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和容绡说好的逛街,也在容洛和姬若桀的小插曲中没了后话。
在闲楼吃完饭以后,安听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感觉到身心俱疲。她想着要赶紧回府去休息,姬若桀便又站了出来。
“既然如此,我送你回府吧!”扮成沈闻舟带给他的好处可不止一星半点,“正好我也去拜访一下我的长姐。”
“得了吧,小舅舅。”安听白了他一眼,借了人家的身份,还这么肆无忌惮。
“顾府就在附近,有什么好送的?大白天的还怕被人打劫不成?”容洛一脸笑意,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便十分违和。
容绡诧异的望向他,盯了好一会儿,才确定眼前这人的确是她的六皇兄。
“六皇子说的不错,我自己回去便可。”安听顺口回绝了姬若桀的好意,但容洛的态度却让她觉着奇怪。
为何自己恢复记忆以后,他从前的那份温柔和蔼便一去无影踪了,连着好些天总是恶言恶语,要不就是冷冰冰的。莫非她的记忆中有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只是自己还没意识到而已?
带着这些疑问,当着大家的面她也不好直接问出来,便还是先回了顾府。等以后哪天去到明屋,一定要好好弄个清楚。就算她和容洛注定无缘,做个能好好说话的朋友还是可以的吧!
在府里休息了一日,本以为第二天会收到黍离馆的通知去上课,谁知元玑先生那小老头不知是怎么搞的,最近懒散得很,愣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上课的时间便遥遥无期。
安听倒是随遇而安,将将睡了个好觉,敏钏和白湘轮流叫了好几回,才将她从床上拉扯了起来。
“今日也无事,为何要起这么早?”安听揉着迷离的睡眼,小声嘟囔着,“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全,贪睡一些也是无可厚非,你们怎么......”
话还没说完,便听见一个好奇的声音:“什么伤?九妹妹,你受伤了?”
安听一个激灵,脑子飞快的清醒了过来。她猛的一转头,被梳子扯掉了几根头发,疼的龇牙咧嘴。
后边给她梳头发的小丫鬟连连道歉,安听并不在意,她一门心思都放在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的顾月酌身上。
“五姐姐,你这么早过来找我做什么?”安听扯了扯袖子,掩盖住还没有好全的伤疤。
顾月酌是带着事情来找她的,刚才只是随口一问,这时已然抛在了脑后。她往旁边的桌子旁一坐,就开始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九妹妹,今天我那个远房表哥要过来,爹非要我出去见人。”顾月酌满脸的不情愿。
安听一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上一次那三位公子被自己吓退了以后,三舅舅倒是消停了一些日子。但五姐姐的年龄摆在这儿,婚事也不能一直没有着落,这下大概是三舅舅又出手了。
安听拿着耳坠往自己耳朵上比划着,一边事不关己道:“五姐姐,我上次帮你那一回就说过了,在这段时间里,你须得和汪公子把这件事情商量好。若是商量不出个结果来,我可不会再帮第二次了。”
“话虽这么说,其实我也想赶紧解决问题,但总归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顾月酌犹豫的绞着手帕,“我和他说过这件事,他倒是一直在同他爹娘提起,可是他们一直不同意。我爹这边也是说不通的。”
“五姐姐,既然这件事情注定了不会有个好结果,那就要趁早放弃。”安听好似在对他说,也好似在对自己说,“若是一直执着着不放手,最后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道理我都明白,可是......”
即使顾月酌不明说,安听也能理解她的心情,可是这样的事情,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们好歹还是郎有情妾有意,不像自己单相思。不过也好不到哪儿去,顾府和靖国公府中间,终究还是隔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安听这样想着,思绪便又回到了自己身上,和靖国公府相比,皇家更是不可高攀。即使是个不受重视的皇子,也不是自己能够够得着的。
“五姐姐,你还是听三舅舅的,去好好见一见这位表哥吧!”安听轻声劝道,“既然是三舅母那边的亲戚,又是三舅舅觉着好的,那必定不会差到哪儿去。”
顾月酌依旧绞着手帕:“其实我对这位表哥还算了解,小时候也是在一起玩耍过的,听说如今还算一表人才。”
“那不就好了,三舅舅也没明说要同人家定亲,只是先见一见面而已,五姐姐不必太过抗拒。”安听一边劝着她,一边想着自己。
她和顾月酌也不过只差了三岁,若是日后外祖母挑来一些青年才俊叫她去见,她又当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我也没有太抗拒,只是许久没有见过表哥了,有些......”顾月酌把话说了一半就没声了,只专心致志的绞着手里的帕子。
安听顿时明白过来:“五姐姐莫不是害羞了?”
“不是!”顾月酌咬了咬嘴唇,“九妹妹,你能陪我一起去吗?”她一把抓住安听的手,“我一个人有些紧张,九妹妹你聪明,又会说话,若是有什么不妥,你在场还能帮帮我。”
安听张了张嘴,犹豫了半天,还是于心不忍:“好吧,我陪你去。”
“那太好了,我回去整理一下,等你梳好妆,咱们院子门口见。”顾月酌顿时心情转晴,松了一口气似的奔了出去,像是担心安听突然反悔一般。
“比起姑娘,五姑娘倒更像是妹妹呢!”白湘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来。
安听不以为然,谁知敏钏也附和道:“确实是这样。我们姑娘年纪小,看起来却比谁都懂事。”
安听一愣,转眼就在敏钏腰上掐了一把:“说谁呢!自己都还是个小丫头,竟就评判起我来了,该打!”
敏钏被掐的咯咯笑,一边往后躲,一边找白湘来吸引火力:“姑娘别闹,我怕痒!”
与此同时,在前厅的堂屋里,那位表哥已经和三舅舅聊起来了,这回三舅母也在。安听还并不知晓,这位远道而来的表哥,其实她已经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