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监会带走斯宾赛的方式与Et简直如出一辙,同样的大张旗鼓,同样的声势浩大。媒体们蜂拥而至,直接把人堵在了乔迈药企门口。
“胰岛素的价格已经翻了三倍多,人均超过300美元!”
“15种关于慢性疾病的药品花费超过一千美元一个月!”
“人体蛋白自94年以来,涨了4倍!”
“你们排名前30的药品的平均价格,相较去年,平均涨价44%。”
“保险公司的钱是全民缴的,所有人都在为此买单。”
“斯宾赛先生,在94年到98年将近5年的时间里面,乔迈一共收购了11家药企,请问这些钱究竟是必要的盈利所得还是最近这些年高涨的药品费用所得?”
乔迈药企门口跟菜市口一般夸张,不,这比菜市口还要夸张,医药关乎民生,媒体们像是闻着血腥味而来的秃鹫,长枪大炮对准着斯宾赛的头,还有人朝他扔臭鸡蛋!
证监会还没有彻底调查,这些媒体是如何知道这些数据和具体内容?
斯宾赛一头雾水,愤愤朝人群中看,可惜迎接他的却是媒体的愤怒。
可是,他突然恍惚转神过来,为什么会是证监会出示的调令?
乔迈并不属于证券市场辖管,要管也是ScE和国会来管控,这关证监会什么事儿?他们凭什么以受贿带走他!
不得不说,身为罗根企业的继承人,斯宾赛的反应还是相当的迅速,只是为时已晚。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俗话又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如果斯宾赛当时能仔细地看调令上的白纸黑字,就能知道,带走他的罪名并非是受贿涨价一事,而是疑似内幕交易。
他心中有鬼,这件事情从安德鲁嘴里说出来,他根本就无法反应,下意识地就跟着人走。
在秦昭与徽银对头的时候,她就知道徽银有乔迈的股份,而徽银又是一家典型的咨询投资,上属mL。
mL虽然并未直接参与乔迈的股份或者拥有直接的联系,但是徽银有,而且徽银作为一家咨询投资公司,曾经为乔迈就药品价格和收购业务提供过资金和建议。
提一个前提,当时Et在做空卡尔琪的时候,徽银下注,所以徽银的本质是一家运营着对冲基金的咨询投资公司,同时也不要忘了,徽银头上,隶属mL。mL掌控着多少公司的内幕消息?mL又会不会利用这些侧翼来谋利呢?
秦昭知道,Et对于体量庞大的mL来说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蚂蚁,mL也从未把Et视作等量的对手,除却一个乔迈对于mL来说就如同大象少了一根毛,但是对于斯宾赛来说,这就是倾覆。
“所以,你这一招,就叫做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商务车内,许淮书压低唇角的笑意,看着秦昭,“从一开始,你就在算计了?”
秦昭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也不是一开始,在我到医院之前,我就在想,要是斯宾赛遵守承诺不再为难Et,我也就收手不管乔迈的漏洞。”
至少,暂时她不会。
“但在第二日,我就接到了高特的电话:mL意欲对Et下手,相关证据已经潜入了Et。我就想着,与其让他们恶意诬陷,我还不如自己掌握主动权。”
“所以,你就把我调离,让我去签署你看上的那些科技公司,然后自己清理家门?”
许淮书恍然大悟。
秦昭点点头,“毕竟你才是Et明面的总裁,要是由你去做这些事情,不太好。恶人还是我来做。”
将Et投资部高管全部聚拢在她的病房,她慢慢地琢磨。
许淮书又皱了皱眉,“可是,那你明知道mL的预谋失败,又为何要配合证监会继续调查?”
秦昭笑得格外邪恶,“既然进都进去了,总不能白折腾一趟吧,斯宾赛不是威胁我要我停止调查乔迈的事情吗?我的确停止调查了啊,转交给证监会不是一举两得吗?”
说到这里,她还是要感谢乔娅。
如果安德鲁不是乔娅的丈夫,她没办法短时间内让一个证监会高层相信她的话,更甚至没办法快速认识一个高层。
而且又那么合适,刚好安德鲁需要这份功绩来作为他往上走的契机。
这点,是天时地利人和。
看着斯宾赛被人砸了鸡蛋,秦昭很是满意地按下车窗,准备让白树仁给那个安排扔臭鸡蛋的员工奖金、
“内幕交易,他们可真的想得出来,Et人生地不熟地来到华尔街,认识的企业屈指可数,最多就是高盛。mL这样做,不过就是想借着Et为幌子,来一场项庄舞剑。”秦昭意有所指,“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狮子庞然大物,又是万兽之王,被蚂蚁咬了一口,只会感到厌恶而不会感到威胁。因为蚂蚁于狮子而言实在是弱小的可笑。
Et与mL就是蚂蚁与狮子。
秦昭来华尔街是来做生意的,并不是来找对家的。
但她当时选择高盛,就是选择了mL的对立面,再加上卡尔琪的做空事件和斯宾赛的威胁,这让Et彻底占向高盛一方。
墙头草在哪里都就活不长久,既然选择了一方,秦昭就没有必要再次去讨好另外一方。至于mL对Et的敌视,那她也没办法。
要在华尔街生存,本来就是各凭本事。
洛克菲勒古堡。
女人拖着沉重的身子从实木床上缓缓起身,简单地梳理她的卷发,只身披一件薄羊绒毯,转过身来扶起另一个年过不惑的老人。
他的身上散发着专属于老人的腐朽气味,就算用最高等的香水遮掩,但还是弥漫在空气中。
褶皱的皮肤与年轻女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老人闷声咳嗽了两声,任由侍从跟他穿好衣裳。
“菲勒普先生厅外见您。”
老人没说话,只是微微扬眉,侍从便立刻回答。
“乔迈药业被ScE暂时监管,斯宾赛先生可能会入狱。”
他还是没有说话,着上熨帖的衬衫,侍从和女人弯着腰替他扣紧宝石纽扣,最后束上了领结。
老人松了松肩膀,阴鸷翠绿的眼睛扫向侍从,哼出不悦地情绪。
“这样的小事,菲利普如果办不好,就让他的弟弟做,洛克菲勒家族,不养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