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这些年的m国枪击事件的数量和频率看,秦昭还只以为这个数字被夸大了,可是现在她很快确认这个数字其实是被缩小了。
来m国还不到一个月,就经历了两次枪击事件。上一次,自己是被迫卷入,而这一次,对方却是下定了决心要她的命。
“嘭——”
枪口对准她的额头,扣动扳机。
秦昭“靠”这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下意识躲,可就在他按下扳机的一瞬间,一枚4.5cm的子弹擦着秦昭的脖间飞出去,与迎面飞来的子弹成功对撞!
两枚子弹在空中火闪撞烈,顿时火花四溅。
全场死一般的安静。
他们瞪大了眼睛看向秦昭的身后,就连秦昭也忍不住转回身去望着他。
惊愕,震撼,后怕……
子弹对撞?
这是在拍电影吗?
他敛眉,睫毛低垂,聚拢在长而密的眼睫下看不出喜怒。
“商槿!你疯了!”
刚刚他在做什么?用枪对着自己!
斯宾赛怒火中烧,似乎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他举枪对峙。
即便不是为了杀自己,可那枚子弹也是冲着他开的!
“咔嚓。”
商槿从身后走来,再次拉起了保险栓。展臂护在秦昭左右,将发烫的枪口随意搁在真皮沙发上,声音平铺直叙,毫无起伏。
“别动她。”
包厢的灯很昏暗,只有头顶有一两盏柔和的灯光,侧影打在鼻翼上,他眉宇微微凝着,慢条斯理地用手枪轻点在沙发上,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我不记得你是多管闲事的人。”
要不是迫不得已,斯宾赛还是不愿意得罪他,不为别的,就只为了这个全美排得上号的赏金猎人出神入化的枪法。
“现在是了。”
……
斯宾塞语结。
他不关心两人有什么纠葛,也不在乎秦昭身后会有什么庇护伞,她已经踩上了自己的底线,必死无疑。
他知道资本家的本性,不把猎物咬出血来誓死不放手,何况,她已经将乔迈的本质几乎一字不差的抖搂了出来,更不能让她活着走出去。
斯宾塞举起了手枪,再次对准秦昭的头,他青灰色的眼睑下闪过狠意, “你要护着她,就怕你护不住。”
商槿依旧不瘟不火,轻描淡写地慢笑,“你试试。”
试试?
在场众人都明白,要是比枪法,把他们笼统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F1竞标赛上开着赛车都能击毙对手的少年,天生带着绝佳的直觉和枪法。
斯宾塞与商槿交情并不深,拢共也就见过五六次,说也没说过几句话,他做生意也向来不做自己在这一层。
只是年纪相仿偶尔碰个杯而已。
但他再有本事,也不该拿着枪对着他。
斯宾塞愤愤道:“今日的事情我不计较,可是她必须得留下来。这是我与她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
“我说过的话不想重复第二次。”商槿并没有举枪,眸子只是稍稍一抬,却似比枪支更加冷酷。
“可我确定,我下一次开枪,你必死无疑。”
秦昭全程没有说话。她微微侧头,只能看见男人凌厉的下颚和滚动的喉结,他站在她身后,双臂放在她的两侧,她被他夹在两臂之间,往后一贴就是炽热的胸膛。
这完全是一种掌控和保护的姿态。
秦昭并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此刻这样护着自己,但她知道要是今天没有他,自己一定走不出去。
这个教训,她会深深铭记。
看着斯宾塞吃了屎一般憋屈又愤怒的表情,秦昭又好气又好笑,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知道自己有个靠山,小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少女清澈的眸子满带笑意,歪了歪头,“斯宾塞先生,看来你今天教会我的道理虚有其表啊。”
这小得意劲儿,看的人更牙痒痒!
“你!”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斯宾塞很郁闷,可是偏偏这个人他现在奈何不了。
他收起了手枪,定定的看着秦昭,“我只放过你一次,只要你立刻收手,今日之事暂且不提。”
好一个暂且不提。
秦昭眸子都冰了,只不过她明白得寸进尺的下场,对方也算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可以。”
暂且……不提。
但只是暂且而已。
正人君子哪一套,她学不会。秦昭只知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但在没有实力与对方为敌之前,还是避其锋芒为上。
……
古堡的外墙由中世纪的方块石头堆砌而成,里面又开了地暖,所以在里面的时候秦昭并没有感觉到寒冷。甫一从里面出来,山顶的冷风便呼啸而出,往衣服里灌。
薄薄的一层羊绒大衣根本就抵御不了冬季冷风,秦昭环抱着双臂,瞬间就被冻得面红耳赤。
商槿没有说话,更没有想着要为她挡一挡风的绅士风度,他只是径直走向了自己的车前,长腿跨过停车场上面的石墩,打开车门。
“滴——”
车窗摇了下来。
他的眸子又恢复到了生人勿进地表情,淡淡的扫了站在车前冻成狗一般的秦昭,慵懒地侧头示意。
“准备冻死在这里?”
不准备!
秦昭当机立断跳下台阶拉开车门,可是……
再用力?
……
她有些尴尬地停在原地,换成了左手拉……还是拉不动。
她期初怀疑是自己手脚冷的原因没力气,但是再三呼呼手温热后,还是拉不动。
一道轻不可闻地叹息声从车里传来,商槿只得再次从车里下来,大步走到她的身侧,将车门往上提。
“上去。”
秦昭大囧。
她的确没有坐过超跑,更没有关注过这些华而不实的车,不会开车门……很正常,很正常。
与秦昭想象当中的不太一样,这辆布加迪车内并非逼窘,而是十分符合人体工学,位置和视线远比一般的轿车都要好。
关好车窗,发动引擎,在短时间她不太适应的加速度之后,秦昭才慢慢适应了坐跑车和做轿车的不同。
因为坐姿更矮,所以她更够感受到车辆地盘紧贴地面的吸引力,像是身处一个真空的环境,在速度中会产生失重感。
这种失重感,加上车内诡异的氛围,结成一种秦昭说不出来的感觉。
如坐针毡。
她紧紧捏着车门上的把手,抓住一切她能紧抓的地方,小脸煞白。
“这么紧张?”
风吹拂着他额上的碎发,他墨色的眼眸显得更加温润,掩藏不住眼中的笑意。
他转过头,静静的看着秦昭,紧拧的眉毛舒展开来。
“刚被枪指着的时候倒是冷静。”
“因为有你在。”
……
什么叫说话不过脑子。
秦昭赶紧止住嘴,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
她这句话没有任何其他意思,单纯的就是字面意思。可秦昭现在想来,她为什么会几次三番的去信任一个连名字都没有交换过的人?
见了鬼了,因为职业病,她从不轻信于人,为何屡次在他身上鬼使神差的交底?
很好,气氛被她作的莫名其妙有些尴尬。
“我……”
秦昭想解释,但巧舌如簧的嘴这一刻似乎像是别人封住了任督二脉,她我了个半天,最后冒出来一句。
“……谢谢你。”
要不是他,今天自己可能真的会死在里面。
车窗外的月色挂满梢头,周遭漆黑一片,所以秦昭看不见商槿压着笑意,只听见礼貌而又疏离地声音,“两次……不对,包括今天是第三次。三次救命之恩,秦昭小姐打算用一句谢谢敷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