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就位，准备出海训练。”
379对新兵们的欢迎仪式，在海上，在远洋，在海底，就是不在岸上。
这一趟，是让新兵们与379艇进行熟悉和磨合，等他们彻底摸清楚了这艘艇的每一个角落，就要带着他们进行真正的实战训练了。
“在忙什么？”因为没有作战任务，不管是顾月姝这个副艇长还是尚堂这个副艇长，都很闲。
别说他们两个闲了，吕奉光和陈渊也挺闲的，他俩趁着潜艇没入水，还在外面吹海风呢。
“忙什么？你这个问题问的，你应该问我闲什么。”顾月姝用笔将自己刚刚看到的句子标注了出来，然后递给他，“看看吧。”
“咸吃萝卜淡操心？”尚堂把书页扣回来，很想看看这句话是印在了哪一部名着里的，结果发现，“你这是套皮啊？”
顾月姝把书夺了回来，“这不是要避着点儿新兵嘛，要不显得我多不靠谱似的。”
“能这么干，也没看出你靠谱在哪儿。”尚堂又把书拿了回去，“给我看看，我也挺无聊的。”
“行吧，这也就是你了。”顾月姝没再往回抢，从包里把电脑掏了出来。
他们两个就这样一个看书一个敲字，安静的消磨着时间。
这次出海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抱着给新兵们适应艇上生活的目的，出去一周就返航了。
潜艇刚靠岸，才从学院赶来南海舰队报到的金子晴就已经等在了港口，还是坐立难安的状态。
看她的表情，和看到自己时就不自觉亮起来的双眸，顾月姝知道，肯定是出事儿了。
“我先下去，这边你多盯着点儿。”顾月姝拍了一下尚堂的胳膊，让他帮盯着点儿，就赶紧下艇了。
“你可算是回来了。”金子晴迎上来，一开口就是这句好像天要塌了的感慨。
顾月姝把她领到了一边，“慢慢说，发生什么事儿了？”
“你不是一直让我关注着卢一涛家里的情况嘛，我前两天收到的最新消息，卢一涛他妈妈把他继父给打了。”
金子晴说明情况的时候，脸上还有些恍惚，毕竟这家暴和被家暴者的角色转换实在让人猝不及防。
从前弱小的一方毫无预兆的突然崛起，她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再三确认后，她才敢把这件事如所听那般转达给顾月姝。
她以为顾月姝会如她一样惊讶，但没想到，顾月姝居然只是点点头，竟然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
“你早知道会这样？”
顾月姝没有否认，而是勾起了唇角，“你当我让你做的那些事都是白安排的？”
“我就是想借你的手让卢一涛的妈妈知道，她的丈夫就算是个力量远远超过她的男人，也不是没有弱点的。”
“在两种情况下，被家暴者才能够鼓起勇气反抗。”
“第一种，是感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不反抗就没命了。”
“第二种，被家暴者看到了施以暴行的人不是无敌的，就会鼓起勇气把单方面的殴打变成互殴。”
“而这第二种情况，只要面对的不是一个不知道疼的机器人，他下次再想动手的时候，就得想想能不能承受住被还击的痛苦。”
“卢一涛的妈妈既然不想离婚，那我自然就要帮她立起来，现在就是展现成果的时候。”
“目前看，效果不错。”
金子晴听完顾月姝的布局，简直叹为观止，“你这是走一步看了多少步了？”
“习惯了，不过我倒是好奇，卢一涛的继父怎么又开始喝酒了？”顾月姝算着自己给的致幻药酒的量和效果，应该还有剩才对。
“在外面喝的，回来之后根本没给反应的时间就想直接动手，然后被揍了一顿消停了。”金子晴很想说一句人菜瘾大。
以前能那么痛快打到人，是卢一涛妈妈自己不反抗，可现在，显得他好废物。
“这样啊，也算一件好事儿。”顾月姝觉得，这一次意外造就了卢一涛妈妈的觉醒，卢一涛继父这顿打算是挨着了。
也算他喝了一顿有意义的酒。
顾月姝忽然想起这件事要通知卢一涛一下，所以她问金子晴：“这件事抽时间得告诉卢一涛一声，你说还是我说？”
金子晴觉得这件事是通过顾月姝的布局才实现的，她说能把前因后果说的更清楚一点儿，于是道：“还是你说吧。”
“我只是听你指挥做了事儿，里面的深意要不是你跟我说，我都没看出来，你说能仔细一点儿。”
“也行，正好趁此机会让他彻底放心。”顾月姝打算彻底打消卢一涛心底的顾虑，让他安心学习，尽快成长成能担当大任的角色。
金子晴连连点头赞同。
看她身上郁气全消，顾月姝欣慰的关心道：“卢一涛的事儿暂时先放一边了，咱们来聊聊你吧，怎么样？刚调过来，什么感觉？”
“各方面都挺好的，就是，这里好像除了咱们俩，就没看到别的女兵了。”金子晴眨了眨眼，小声吐槽，“原来外面传潜艇部队是和尚庙的话，都是真的。”
“哈哈，确实有点像。”顾月姝笑了起来，“不过咱们也不是来凑数或者找对象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我们是第一个第二个，就会有第三个第四个出现。”
“我相信，以后会有越来越多如我一般的女潜艇兵，也会有更多和你一样来潜艇部队任职的女军官。”
“嗯，我也相信。”金子晴应声道，“只是你不在岸上的时候，我大概会无聊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就工作咯，工作使你快乐。”顾月姝觉得无聊大概就是闲的。
正说着，尚堂走了过来，“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我们在说这潜艇部队像和尚庙呢。”金子晴打趣道。
尚堂挑了挑眉，“那你们可是这庙里的宝了，万绿丛中两点红。”
“别贫嘴了，艇上怎么样了？”顾月姝白了他一眼，问着情况。
“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你要不先带着新兵们回去休整？”尚堂嫌弃的不行，“刚出艇瞎了好几个。”
顾月姝应了下来，“也行啊，正好我找卢一涛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