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友?”辰千折瞬然的看了凌汐许久,沉了瞳色:“你高兴就好。”
她的眼睛眯成月牙:“你现在,也很好。”
“……嗯?”
“难道你没感觉到吗?如今的你,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我觉得现在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你。”
脱去那一身象征权贵的金色,如今的辰千折浑身上下透着与世无争的慵懒随性,没了初见时的狠厉暴虐。
凌汐侧眸欣赏着他的神态:“所以说,你现在,很好!”
辰千折敛目,掩去了某些情愫,没有再说什么。
她不会懂,波诡云谲的深宫,稍微片刻的懈怠可能就会人头落地。
一路上,凌汐利用潜示忠练习怎样防止“被读心”,几天下来,小有成果。
只要她刻意的凝神,就可以控制心声,让特定的人听到她的小心思。
……
时近正午,天空却依旧雾霾霾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辰千折看着天空,心情很不好:“潜示忠,加快速度,咱们必须在暴雨前赶到黎江的齐家码头。”
“怎么了?这雨下的不是时候?”凌汐打起车帘。
“看这个雨云的厚度,最少得下个两三天的暴雨,齐家码头位于黎江下游,一旦上游爆发洪水,咱们可能要在齐家码头困上四五天了。”
人算不如天算。
潜示忠的马鞭子都抡出火星子了,还是没能跑过暴雨。
傍晚时分,三个人顶着满身雨水,狼狈的踏进了齐家码头的货栈。
“诶呦,又来三位客,”店小二笑嘻嘻的迎上来:“三位,不好意思的很,本栈今晚客满,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房间,您看那边的三位客人,也是后来的,没房住呢……”
随着店小二的手指,角落里三个身形高大的货郎也看向这边,但随后就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吃东西。
“外面风大雨大的,这里又只有你一家货栈,大半夜的,你也不用拿赶我们走来演戏!”潜示忠阴沉着脸。
他知道这些奸商坐地起价的计俩,当场戳穿:“直接说,要多少钱?”
“客人真会开玩笑……”
“啪!”
潜示忠收紧了手里的马鞭,浑身透出要杀人的凶悍气场。
店小二下意识的闭上嘴,抽了抽嘴角:“那个,我们店里倒是还有一间贵宾房,只是贵的很……”
辰千折冷目:“我们无所谓,给这位姑娘找个房间就行。”
“这个好说,就是这房钱,您三位,哪位先……”店小二伸出手。
这是房钱先付了。
凌汐看向辰千折。
辰千折却看着她。
【你看我干什么?付房钱啊!】
辰千折的眼尾明显一动:……
-不是应该你付房钱的吗?
【怎么是我付钱?】
-你住的房子,自然是你付钱了!
【我哪来的钱?我的钱不是给你当做嫁妆给收了吗?】
-……
【你不会没带钱吧?】
-孤这身份,出门,会带钱?
【不是吧?你出门办事,不带钱上路的吗?】
-孤以为,你有钱啊!
【我的百宝箱都被你收了,你不知道吗?】
-孤怎么知道,你就只有那一点钱?
【那是一点吗?那是我全部的身家好不好?】
-……
【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要不,在你那些小官里面,随便挑一个芝麻绿豆官给他?】
-……
凌汐和辰千折这里的眼神戏都要杀疯了,就差直接干起来了。
店小二狐疑的看着他们:“两位??”
这两人你一个眼神,我一个眼神的,在搞什么?
不会是没钱吧?
他立即冷下了脸:“我说两位,看二位这衣衫品味,不至于没钱吧?眼下小店这客房紧张,若是二位没钱的话,那就不好意思了……”
【潜示忠,你别傻站着呀,说句话呀!】
【有没什么什么法子,能不花钱,还能理直气壮的住店?】
凌汐没法子,在心里点了潜示忠的兵。
潜示忠这才明白凌汐和辰千折那杀疯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敢情,这二位都没带银子。
他横跨一步,面无表情的拦在店小二面前:“几年没见,齐岩是越来越没品了,堂堂的齐家码头货栈,竟然做事这么难看?他是很缺钱吗?”
店小二的脸一垮:“你认识我们家家主?”
“旧相识而已!”
“……”
店小二看他气场不弱,说话也底气十足,不像诓骗,心中不由虚了几分,陪上笑脸。
“既然是家主的旧相识,这房钱自然是不需要先付的了,这可房间确实只有一间了……”
“没事,我们三个一起住……”
凌汐的话没说完,辰千折和潜示忠都惊到瞳孔地震。
在这个世界,男女同房这事可不许乱说。
更何况还是两男一女。
这要是传出去可不好听啊!
潜示忠连忙道:“我,我住在大厅就行,我习惯了,这里比我那个茅草棚好多了。”
“那个,我也住这里,”辰千折揉了揉鼻尖,哑声:“和他一起。”
“那不行,你得跟我住。”凌汐连忙揪住辰千折的衣袖。
【你怎么能和他一起住?】
【要是你一不小心,晚上做梦什么的说漏嘴,暴露了身份,他还不得当场砍了你?】
辰千折很是抗拒的扯自己的衣袖。
但凌汐就是拽住不放:【你想死也别现在死,等回宫后把我的百宝箱还给我,再死!】
辰千折:!!
店小二带他们俩去客房的时候,还同情的看了眼潜示忠。
这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
看看人家姑娘,死乞白赖的也要那个好看的陪睡。
货栈是齐家运货的栈仓。
虽然设了客房,可因为来往的客人都是商贩,没有什么钱财,所以设计的很是简陋。
即便是所谓的贵宾房,也不过是有软榻的单人房,房间里的摆设和寻常客栈差不多。
凌汐关上房门,转身发现辰千折看着床榻出神。
“你看什么呢?”
“这床……窄了些。”
“单人床,你还想怎样?”
“咱们俩……是不是有点挤?”
【暴君这什么意思?】
【不会是要和我睡一张床吧?】
【要不,我吃点亏,再睡暴君一次?】
凌汐的眼尾泛起桃花色。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辰千折已经对她的心里小作文有了一定的了解。
但凡是提起【暴君】俩字的,必定是设了防火墙,以为他听不到的吐槽。
这一次,他也装作听不到的样子,拿起被褥枕头。
【暴君这是要打地铺了?】
【嘿嘿,暴君还怪好的嘞!】
下一秒,辰千折将被褥枕头塞到了她手中。
“孤为君,睡床上,你是臣,睡地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