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贸易永远是商贸事业往上发展的必要契机,畅行要想要更上一层楼,就必定要拥有自己的大型船只,也必须拥有属于自己的船队。
而这三艘退役军舰平均吃水量达到了七米,载重五千吨。虽然跟大型货轮没办法比,但无论是其配套的设施和所用钢材都是顶尖的,只用作海运运输或者装载集装箱,至少可以再服役几十年。
但是光靠这三艘军舰货船还有畅行在惠丰手中接下的几艘中型货船就想在海运上插足,畅行还没这个本事。
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海运的前提是要拥有自己的港口。
而目前的畅行,在宁市的港口尚且租赁,要是自己建造一个港口,还够的等。
而光是维修这些退役军舰,每月都要花费大量的流水。
所以在秦昭拍卖下这三艘军舰之后,不管是畅行的外部其他集团还是畅行内部的高层管理,都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
陆路运输畅行是国内业界高端,但是在海运行业,畅行还是毛头小子,根本连入行的资格都没有。
其实对于海运运输,秦昭没有经验,张建昌更没有,但是这份肥肉,她却不愿意放弃。
01年入世贸,之后的00年后都是钢铁行业和房地产行业腾飞的关键,国内外贸易经济得到飞速发展,谁要是掌握了海运,谁就掌握了货运运输的风口。
但这些关键信息,除了秦昭知道,或许也只有南港或者红门这样的顶端民营企业掌握几分。
所以在事情尚未成功之前,阻挠与风险都是并存的。
天色有些阴沉,四月的春雨夹杂着海风的潮湿咸味扑面而来,两顶黑色的打伞在海边滩涂移动,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群西装革履的畅行高层。
“秦总,董事会说得不无道理,他们也担心按照畅行目前的发展和您最近的手笔……”
畅行吞下惠丰之后其实留下了一部分不愿撤股的股东,这些人愿意与畅行继续合作,甚至很配合警方的调查,且在宁市都有一席之地。算得上秦昭在宁市广撒的人脉,也免得她继续跟警方周旋。
可是有利自然有弊,譬如秦昭会因为董事会的阻止而不得不去解释自己的决策。
这也是上市的弊端。
要对你的股东和股民负责。
岸上的海浪和淅淅沥沥的雨水越发大,吹得黑伞开始摇曳,张建昌抓紧了伞柄,却看站在他身旁面色依旧的黑衣少女,沉默了半晌。
“他们不知这二十亿究竟从何而来,而畅行的股份也因为此次而跌,颇有意见。”
黑色披风被海风吹得猎猎鼓起,乌黑的青丝随着海浪的涌起而飘洒在她白皙的面庞上,秦昭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远眺着从海面上缓缓驶来的大船。
靛青色的海面,翻涌而至的黑色船只,犹如激荡孤勇的剑柄,即将插入敌人心脏。
庞大,雄壮,浑厚。
那是属于她的船只。
她朝外多走了一步,站在滩涂的石子上,捏紧了伞柄,朝张建昌一笑。
“在金融学上有这样一句话,在平盈利的头寸时,优先平仓了结亏损头寸,同理可知,减少风险靠的是平时损失的交易。”
“于我而言,再说这个节骨眼不断地投资就是为了减少损失。”
张建昌还是不懂。
秦昭却很有耐心。
“你知道Et每一日挣多少钱吗?”
他摇摇头。
“保守估计,日盈利在总量的百分之一。”
“Et月盈利就能养活一个畅行。”
“但即便如此,在我心底,畅行始终是第一位。”
“因为我想做实体经济,金融交易虽然快捷,可是终究是实体经济为根本,任何金融都是在寅吃卯粮,都是在挣未来的钱,可是推动生产力发展且能长生不衰的,唯有我们眼睛眼看到的真真正正地东西。”
她出生金融,经历了次贷危机和各种周而复始的金融危机,也见证了市场的萧条,要想真正的腾飞,只有紧握实体。
譬如房地产,譬如贸易运输,又譬如民生行业。
要是有可能,她甚至想成为商毕文那样有专业技术壁垒的企业,可是她是外行人,手中更没有这样的技术,所以想把畅行物流和建工这一行做到业内第一。
“我需要一个港口,就在这里。”
在这里?
张建昌有些跟不上她脑回路,震惊地看着她。
这里……只是一块鲜少有人烟的滩涂,公路崎岖,交通不便,除了地儿大,没有半分优势。
而且,宁市有那么多的港口,继续租就好了,何必要自己建?要建造港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路不平可以修,住家户可以搬,土地泥泞我们有水泥沥青,建昌,我们刚开始的时候,不是照样什么都没有吗?”
“宁市的港口,太旧,太传统。而我要这里,成为宁市崭新的拥有现今技术的集装箱港口,供我们日后的船货停靠和运输。”
……
畅行的董事们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个年轻老总简直是想一套做一套,但他们有什么话语权呢?他们现在所有人的股份加起来不足百分十五,光是秦昭一人就有绝对的话语控制权,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流水往工程款上过。
秦昭才不会管他们想什么,自Et盈利开始她就没缺过钱,所以占有的股份足够她无法无天。
对于港口的修建,其实在曼哈顿远眺纽约港口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了蓝图,只是缺少一个契机。
想要建港口,首先是要把这片土地拿到手中。
但她得到了一个好但是又不算好的消息,这片土地原属于南港的珠钢,属于国有产业,而珠钢,自88左右因为国营改私营被拍卖之后,目前是在南港实业的手中。
啧……
也就是说,她不仅抢了这片滩涂主人的军舰,现在还要将他所持有的的土地一起撬走。
秦昭倒是发了难。
这似乎,有些太不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