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田尔耕想着要怎么多弄一点福寿膏,好好的拍一拍崇祯皇帝的马屁,他没想到,崇祯皇帝猛地一拍桌子,大声的说道:“给朕查,查出来是谁做的,真要诛他九族!”
田尔耕和王承恩都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要诛九族了?
刺杀皇上的刺客都没让皇上发这么大的脾气啊!现在居然连诛九族的话都喊出来了,这是多大的罪过啊!
“田尔耕,你给朕查,就查这种福寿膏,看看是谁再卖,一定给朕找到幕后的人。无论是谁,哪怕是藩王,哪怕是国丈,也要给朕一查到底,如果查不出来,朕唯你是问!”崇祯皇帝指着田尔耕,一脸黑气的说道。
微微一愣,怎么问题会出在福寿膏上呢?想了半天,田尔耕还是有些不明白,于是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王承恩。
“不用看他了,朕和你说!”崇祯皇帝舒了一口气,惹着心里面的暴躁,给田尔耕解释道:“这种福寿膏,实际上是一种慢性的毒药,对人产生难以挽回损害,甚至造成死亡。吃了这东西之后,可以初致欣快感、无法集中精神、产生梦幻现象,导致高度心理及生理依赖性。”
“想必你们都知道五石散,福寿膏比五石散更厉害,长期服用,强壮的男人也会变成肺痨病人一样虚弱。如果大明上下都吃这个东西,士卒不能打仗,百姓无力耕田,这是灭国之祸啊!”
“长期服用后停止则会让人成瘾,不是简单的成瘾,会让人不安、流泪、流汗、流鼻水、易怒、身体卷曲、抽筋等戒断症。”
“田尔耕,你回去抓一个吃福寿膏的人,将他关起来不给他吃,你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他会毫不犹豫答应你的要求,原本不透露的秘密,马上就会愿意说出来,只为了换到一点点福寿膏。”
田尔耕看了一眼王承恩,两个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骇然,这东西居然有这么厉害?
“那些藩属国进贡这东西就是没安好心,咱们大明地大物博,不需要买什么的东西,他们也没办法从咱们这里赚钱。反倒是咱们大明的商人在他们那里赚了不少钱,咱们大明的丝绸瓷器都卖的很好,于是他们就弄出了这种歹毒的东西!”
“刚刚你也听到王承恩说了,这东西价格比得上黄金,同等的福寿膏买同等的黄金,他们就是这么把大明的钱给赚走的。大明没了钱,朝廷怎么办?百姓怎么办?给朕查,一查到底,无论是谁,绝不姑息!”崇祯皇帝耐着性子将危害说了一遍,这种事情一定要认识到危害才行。
田尔耕神情也严肃了起来,这种福寿膏居然是毒药?心中骇然的同时,田尔耕也知道该怎么做了:“皇上放心,臣回去就安排人查,一定查一个水落石出!”
同时田尔耕也在想,锦衣卫是不是要留下一点,留着逼供也好啊!
“行了,你回去吧!把福寿膏的事情告诉东厂一声,你这里要查刺杀的案子,还要查袁彬的案子,人手怕是不够。”崇祯皇帝摆了摆手:“方正化已经回了东厂,让他也查一下!”
“是,皇上,臣回去就办!”田尔耕点了点头,如果三件事情一起做,自己这边的确有些捉襟见肘,更何况许显纯还带走了一部分人,自己手上能用的人实在是不多。
田尔耕走了,崇祯皇帝却更头疼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算怎么回事啊!按下了葫芦,起来瓢啊!
“皇上,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王承恩见到崇祯皇帝的样子,忍不住说道:“这世上的事情是不可能做完的,大明朝这么大,事情这么多,哪天都会有烦心的事情,皇上还是放宽心!”
