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落下，二哥对鸠所说的话不置可否。
“说这些，什么用都没有，思考一下如何赢过我，才是你应该做的。”
“所以你现在是在学着大哥的语气在对我说教吗？”
鸠差点笑出声了，头脑里不断流转的两份记忆中，她可以轻松搜索到相应的画面。
“学的一点都不像 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形不成形，意不在意，再去练练吧。”
黑子落下，鸠特意收敛起了自己手上不断滴落的污浊，她既然决定了不去作弊，那她就一定不会。
“怎么说都好，你现在可以站在他的角度来对我说话，那你说的就对。”
白子落下，淡蓝色的气息将黑子提起。
“不过，现在我应该才是大哥才对。”
表情没有因为鸠的措辞而改变，甚至刚刚鸠讲的那个故事都没有对他造成影响。
“是吗？那我现在可以是十一妹了吗？”
她笑着落子，棋局在他们的闲聊中已经过去了二百多手。
“你....唉。”
他叹气，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不要生气嘛~我亲爱的哥哥，我再讲一个故事，你会愿意听一听吗？”
两条大龙将令彻底卷住，龙尾勒住了令的嘴，任凭她挣扎着想要制止也无济于事。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故事。”
二哥说着，他点头示意鸠可以讲了，同时落子，棋局上的局势已经完全偏向他。
“你知道吗？其实.......这个世界，并非是第一次出现。”
“这并非是隐秘，炎国各处都有古时候的遗迹，那些远超时代的科技都能告诉我你说的事情。”
鸠面对这个回答，只是笑笑。
“不，并非是文明，而是这个世界。”
黑子再次落在天元，周围的四颗白子被同时提起。
“在这个世界成型之前，曾有另一个世界存在过。”
“哦？有意思，不过....既然是在世界成型之前，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没有在意鸠在天元的布置，二哥将自己的边角连成一片，牢不可破。
“在说这一点之前，哥哥你应该知道我是由什么产生的吧。”
鸠坏笑着，她已经给自己编好了一个身份。
“你是岁遗骸中的污垢，本应永远不会出现，但是却因为我们的力量削弱而出生。”
“不愧是哥哥呢~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将这件事搞清楚了。”
鸠并不惊讶，毕竟二哥是最接近岁的存在，也就是说，他清楚岁会有什么东西。
“但是呢~猜的还是不够精准。”
“我是污浊，是怨念，岁遗留下来的怨气，祂的身躯甚至成为了控制我的封印。”
她举起手，用另一只手将这只手上的污浊捋下，捧在手上，看着棋盘对面的哥哥。
“唯一一个称得上异常的，就是我所代表的东西。”
在鸠继续说之前，二哥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世间的污垢。”
“没错，没错，我和你不一样，我并不会遮盖我自己的缺陷。”
嘴角上扬，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被发现而感到自卑。
“那么，我亲爱的哥哥，你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是污垢先出现，还是生命先出现呢？”
她依然站在棋局的一边，但身后的紫色龙形虚影越来越模糊，但带给人的那种腐朽的感受却越来越重。
“你应该这么问。”
二哥带起头，嘴角同样勾起。
“就问问，上个世界中，是不是依然有污垢呢。”
“啪。”
白子拍落，在落子的同时，二哥发现了异常。
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刚刚经历的棋局就跟一场梦一样，局势瞬间被颠覆。
这盘棋，这些棋子，还有所有的定式，几乎是被毫不讲理的将一切都偏向了对面。
“有趣，这才是你的能力吗？”
诧异只持续了一瞬间，他重新分析，重新计算，重新布置，新的步骤已经完成。
“并不是我的，而是这个世界之外的力量。”
鸠没有继续做出解释，她直接简单粗暴的将答案给出。
“如果说，岁已经是泰拉中最强的那些生物之一，那给出这个能力的人，也就是岁完全无法反抗的存在。”
“这么夸张吗？”
他在质疑，但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能还不止......”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亲爱的哥哥，我曾经数十次目睹你们弃我而去，而这次，是唯一一次能够将我释放的例外。”
她说着，诡异但又相似的复数图案在空中展开，被两条大龙蹂躏的令都能看出来，这些都是岁兽，是他们，但又不是他们。
“你应该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了吧。”
鸠这么说着，随意的落子，丝毫不在意棋盘上的局势已经再次开始偏移。
“我相信，但即使事实如此，又代表了什么呢。”
“这代表了，有些失去的东西，依然能够挽回。”
鸠强行开口，直接回答问题。
“哥哥，你也希望如此的吧，你也有这种想法的吧。”
棋子落下，他们已经下了接近三百手，棋盘上的局势在飞速的变换，本来还是白子占优，但一转眼，又是黑子的绝对优势。
无论是记忆还是棋谱，都看不出异常。
“既然这一切都会重演，那么为什么不直接销毁这一切，在终焉来临之后，再次将这个故事写出一个更好的结局？”
她将手放在胸口，保证一样的说着。
“哥哥，我是爱着你们的，所以我会因为我得不到自由而感到愤怒，所以我会因为得不到认可而去杀掉你们。”
“我做出这个选择，就是因为，这个世界是可以重演的，这一切和一场梦没有区别。”
黑子落下，这一步前一秒还显得软弱无力，下一秒却已经将大局逆转。
“哥哥！我已经开始了！我没法回头！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那权柄在二哥眼中已经看出了轮廓，但某种物质阻止了他下一步的解析。
“谁赢了，谁就去，怎么样。”
他开口，跳过了交流，直接进入了商量结果的环节。
刚刚还显得很亢奋的鸠突然顿住，嘴唇在颤抖，但依然说出了那句话。
“如果你赢了....”
“我答应你。”
鸠的疑问被打断，但却本能的感受到一丝心安。
“我答应你，不会将你抛弃在那种地方。”
装作没有感受到身后令投来的绝望的眼神，他落下第一百六十四颗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