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
要说谁能语出惊人,一个米糯,一个王雯霏,这俩一个比一个敢说。
什么叫喂不饱?
秦昭吃瓜的心情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一句话炸了两个人,苏晨突然皱了皱眉,指关节有些微微发青,嘴角紧紧抿了起来,“王雯霏,不会说话就闭嘴!”
冷子夕煞白了小脸,眼底晕圈酝氲水光,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声。
而话题中心的裴青翰情绪控制的很好,可秦昭瞥着他的冷脸,觉得他心里一定很烦躁。
“你冲她吼什么!”
苏倩揣起白天鹅摆件塞进了苏晨怀里,一股子护短的模样,“她说得有错吗?我知道你喜欢她,她又不是你正经表妹,外婆的养女的女儿,跟你也没血缘关系。只是……人家可看不上你。”
苏倩努嘴示意着裴青翰,“人家看上的是市委书记的儿子。”
“倩倩!”
冷子夕叹一口气,几乎克制着情绪。
“青翰哥哥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是关系亲密些,但也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我把苏晨哥哥当做自己的亲哥哥。”
秦昭冷眼看去,这个冷子夕的段位绝对不低,被人这样为难,她除了表现出来有些委屈和难堪之外,情绪相当的稳定,一点都没有要发作的迹象。
不仅如此,她还朝在场众人都地点了点头,像是在场的女主人一样照顾周到,就算是她不熟悉的人也不会觉得冷漠,反而会觉得苏倩太小题大做。
她甚至大大方方坐到了距离王雯霏一拳之隔的沙发上,平心静气说,“倩倩,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就不谈这些,姐姐如果做得不对,姐姐以后会改。”
厉害啊!
秦昭心里暗叹,这个年纪这般沉得住气,绝对不是个小角色。
冷子夕、裴青翰、王雯霏初高中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和谢锦隆他们也是自小相识。比起从乡下回城不久的苏倩,这群人很明显是一个圈子。所以在苏倩见到王雯霏第一句话,才会问“你也喜欢裴青翰。”
不受王雯霏和苏倩待见,但是她自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
冷子夕与谢锦隆几人聊着往昔,秦昭则悄然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拿起一杯果汁喝了起来。
包厢里面的灯光暗淡,但是裴青翰的眼神则一直关注着秦昭的一举一动,冷子夕也顺着他的眼神扫向秦昭,突然询问道:“哦?这位小姐是?”
“秦昭,我朋友,咱们东平市第一。”
不等秦昭回答,苏倩就紧挨着秦昭坐下,得意的伸手揽住秦昭的肩膀。
“原来是市第一,我记得青翰去年也是东平市第一。”
冷子夕笑着说,面对王雯霏想要吃人的眼神,她毫不在意。甚至故意挨近了裴青翰,嗔怪道:“有了新朋友,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她看向秦昭的眼神停顿了一刻,总觉得她有些眼熟,可自己一时又想不起来。
“秦小姐,不知令尊是?”
秦昭淡淡蹙起了眉,心里没来由反感,她倒是认出了冷子夕就是在机场内让她注意影响的少女。
这姑娘,在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绝不是苏倩能对付的。
“家父在厂区任职,家母是老师。”秦昭淡淡回应她。
周围立刻响起微小的讨论声和嗤笑声,苏倩宴请的这些千金小姐少爷们听到厂区任职这几个字,实在是很新鲜。
可裴青翰几个却知道,秦昭没有那么简单。
冷子夕不可思议地拧眉轻笑,似乎是没想到苏倩的朋友中还有这样出生普通人家的孩子。她勾起唇角,善意地替秦昭解围。
“看来,教师子女就是与我们不同。”
不同?
这么个不同?
不就是暗讽秦昭出生普通,而今天出席这次生日宴会的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吗?
他们习惯于以父辈的荣誉来划分阶级交朋友,谁对自己有利,就想方设法地结交,谁对自己没有用,人家根本就不屑一顾。
但她秦昭……不需要父辈的荣誉。
秦昭心里排腹着,王雯霏却冷哼一笑,翻了个白眼。她最烦这种温温柔柔的花花肠子,当时在两人就相互看不惯,对于这种白莲花,不怼死她,她不姓王。
“哟,冷小姐鸠占鹊巢惯了,也忘了自己出生了?”
冷子夕瞬间变了脸色,但很快压下心中的怒意,依旧优雅地笑道:“子夕自然铭记在心。”
身世这个问题一直都是冷子夕心里的痛,平时都容不得人说半点。可是王雯霏身份斐然,王家在南港举重若轻,她只能隐忍。
那年东平发大水,怀着孕的冷母舍身就落水的外婆,动了胎气,生产她时大出血而亡。这让苏家上上下下感佩在心,尤其苏夫人对她感激涕零,将其抱养在苏家长大。
为了感念其母,特意保留了冷作为其姓氏,可是她仿佛并不是很喜欢。
一看就不是苏家的女儿。
鸠占鹊巢?
不。
这都是她该得的。
冷子夕面上难堪,面上却依然微笑着,谈说王雯霏爱开玩笑。又转头看着秦昭。
“秦小姐,我们说话就这样,你别放在心上,如果唐突了,我很抱歉。”
她把“我们”要的更重,并不认为秦昭有进入他们圈层的资格。
“怎么会……”秦昭敛起唇角,“倒是冷小姐不要介意雯霏的话,她说话……向来没脑子。”
“是是是,我没脑子……自然不如有些人多了一根筋。”
王雯霏冷声轻哼,接着秦昭的话又开始含沙射影。
冷子夕闻言脸色又一变,流露出自己不在乎又委屈地表情。
她的涵养功夫,秦昭都有些自愧不如,明明发觉自己在这里不受待见,却还笑得出来。
“我听说畅行要在宁市举办晚会,届时我们也会出席,王雯霏,你们王家去不去?”
苏晨心软,又不愿意看见两个妹妹闹红脸,赶紧转移话题。
苏家和王家都是南省私营公司排名靠前的大亨,在很多产业上与畅行都有重合。而畅行又是新秀,头一次正式举办宴会,怎么也得给人家一点面子,更何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不确定。”
王雯霏搁下了果汁,慎思着,“我父亲并不看好畅行,而且畅行此次收购惠丰的手段有点乘火打劫的意思,他觉得对方为人不太光彩。”
在座众人,只有王雯霏和苏晨是家族指定的继承人,两人平时看似吊儿郎当每个正形,可是在面对正题时,还是有几分专业。
譬如分析畅行的局势和未来,分析畅行与政府的合作,裴青翰或多或少会插一句嘴,这些讯息又会很灵敏地被这群半大不小的孩子逐一分析,甚至有理有条。
秦昭没有插话,而是若有所思地聆听者几人之间的对话,直到王雯霏认为畅行摊子铺得太大,收不了尾时,秦昭笑了。
“我跟你打赌。”
“未来五年……十年……畅行定会坐稳南省物流船舶业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