看了一眼王承恩,崇祯皇帝苦笑,放宽心?自己怎么放宽心啊!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崇祯皇帝摆了摆手,站起身子说道:“在前面带路,袁贵妃那里还等着朕,袁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的心情也不好,朕过去陪陪她,免得她想不开!”
“皇上仁慈!”王承恩点了点头,转过身在前面带路,直奔袁贵妃的翊坤宫。
崇祯皇帝到后宫去安慰妃子去了,京城里面也进入了黑夜,只是黑夜并没有让人觉安稳,反而觉的气氛更加的诡异了起来。
田尔耕回到了锦衣卫,派人将福寿膏的案子整理成了一个卷宗,然后交代明天给方正化送过去,自己则是回去休息了。案子要一件一件的办,田尔耕虽然心里也很着急,但是表面上依旧维持着不动如山的表现。
第二天一早,崇祯皇帝起了床,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袁贵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安慰女人也是一个辛苦活。
活动了一下身子,将一边的被子给袁贵妃盖上,崇祯皇帝才轻手轻脚的走出翊坤宫。
“早朝推掉了?”崇祯皇帝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王承恩,沉声说道:“朕今天的心情还不错,你最好别有什么扫兴的消息告诉朕,这些日子朕已经得到了不少扫兴的消息了!”
“回皇上,不上早朝的消息昨天晚上就让人送出去了,今天倒是没什么事情。”王承恩摇了摇头,既然皇上不想听,那自己就不说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崇祯皇帝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内阁和司礼监是不是接到了不少奏折?文震孟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吧?”
“回皇上,参劾文大人的奏折的确不少,不过大部分内阁都没送上来,只要言辞犀利的送上来一些。”王承恩看着崇祯皇帝,小心翼翼的说道:“司礼监看过之后,觉得没什么特殊的,也就没送上来!”
“整理一个名单!”崇祯皇帝想了想,这样的奏折暂时还是不看了,平白让自己的坏了心情:“将参劾的人全都写上!”
这是要报复?王承恩不敢多问,点了点头说道:“这个简单,奴婢马上让司礼监的人准备一份名单出来。”
“今天真什么也不想做,偷得浮生半日闲,你陪着朕去钓鱼吧!”崇祯皇帝想了想,笑着说道:“好好地散散心,钓到了鱼,晚上就让御膳房给做了,想来味道是不错的!”
王承恩陪着崇祯皇帝去钓鱼了,锦衣卫的田尔耕却没有丝毫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想法。
起了一个大早,急急忙忙的来到了北镇抚的诏狱,看着面前被绑在柱子上的年轻人,田尔耕下意识的一皱眉头,伸手拿出自己的丝绸手帕,轻轻的捂口鼻,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
失禁的屎尿味,烙铁烫在身上的肉糊味,腐臭的味道也呛人的口鼻。坐在手下给搬来的椅子,田尔耕才抬起头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年轻人,开口对身边的人说道:“他是什么人?”
这个年轻人已经被打的半死了,身上一道道的血印子,低着头,如果不是胸口还在起伏,看起来就是一个死人。
“回大人,他是国子监的监生,名叫吴良福,是这一次哭请的组织者!”一个锦衣卫的千户凑到田尔耕的身边,小声的说道:“他说了,这一次鼓动他去哭请的是礼部员外郎程士荣!”
田尔耕眉头一挑,果然有人在背后鼓动,轻轻的点了点头:“继续说!”
“卑职仔细的审问了当然哭请的人,大部分都是随大流的,这些人已经转到了顺天府的大牢里面。”钱伟胜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按照皇上的圣旨,没问题的人会释放!”
“这个和咱们没关系,不要废话,说有关系的!”田尔耕一摆手,打断了钱伟胜的话。
钱伟胜连忙说道:“是,大人,在剩下的人当中,几个为首的全都是国子监的学子,其中五个人是大家公认组织者。卑职对着五个人进行了审问,其中四个人说出了幕后的人!”
