她喜欢出售自己的时间。而李长韫喊住她似乎也是临时起意,两人简单交谈后,秦昭托词离去。
在她往回走时,似乎听到了有人在与李长韫沟通什么,可惜对方说的粤语,她总是分辨不清,自然也没有发现,李长韫对着她的背影,朗声唤了一声。
“宋爱?”
她没有任何反应。
六月中旬,一场提前了十来天的台风刮过半岛,与此同时,在港区上层社会又刮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暴。
有记者言,伴随着李洪义先生年龄渐大,加上身体的各项慢性疾病,明德实业即将甄选出继承人。
作为港区乃至整个华夏商会都首屈一指的企业,明德的继承人一直都是外界关注的焦点,不只是媒体八卦,就是金融、经济和国内的相关报道其实目光一直都集中在这上面。一旦有风吹草动,就会掀起腥风血雨。
但无论众人如何猜测,最为集中的目标还是在李家长房和二房身上,而李长韫,几乎是默默无闻。
他太低调了,低调得就像是李家没有这样一个人。就像是外界的风云与他无关,继承人的位置也与他无关。
人想到李长韫,无论他在商界上多么老成周到,都只会先想到李宪风流韵事。还有邱明明未婚先孕进入李家这类不光鲜的往事,不说别的,港区各种八卦小道上全都是他爹今天睡了哪个女明星,明天又养了几房二奶这样的艳文。
可以说,李家三房的新闻,养活了大半个港区的媒体。
反而让人忽视了李长韫如今在明德实业,是除了李暮和李慎两兄弟之外,最高层的公司高管。
李长琮尚未任命任何职位,李长宇目前虽然有个副总裁的名头,但是他只是地产项目的负责人。但是李长韫是实打实的欧洲区对接经贸专项的副总裁。
孰高孰低,显而易见。
能玩到这种程度,他不是低调了,是聪明。
戳穿了李长宇的假面,他在秦昭面前反而不用端着一幅贵公子的模样,行事作风更加我行我素,甚至毫无遮掩。
外卖员不可以进出明德大楼,可是行政专门列了一人专收秦昭的花,熟人熟事,她抱着鲜花敲门,笑容越发甜美。
“你好,秦昭小姐的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