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军和叶承泽在市汽车客运站猫了几个小时,总算熬到了天亮后的第一班大巴车进站。
俩人又是同路,这会儿又搁一排座位坐着。
等上了车后,各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座位上呼呼的熟睡过去。
再激动再兴奋的心情,也熬不过一路舟车劳顿的艰辛啊,人乃血肉之躯,又不是铁打的,再加上客运站大厅冻人,二人几乎是一宿没睡,这会儿是困顿交加,累够呛。
苏家湾。
打接到了苏军的电报,知道儿子就要回来了的这天起,刘桂兰就让苏芳将衣裳鞋袜还有被子褥子搬到了苏颜的房间去,将苏芳的房间腾出来收拾干净准备给苏军住。
苏芳小时候就一直跟着苏颜一块儿睡的,到了新屋那边盖好了也一样,李春花只分给苏长贵一家一间隔断的房间,苏军参军不在家里住,苏长贵一家四口就蜗居在一个不足十五平的房间内。
后面遭苏牧生赶出家门后,他们搬回来老房住,家里正好有三个房间,苏芳就搬过去自个儿睡。这会儿苏军回来了,她又得搬回来跟苏颜挤一个炕。
苏颜倒是不介意,她知道现实情况摆在面前,介意也于事无补,索性放开了,将全部的精力用来赶制年前供销社定下来的最后三百斤糖葱薄饼。
苏颜靠着批糖葱薄饼,手里已经积攒了快六百块钱了,这钱数在现代听着不算啥,可现在可是八十年代,一百块钱就能解决一家四五口人一年的嚼用了,六百块钱可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巨额财富。
就最近一周时间,供销社的刘主任就往苏颜家跑了四五趟,牛婶儿捕风捉影的在村里宣传了一番,这会儿,苏家挣到钱的消息就四下传开了。
苏长贵下大地的时候,还有村民追着问他,苏颜究竟卖啥玩意儿了,咋能挣那老些钱?是不是真的?
老实人苏长贵巴拉巴拉的跟人透了底,说是卖糖葱薄饼,镇上供销社的刘主任自个儿上门来订,说镇上好多人家都爱买那个过年送礼装盘啥的。
经由苏长贵的证实后,村里大部分人都信了苏颜是真挣到钱了。
有想跟着挣钱的,还跑苏家去着刘桂兰打听做糖葱薄饼的做法,有嫉妒挑事的,跑苏家新屋那边去添油加醋的说苏颜卖糖葱薄饼挣到钱了,咋没拿点儿钱孝敬爷奶啥的,搅得新屋那边苏牧生对于孙女投机倒把、损害老苏家贫下中农顶顶好成分的事儿很是恼火。
李春花则是嫉妒,想到那老些钱,翻来覆去睡不着。
苏有发和高秀兰这对夫妻也眼红了,吃早饭的时候就当着苏牧生和李春花的面儿说苏家没分家,苏颜做生意连跟爷奶交代一声都没有,挣了钱,也不赶紧交公家来,自个儿一家吃香的喝辣的,眼里都快没人了。
苏牧生脸色很难看,李春花当即就忍不住骂开了,见骂了半天,苏牧生都没有说啥,心里一喜,打算吃完早饭就去找苏长贵要钱。
反了天了,没分家挣钱不往家里交,这是不孝,要饿死他老子还是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