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两天,凌初除了下楼吃饭外,几乎都在楼上睡觉。
薄渊没再来找过她。
电话没有,连信息都没有一条。
她说不清自己是失落,还是失望,只提醒自己要认清他们已经结束的现实。
黄莺给她打了几个电话,每次都着急忙慌地问了几个紧急案子的事情,跟她哭诉:薄总不是人!
说薄渊把她的办公桌临时安排进了秘书室,就在总裁办正对面的方向。
不过,两人每次电话最后,黄莺都要跟她八卦几句:
说林薇进总裁室的时候差点把腰都扭断,高跟鞋高得像踩高跷,口红擦得跟吃了人似的。
说罗曼来过一次,在总裁办公室待了半个小时,走时手里好像拿了份合同,嘴巴都笑到耳根子去了。
还说陈雅也来过一次,她还在薄渊办公室待了整整一个小时,最后她是挎着薄渊的胳膊出来的,还是他亲自送她进的电梯。
说罗薇升职做了秘书室总务,又提起薄渊让人事招聘总裁助理和公关部经理的事。
凌初听着有关薄渊的八卦,看着与他的聊天记录,坐上了飞苏城的飞机。
飞机起飞前,她才点开母亲威胁提醒她的那些信息。
内容左不过就是警告她必须回来,还说她奶奶的药快用完了,让她带钱回去之类的话。
退出与母亲的微信对话框,又拒绝了一个陌生号码添加好友的申请。
一个小时后,飞机降落。
她开机,手机传来几声短信提醒,是来自陌生号码发来的五张照片。
照片内容是薄渊和陈雅烛光晚餐的照片。
第一张,薄渊护陈雅下车。
第二张,薄渊绅士地替陈雅拉开椅子。
第三张,两人举着红酒杯对饮。
第四张,薄渊搂着陈雅的腰暧昧慢舞。
第五张,酒店门口两人相拥惜别。
五张照片,完整地讲了个暧昧故事。
凌初只看照片拍摄的角度就能猜到对方是谁了。
非陈雅无疑。
估计刚刚被她拒了好友申请的应该也是陈雅。
不过,这些都已经与她无关了。
只是,为什么她的心却还是涩涩地疼得厉害......
*
苏城北部的偏远农村,顺河村。
凌初回到半年没回的别人的家。
只看院子外面就知道院子里面以及房间有多乱,多脏。
对比邻居的嘘寒问暖,她的母亲王眉只远远瞥了她一眼,似是见她没拿礼品,当即给了她一记白眼。
“进去,别站在这里丢人现眼!”
王眉一边走一边骂,“没良心的白眼狼!”
“老娘我花那么多钱给你读书上学,教你做人做事,现在你都工作了,回家连个礼盒都不带一个。”
“老娘当初就应该饿死你,冻死你,省得你丢老娘的脸。”
......
凌初看着自己手里一大袋的水果,还有另一只手里的行李箱,没说话。
原本她是想等放下东西收拾好就去买点牛奶,奶粉,营养品什么的,现在听她骂她没灵心,又白眼狼,是真的一点都不想买了。
她不坐实白眼狼这个名号,实在对不起母亲那么狠毒的咒骂。
“你的房间我让人跟你弟的房间打通了,以后给你弟弟他们做衣帽间用。”
凌初停下脚步,“那我住哪?”
王眉听凌初语气不好,回头狠狠吼了句,“阁楼空着。”
“一年到头不回来几天,给你留着房间做什么!”
“浪费!”
“再说了,后面嫁到陈家了,离得近,也用不着给你留房间。”
凌初讽刺一笑,转身就往院子外面走。
“那我晚上住旅店。”
王眉瞬间火大,跑过去拦住她,“你是没有家吗?”
“你住旅店,被陈家人知道了,我和你爸面子往哪搁?!”
“你弟以后还怎么娶媳妇?!”
凌初,“那是你们的事!”
王眉气咒,“你就是成心跟我作对是不是?!”
“你个下贱坯子,我就不应该生下你。”
凌初,“你要是不生我,不养我就好了!”
“我也不用为了报生养恩,被你们如此作践!”
王眉气得咬牙切齿地骂她,什么恶毒的话都骂了出来。
原本邻居听说她回来,都想来看看她的。
之后又听到王眉的骂声,都离得远远的。
王眉越骂越气,“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服气是不是?”
“是!”
见凌初毫无悔意,王眉气得狠狠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贱种,不服气,你怎么不去死?!”
凌初被打偏了脸,当即白皙的脸上落下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眼泪流出来的同时,她也笑出了声。
“一具死尸可卖不了八十来万。”
王眉听见“八十来万”这几个字眼,终于怒气消了点。
“把你的脸给我收拾好,别在陈家人面前丢人现眼。”
凌初没答应,拖着行李箱继续往院子外面走。
王眉再次急忙拦住,“站住!”
凌初看向她,丝毫不让步,“要么,我住回自己的房间,要么,我去住旅馆,你选一样。”
王眉气得咬牙切齿,却没再打她。
“小贱种,你生来克我!”
“我迟早被你气死。”
凌初挡开她指着她眉心的手,“你要是死了,我愿意现场偿命。”
“那样,我也算是解脱了!”
王眉眼神一闪,“你......住回你自己的房间。”
凌初没理会她,拉着行李箱往屋里走。
王眉怕她真有什么“寻死”的想法,“你要是敢死,我立即让你爸,还有你爷爷奶奶给你陪葬。”
凌初回头看王眉,“我只想让你和我弟给我陪葬!”
王眉对上凌初的眼神,全身一哆嗦。
“你想得美!”
“我跟你弟一定会长命百岁。”
凌初,“那你们还真是老不死的!”
最后,王眉没在嘴皮子上沾上便宜,气得到处打电话约人打麻将。
临走前让凌初把盆里的衣服洗了,晚饭做了,还嘱咐她去村里的小超市去买点排骨,说弟弟凌澈喜欢糖醋排骨。
凌初只当没听到,落寞地收拾东西。
没有亲人团聚的热络,只有落了一层灰的房间。
她的房间确实与隔壁房间打通了,但是又用砖头砌了起来,墙面很难看。
这时,她忽然记起半年前父亲凌发才支支吾吾跟她说想把家里重新装修一下的事。
但是被她拒绝了。
她拒绝的理由是:如果这次给了钱给他们装修,弟弟结婚的时候如果要再装修房子,她就不会再出钱。
之后这事便不了了之了。
她把落了灰,还硬邦邦的被子摊开,一股子霉味扑鼻而来。
拆开床单,“呲溜”一声,有什么东西从里面窜出来。
凌初吓得大叫出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