从一边拿起一份名单,转身递给了田尔耕,钱伟胜小心意的说道:“剩下的是一个硬骨头,怎么都不开口,兄弟们下手重了些,挺刑不过,死了!”
田尔耕将名单接过来,轻轻的点了点头,对于死去的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在意。
“大人,这上面有礼部的员外郎,督察院的御史,甚至还有一个是翰林院的编修!”钱伟胜看着田尔耕,有些无奈的说道:“咱们动手抓人,是不是动静大了一些?”
看了一眼钱伟胜,田尔耕冷哼一声:“这些人没有圣旨,咱们一个也动不了。”
“本督进宫去见皇上,你带着人将牢房里面的人在清点一遍,没有嫌疑的全都送到顺天府的大牢,咱们锦衣卫的诏狱不养吃白饭的,至于招供的四个人,找郎中,给他们治伤,不能让他们死了!”
钱伟胜点了点头,躬身说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不辜负大人的厚望!”
田尔耕轻轻的点了点头,站起身子离开了诏狱,带着人赶奔了皇宫。
东厂,方正化歪着身子靠在卧榻上,脸色有些苍白,不时的轻声咳嗽几声。看着手里面锦衣卫递过来的情报,方正化冷声说道:“福寿膏,外面抹了福寿膏,里面放了砒霜,真是好办法!”
“来人!”轻轻的喊了一声,方正化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
“卑职在!”东厂的掌刑千户陈凤大步的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请厂公吩咐!”
方正化点了点头,伸手将刚拿过来的资料递给陈凤,沉声说道:“这是东厂送来的消息,你拿回去好好看一看,这件事情咱家就交给你负责了,一定要给咱家查清楚是谁在卖这个东西,另外通过这条线,给咱家找到梁仲坤!”
“公公放心,卑职这就去办!”陈凤将资料接过来,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轻轻的点了点头,方正化又咳嗽了几声,一边的小太监连忙说道:“公公,咱们该吃药了,御医说了,您的伤还没好,药一定不能停,这已经热了三遍了,不能再拖了!”
看了一眼神色焦急的小太监,方正化没有在说什么,将药碗接了过来,痛快的喝了下去。在小太监的伺候下,清水漱了口,又吃上一块冰糖,方正化才开口说道:“封老大来了吗?”
“回公公,来了,人就在外面!”小太监不敢怠慢,连忙说道。
“让他进来!”轻轻的一摆手,方正化淡淡的说道:“咱家有话问他!”
时间不长,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迈步走了进来,见到方正化,连忙跪倒在地上,恭敬的说道:“封大见过公公,仰慕公公已久,今日得见公公真容,封大三生有幸!”
挑了挑眼皮,方正化轻笑出声:“绿林中赫赫有名的封老大,居然也会怕马匹?”
“启禀公公,在下说的是真心话,不是拍马屁!”封老大连忙说道,早就听说东厂的公公喜怒无常,今日一见果然心思百变,很难揣摩。
“行了,真的假的都不重要,咱家对会不会拍马屁并不看重,咱家看重的是真本事!”方正化看着封大,沉声说道:“上一次你送来的白莲教消息很重要,咱家打算利用一下你和白莲教的关系!”
封老大一愣,随即点头说道:“请公公吩咐,他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给咱家查到白莲教这一次在京城的主事之人,以及他们来京城的目的!”方正化看着封老大,直接说道:“如果你能混进白莲教,那就最好不过了,明白吗?”
“在下明白!”封老大连忙跪倒在地上,大声的说道:“公公放心!”
方正化坐起身子,看着封老大说道:“咱家也不是光让你做事不给好处,这一次的差事很重要,如果你能给咱家办成,你那个儿子就交给咱家来安排,别的不敢说,给他洗白还是没问题的,你也知道他做的事情,砍几次脑袋都不够啊!”
“谢过公公,封大一定肝脑涂地!”封老大顿时激动了起来,一边给方正化磕头,一边保证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