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祭旗!”
辰千折频频点头,笑呵呵,眼尾飘到藏予花身上。
“小王子,孤的大将军提议,用你的人头祭旗呢,你觉得如何?!”
藏予花还被堵着嘴,听到这话立即吼起来,可惜呜呜咽咽的,没人听的懂。
辰千折也不让人拿下他嘴巴里的布,而是挖了挖耳朵:“看你这样子,像是不同意呢!”
众人:“……”
这不是废话吗?
你要砍人家脑壳祭旗,人家能同意?
辰忘川和廖虎则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搞不清楚暴君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着?
还想要藏予花点头同意才行?
暴君似乎是猜到了大家的心思,“哦”了一声,整个人的神态放松下来,倚在了龙椅上。
“孤觉得,他应该是不愿意的,大将军,你说呢?”
廖虎清了清嗓子:“陛下,您杀他祭旗也就杀了,何必还要征得他的同意?他肯定不同意啊……”
“嗯,那大将军的意思是,直接砍了他的脑壳?”
“自然是!”
“哦,那孤问一下大将军,这祭旗的意义是什么?”
“……意义?”廖虎怔了下,立即道:“自然是为了扬我军威,振我皇朝!”
“说得好,”辰千折赞许的拍拍手:“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了怨灵加入,是不是就不吉利了?”
“……怨灵?”
“是啊,带有怨气的生灵!”
“……”
廖虎懵圈了。
陛下!
咱们在说祭旗呢,你说什么怨灵??
辰千折继续道:“藏予花是东疆国的小王子,他若是死在我们的大皇朝的旗下,会是什么样的心态?”
“他……”
“他会保佑我们大皇朝万世永继,军威无敌?”
“不是,陛下,他……”
“他自然是不会保佑的,”辰千折抬手打断廖虎的话,继续义正言辞道:“到那时候,你觉得这样的祭旗还有什么意义?我们大皇朝需要这样的怨灵祭旗吗?”
“……”
廖虎本就是个武将,又喝了那么多酒,酒精上头,脑壳已经不清醒了,如今在辰千折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下,彻底被带偏了。
在暴君话音落下后,很自然的接了一句:“自然不用!”
“对吧!”辰千折猛地一拍手:“你看,大将军现在和孤的意思一样,都是不需要这种人头来祭旗的……皇叔,您的意思呢?”
压力给到摄政王。
辰忘川听到最后,总算是明白了辰千折的意思。
——暴君这是不想看藏予花的人头,才这么一通胡扯。
听到暴君质问,他不置可否的笑道:“既然陛下和大将军都是一个意思,臣这里,自然也没什么好说。”
满朝的文武百官都在,皇上和功勋卓着的大将军都反对的事情,他一个摄政王能坚持做什么?
那不是和陛下唱反调吗?
明面上的叔慈侄孝,他还是要做到的!
但是……
眼尾一沉,他杀意十足的看向藏予花:“小王子,你可要好好的感谢我们陛下,要不是他,你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藏予花挑衅的斜睨他一眼,呜呜咽咽。
辰忘川冷笑:“想当初,我们大皇朝多少儿郎战死沙场,多少将士永远的埋骨他乡,连魂魄都无法魂归故土!这一次,我们是誓必用你的人头祭旗,却被你侥幸活了下来……小子,你命可真大!”
凌汐在那边听的直摇头。
【听听,听听,内涵这个词算是被他给玩明白了!】
【他这是在说你不拿将士们的性命当回事呢!】
【啧啧啧,陛下,你们皇家的茶是遗传吧!?】
【摄政王这套茶言茶语,可不比你差!】
【不愧是拿了亲妈剧本的大男主!】
【……】
果然,摄政王的一番话下来,大臣们的脸色都微妙起来。
弱国无外交。
这些年来,大皇朝一直被东西两个大国夹击,他们都想要吞并大皇朝,而东疆国这个小邻居也不省心,处处找大皇朝的麻烦。
为了维护朝堂疆土,每年都要有几万将士永远的埋在异国他乡。
如今,好不容易有振奋人心的机会,陛下却“胆怯”了,这让他们的心里如何都不好受。
一时间,大臣们在底下互相眼神交流,都在腹诽暴君“不作为”。
辰千折看着他们,轻轻的一声叹息:“皇叔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吧……”
他语调一变,软清的嗓音变的低沉幽暗。
“孤更觉得,两国交好,比常年征战更重要!”
他挥了挥手,安公公快步下去,摘下了藏予花嘴巴里的破布。
“藏予花,孤问你,你是希望两国常年交战,百姓每天都活在战火之中,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吗?”
藏予花面色一沉,阴沉沉的看了眼辰忘川:“当然不会!我想,没有谁愿意见到天天征战吧?”
辰忘川缩了缩瞳孔,没有说话。
辰千折继续道:“不错,任何一个上位者,都不希望自己的国家东征西伐,百姓被兵祸所连累,无法休养生息,安居乐业……”
“你想说什么?”藏予花不屑的笑了笑:“我们东疆国和你们大皇朝也不是打了一天两天了,如今你想起来要安居乐业了?”
“我们没有安居乐业,你们呢?”暴君微微倾身:“你们如何了?”
“……”
“据孤所知,你们东疆国也不好受吧?你们资源本来就匮乏,冬天更是会冻死更多老百姓,再加上边关不稳,连年征战,你们的国库比我们更空吧?”
“那又怎么样?”藏予花挺起胸膛,带上几分傲骨:“难道说,我们就此诚服于你们大皇朝吗?”
“为什么要诚服于大皇朝,而不是我们双方共赢呢!?”
“……”
藏予花闷了下,旋即锁起眉心,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孤说,我们可以休战十年,双方共同休养生息,边疆互通贸易,商贸往来,富足百姓,让他们有安身立命之根本……”辰千折倾身,眼神锐利了几分:“至于十年后我们会如何,是战是和,谁又能说得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