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回眸,“既然畅行接手了珠钢,自然会继承南港实业当年承诺的全部条件。”
干股不同于其他的股份,不承担公司的债务和盈利亏损,简单讲就是有公司有盈利就拿钱,没有盈利就不拿钱,但是公司如果亏损,这些人照样没有责任。
珠钢年盈利在下滑,他们却想拿到珠钢鼎盛时期的价格,那就做梦了。
“哦?”
几人回首相看,都没料到秦昭会如此痛快,上几次畅行的人跟他们交涉的时候对这方面都避之不谈,这才惹祸了几人
他笑道:“既然秦昭金口玉言,自然一言九鼎,我们也没有意见。”
“可是张部长……”
秦昭脸上的笑意更甚,语气却更冷,“当前签署的合约干股是条件赠与,条件是诸位正常情况下退休。”
“你什么意思?”
几人警醒,他们现在正在裁员名单之内,正常情况下之后的社保都要自己交钱。于秦昭口中的“正常情况”相距甚远。
这不是在跟他们玩文字游戏吗!
“哼,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愿意履行,用这种龌龊手段逃避责任!无故裁员就是违法!你无情也莫怪我们无义!”
“慌什么……”
秦昭朝邹无名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拿着档案袋里的资料向几人走去,正色道:“这是当年南港与你们签署的干股合同,上面明确写着刚才秦总提出来的条件。这是你们几位在95年到97年这两年间偷税的账单,97年3月,张部长曾经利用避税的手段成功减少了珠钢部分出口钢材的成本,收税管理司曾经三次入驻珠钢实际调查,集团也给了您降薪降职的处罚。您可还记得?”
他说完,就翻出了文件袋里的红头文件,介于张军补交了税款和污款,所以当时只是交了处罚金。
“可是98年1月,也就是今年1月,你联合包括今日在场的朱科长、何部长,三家部门利用出口海外企业避税的手段故技重施。据我所知,这一次的金额……比上一次更加多,而且最后对方退税汇款的时间刚好在畅行正式收购珠钢之后的节点,这是侵犯的畅行的利益。你们……还觉得是秦总无故裁员吗?”
这就是珠钢目前的现状,基层混吃等死,中高层利用各种手段想尽办法把钱往自己荷包里塞,管理的不善,经营的亏损,还有数不清的中饱私囊各存异心的人。
秦昭手中这烫手山芋才处理到一半。
可是她同时也很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创业之初,人有冲劲儿,也会更恪守企业的规则,可是当企业逐渐发展,人就会懈怠,就会开始生出不一样的心思。
就比如,珠钢起步之初,也是有无数前辈奠基,才铺垫的这样的基业。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后面的人有的继承了父辈的岗位,有的只是得过且过,在加上南港实业疏于管理就更加的人心涣散。
目前她麾下的产业主要分为线上线下,实体和虚拟两层。畅行属于实体经济,畅行物流、畅行建工、畅行海运、青鹿服饰还有现在的畅行珠钢。而Et属于虚拟加互联网经济,有Et投行、Et私募、SELF互联网产业。产业多而复杂,人员更复杂,有基层揽货运输劳动力也有中层的技术人员,更有来自国内外高等大学毕业的互联网工程师和风投分析师。
不同的人要匹配不同的环境和条件更要有相对应的管理方式,如果一味地放任下面的人管理,珠钢的现状就是典型的例子。
事情大方向处理完成,秦昭也不想在浪费精力,她在踱步转了转,没等来对方的下文,倒是等来了一张又一张的白脸。
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秦昭一直没来清理门户就是想让对方多蹦跶一会儿,等到时机成熟一网打尽。
谁让他们怂恿员工们闹罢工?又谁让这群人故意让记者们介入这件事情故意扩大舆论?
典型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秦昭起身拍了拍灰尘,笑意盈盈,“肖主任,宋经理……还有张部长,我想诸位已经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了。你们剩下的事情……就劳烦诸位协同邹总和张总安抚员工的情绪,多多配合。”
这就结束了?
记者们站在车间外围,根本就听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秦昭三言两语又扔出了一大叠资料后,员工那边就静若死水。
“秦总!\\\"
眼看秦昭一行人要离开,他们蜂拥而上,却被畅行的保安隔绝在门外。但他们没有等来秦昭的回答,张建昌便“礼貌”笑着将各媒体朋友请了出去。
剩下的,便是畅行内部的事情,自然无须外人观摩。
“你今天太冒险了。”
“刚开始围上来的人个个都在气头上,你凭什么认为他们不会一时冲动?”
车上,商槿侧头看着昏睡的秦昭,这是他第一次陪同秦昭她公司内部的事情,也是第一次见到秦昭处理问题的方式。
简直是锋芒毕露,字字珠玑。
尤其是她一开始孤身进入闹事人群中央,看的他提心吊胆。
不可否认,这样的确很高效,但是万一对方被逼急了咬人,真要动手,她能安然?
当时在纽约郊区的古堡内他就发现了秦昭的话术,她极善于利用对方的把柄威胁,扭转局面。可是这样将自己置于危险的方式,他不认同。
“高收益就要有高风险,管理公司也是一样的道理。不下点狠药,怎么震得住人?还有,你说我冒险,那你做的是什么事儿?”
“赛车?枪战?不是被人追杀就是在追杀别人的路上,现在还只有暂时回国。现在连护照证件都被收了。”
秦昭突然眯了眯眼,“你的驾驶证呢?”
“没有,我没有国内的驾照。”
哈!搞了半天这厮居然无证驾驶?
在他身上出现再离谱的事情,秦昭也不会太激动了。
“好了,我知道说话毒了些,做事情狠了些,生气的劲儿一上来就顾不得冷静分析,可是今天不是有你在吗。”秦昭倒是很能屈能伸,说话声音一软,眸子一眨一眨,一幅我知错了但是下次还是要犯的模样。
但这句话似乎取悦了商槿,他的表情没有那么僵硬,却还是瞪了一眼,“知错犯错,下次还做。秦昭,你总得哪天栽了跟头,才知道教训两个字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