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皇帝见到下面没人说话了,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便笑着说道:“不教而诛,失其道义,虽然诸位爱卿言辞凿凿,可是朕还是要听一听方正化怎么说的。”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朕已经让人去找方正化,他很快就会来了。诸位爱卿有没有其他的事情,这件事情等方正化来了再说。”
见崇祯皇帝如此态度,他们也知道让崇祯皇帝直接定了方正化的罪过也不可能,不过到了这个时候,证据确凿,崇祯皇帝也没办法包庇方正化,等到方正化来了,也一样没话说。
“启奏皇上,臣参劾都查院左副都御使李夔龙,李夔龙肆意盘剥下属,公然令其家乡衙门为其修建祖地陵寝和家宅大院,民愤极大,臣请严惩李夔龙,以平民愤。”吏部员外郎龚成站了出来,躬身行礼,然后参劾了李夔龙一笔。
崇祯皇帝一愣,参劾李夔龙了?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孙承宗,崇祯皇帝知道开始了。
这个礼部员外郎龚成,不是孙承宗安排的,那就是东林党安排的,这一次是准备对阉党动手了。
自己对魏忠贤出手,自然就是要对阉党动手的信号,东林党要是不把握这个机会,那他们也就不是东林党了。崇祯皇帝搓了搓双双手,时机成熟了,的确也到了该动手的时候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崇祯皇帝看向李夔龙,淡淡的说道:“李爱卿,你有什么解释啊?”
李夔龙这就是无妄之灾,连忙走出来跪倒在地上,大声的说道:“臣身为都察院左副都御使,每日殚精竭虑,如履薄冰,从不敢做有违朝廷法度之事,今日龚成龚大人的参劾纯属无稽之谈,是污蔑,臣请皇上为臣做主啊!”
这个时候李夔龙怎么可能承认这种事情,一旦承认了,那自己就糟糕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礼部员外郎龚成说道:“龚成,朕来问你,你手中可有证据?”
“回皇上,臣手里有!”龚成连忙点头说道:“臣乃礼部员外郎,不是都查院御史,不会风闻奏事,有证据才会参奏皇上。臣手里的是泉州府知府李天林给臣的信件和李天林的证据。”
真有证据啊!崇祯皇帝不禁感叹,这一次东林党是出手惊人啊!
在魏忠贤时代,这种证据拿出来也没用,现在自己要处理他们,立马就送上证据和理由,简直就是深明朕心,崇祯皇帝不得不感叹,这些人对政治斗争的敏感度,还真是没得话说。
脸上带着几分笑容,崇祯皇帝对王承恩点了点头,示意他将龚成说的证据拿上来。
一边的李夔龙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心里面将泉州知府李天林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
显然这是有人逼迫李天林做的,至于给自己修建祖坟和大宅,其实也是确有其事。只不过做的非常的隐蔽,李天林为了巴结自己的家,拿出了一些工程用料给自己家用。
不过当时说的是工程废料,自己家出了二百两银子,可是这种事情根本就禁不起查。
可恶的就是李天林,明明是为了巴结自己,现在居然说什么自己威逼的,实在是可恶至极。可是这种事情也解释不清楚,难道他巴结自己,自己就能收下吗?
如果自己说了两百两买的,那就是糊弄傻子一样,更何况当时也没有什么收据,怎么也解释不清啊!
李夔龙大脑不断的转动着,可是该怎么办呢?对啊!没有收据也没有信件往来,当时也没有留下什么证据,能拿自己怎么样?想到这里,李夔龙心里就安定了下来。
同时李夔龙也打定了主意,无论是龚成还是那个李天林,自己都不会放过他们。
“呦,这没想到咱们衙门还有工程废料出售!”崇祯皇帝拿起一张纸条,笑着说道:“二百两买工程废料,落款的这个人叫李夔生,然后就用这些废料盖了房子?”
“皇上,李夔生是我的大哥,这件事情臣真的不清楚,待臣问清事情始末以后,在向皇上启奏!”李夔龙连忙说道,将事情压下去最重要,一旦进入了调查阶段,那事情就好办了。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证据交给王承恩,笑着说道:“内阁,这件事情回去查一查,到时候递一个条陈上来!”
“是,皇上!”内阁首辅大学士施鳯来站了出来,领旨之后又退了回去。
“方正化来了吗?”李夔龙的事情告一段落,崇祯皇帝对李夔龙做没做过这些事情,实际上并不关心,李夔龙是一定要除掉的目标之一。在魏忠贤的黄白册页里面,李夔龙可是榜上有名的。
见到崇祯皇帝如此轻描淡写的放过了李夔龙,无数的人都失望了起来。
交给施鳯来的内阁去查李夔龙,那不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可是还没法和崇祯皇帝解释,难道参劾李夔龙和施鳯来朋党?那样事情就闹大了,也没法收场了。
王承恩听到了崇祯皇帝的问话,恭敬的点了点头说道:“皇上,方正化来了!”
时间不长,方正化就从后面走了出来,给崇祯皇帝叩拜道:“臣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方正化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起来吧!事情你都听说了?”
方正化垂手站在一边,恭敬的回答道:“回皇上,臣听说了!”
“那就说说,毕竟有人参劾你,而且是言之凿凿的。你是内臣,也是朕一手提拔的,算是朕的自己人。不过你也知道,朕的人如果做了错事,处罚是要更严厉的。”崇祯皇帝目光直视方正化,语气严厉的说道。
“臣明白!”方正化躬身说道:“对于周福禄周大人所说的事情,臣只能说是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全都是无稽之谈。”
此话一出,下面顿时一静,谁也没想到方正化居然会如此决然的说话。
周福禄也看着方正化,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办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