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洛在人前装着不中用的闲散皇子形象,明明察觉到后面有球砸过来,也不好出手阻拦。
安听原本没想到这一点,球飞到半空中时才意识到,顿时有些担心。她是用了点力气打出这个球的,以容洛的身手自然能够接下,但若是要维持他的孱弱形象,便只能生生挨这一下了。
安听心中一颤,她明白自己这一下能把人砸成什么样子。
不过那球并没有砸到容洛,倒不是他做了什么,而是走在他身旁的女子快速转身,将那球稳稳的接在了手中。虽说被冲击力打的往后退了两步,好在没酿成大错。
安听有些埋怨自己,明明清楚容洛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身边有姑娘是应该的,但看到那一幕还是控制不住的生气。
怎么办呢?自己对容洛似乎越来越......
安听苦恼着,若是这样下去,等到他成亲的那一日,自己岂不是要发疯?可不能这样,绝不能这样!安听暗自下定决定,自己一定要尽快复仇,然后就随着阿桀去祸蛇国,远离容洛便不会心烦了。
脑子里疯狂思索着,再一抬起头时,却见容洛身旁的那女子气势汹汹的朝她走了过来,容洛也跟在她身后。
安听抿了抿唇,这样看来,这俩人还真挺般配的。
“姑娘,实在对不住,我正在学习打马球,还不是很熟练,才不小心......”安听掩饰住自己的情绪,赶紧扯了个理由。
谁料那女子直接打断她的话:“胡说什么!你那一下明明是冲着六殿下来的,别以为我没看见就无法判断了。若是生手打球,绝不会有那样的准头和力量。”
“姑娘,你误会了,我只是天生力气比别人大些。”安听见容洛也走到了她面前,顿时心虚的低下了头。
“别狡辩了!你定然是想谋害六殿下,别以为在马球场就能随口说成是意外!”那女子似乎是个内行人,咬定了安听就是故意的。
“这位姑娘,空口无凭诬陷人可不好,你说她是故意的,证据呢?”姬若桀将两匹马栓好后,才来到安听身边。
“要什么证据,随便一个习武......随便一个会马球之人都能看出来!”那女子像是说错了话,畏惧的看了一眼容洛。
安听低着头,没有注意到她的口误和小动作,倒是往姬若桀身边靠近了些,示意他帮自己脱身。
“沈公子也在?好久不见啊!”一直旁观着的容洛突然开口。
“六殿下,没想到短短几日,身边就多了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恭喜殿下。”姬若桀的语气着实有些阴阳怪气中带了些幸灾乐祸,“不知这位是哪家的姑娘啊?”
“我是苑城太守袁家的女儿袁欣。”那女子一副倨傲的模样。
安听在心中盘算着,苑城太守算是高官了,若是配上隐藏实力的容洛,倒也没什么不妥的。
“欣儿此次远道而来,需要好好休息,别站在外边说话了,我们先回去吧!”容洛笑着看向袁欣,阳光照在他的面容上,眼睛亮晶晶的。
“可是她刚才明明......”袁欣还在纠结那球的事。
容洛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安听没看到,倒是被姬若桀捕捉到了。
“顾九姑娘一向和顺,不会存心砸我们的。”容洛又劝了一句,袁欣才使劲瞪了安听一眼,随着他离开了。
“阿桀,我想休息一会儿,我们下次再玩吧!”安听已经再没有了打马球的兴致,同姬若桀知会了一声,便要回去休息。
谁知走到半路,肩膀却被人从后边拍了一下。
“喂!安听,好些天没见,你都不和我说话的吗?”背后传来了容绡不满的声音。
“容绡,你也来了?”安听努力将刚才的情绪清空,朝她扬起一个笑容。
容绡拉着她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些日子元玑先生不知怎么了,黍离馆都停课大半个月了。我没有理由出宫,都快闷死了,还好这回逮着机会出来,我就知道你也会来!”
“听说元玑先生最近迷上了皮影戏,抽不出空来给我们上课了。”安听随意应了一声。
容绡赶紧拦到她面前,笑的十分可疑:“先别说这个,你刚刚干的好事我可都看在眼里呢!啧啧啧,下手真狠,老实说,你是不是吃醋了?”
安听不由自主的蹙起了眉头:“容绡,别闹了。”
“你刚刚那一下厉害得很,有一种正妃的风范!”容绡绕在她身边叽叽喳喳,“以后就照这样,把觊觎我六皇兄的莺莺燕燕全都赶走!”
“容绡,你别说了,我不可能成为你六皇嫂的。”安听终于叹了口气,出言打碎了容绡一直以来的希望。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六皇兄吗?”这熟悉的疑问又来了,但这次安听打算说清楚。
“顾家不是高官,对六皇子本来就属高攀了,我还只是大舅舅的外甥女,更加不值一提,断然配不上六皇子。”安听想起刚才那个叫作袁欣的女子,又道,“再说了,你六皇兄显然不会喜欢我,何必强求呢?”
“可是......”容绡还想反驳,见安听神情沮丧,终究是没有再说了。
而另一边,事情却完全不像安听所想的那样。
容洛和袁欣并肩走到场外,心情很是不错,他面带笑意:“交代你去办的事情都记住了?”
“是,主人。”袁欣收敛了她刚刚的大小姐做派,俨然一副训练有素的暗卫模样。
“既然记住了,还不去办?”容洛见她还杵在这儿,不免催促了一句。
袁欣顿了一下,大着胆子开口:“殿下,刚刚那女子实在大胆,属下看清了,她真是朝着殿下......”
“我知道。”容洛打断他的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她能如此,我很欣慰。”
“什么?”袁欣快速思索了一下,那样的身手和力量,莫非那女子也和自己一样,是从明屋里出来的人。
她联想着容洛的话,觉着他大约是对那女子的武功表示满意吧!但他看向那女子的眼神,又总让人觉得不止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