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麦子是拉长音哭着喊着找到致美展厅来的。
这魔性的哭声一进门就引起了周边商户的注意,大过年的又是刚开市营业,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大家伙都嫌弃晦气好不好?
哭爹喊娘的,万一新年生意不好了被带衰了,负责得起么?
周玉桃哺一出现,就成功收获了无数的白眼和指点,一张脸青白交加,精彩极了。
她捂住了葛麦子的嘴,拖着她娘往展厅外面走,恶声恶气的质问道:“到底发什么事儿了,大过年的你就哭成这要生要死的模样。”
“桃子啊,你爹出车祸了,昨儿你爹不是来县城找你给你弟拿钱治腿伤了吗?
他没将钱藏好还是咋的,在车上就有人要打他的主意。
中间发生啥事,娘也不晓得,只知道你爹给人一拳头砸在脑袋上,把车窗玻璃都砸碎了,脑袋直接开了瓢,血流了一脸一身。
你爹人是被送到医院去了,这会儿还昏迷着,你大弟腿还没接上,撂家里炕上哭着喊疼呢。
赌坊的人马上又要上门追赌债,再还不上,你弟的腿也保不住了!”葛麦子着,又呜呜哭了起来。
周玉桃咬牙切齿骂道:“死了才好,死了才干净。
咱家怎么会变成这样,还不是周成海这个老东西造成的?
你现在哭着找我嘎哈?
有事没事就会找我压榨,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投生在你们家。”
葛麦子看女儿一滴眼泪都没有,还这些戳心窝子的狠话,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桃子,你咋能这么?
那是你爹,你居然恶毒到盼着他去死?
你有没有血性,啊?
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们当初生你出来,就该直接将你掐死!”
“对啊,咋不直接将我掐死?
周成海烂赌成性,他这辈子是狗改不了吃屎的,他死了残了,对大家都好,要不然,别大弟一条腿搭上了,弟一样保不住。”周玉桃厉声厉色的喊道。
葛麦子白着脸伸手指着周玉桃,可半晌她也没有再对闺女骂出什么恶毒诛心的言语来。
她还得求着这个闺女,求着她拿钱出来给儿子治腿,给周成海治开了瓢的脑袋,还赌坊的赌债。
要周成海昨儿拿回去的那一千五百多块钱哪儿去了呢?这谁知道呢?
昨儿在车上周成海跟人发生纠纷的情况如何,谁也不知道,打了周成海的刺头跑了,车上的乘客也散了,谁知道钱被谁顺走了?
葛麦子今儿来哈市找闺女的车钱,都是自个儿平时省吃俭用藏起来的,可藏的那点儿钱,够干嘛使?儿子的腿伤治不起,家里吃饭马上也要成问题了。
葛麦子到底跟周成海生活了那么多年,那套泼皮无耻的手段,没学个全数,至少也学了个大概。
她除了紧抱住闺女的大腿缠着不放,还能咋办?
左右拿不到钱,她就不撒手了。
周玉桃气得呕血,但再发狠吧,她还能看着周家人都去死么?
可昨儿已经拿了那么多钱给周成海了,现在又要往外掏钱......她心里没底,这事儿闹不好娘家就能害了她跟赵刚离心。
葛麦子在边上呜呜淘淘地哭,周玉桃心烦意乱的,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回展厅里,将今收上来的订单金额全数拿出来,统共有两千块钱。
“这笔钱,是最后一笔,你们要是再来缠着我拿我不识数不当人看,我死给你们看!”周玉桃声嘶力竭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