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良久,阮仙贝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现在说话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的。
天魁老人烦躁的又挠了挠头语焉不详地说道:“哎呀都说了不知道不知道,老夫不能再窥探天道了。”
“天道?”阮仙贝还想再问,天魁老人已经骂骂咧咧的起身走了。
天魁老人看起来精神好像有一些问题一样,不知道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多久。也不知道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但是他的武功又很厉害,以他的修为来看没又说假话的必要。
综上所述,她可能真的只有三年五载可以活了。
没有人不害怕死亡,阮仙贝正是因为对于死亡的恐惧才一心为自己为哥哥报仇,改变这个结局。
可现在突然被告知只有几年的寿命了,就算不被杀掉也逃不掉毒发身亡的一个下场,难道她再怎么努力也只有be的结局吗?她要怎么做才能破局?天魁老人说的窥探天道又是什么?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如果把她现在的所在的世界当成一个游戏,分成主线和支线来看的话,那么坠崖事件可能触发了某个支线,天魁老人就是特殊npc。按照逻辑来说特殊npc在游戏中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关乎着最后的结局,既然有坏的结局就能有好的结局,往好的方面想选择权至少还在她手里。
也不知道天魁老人下一次再来是什么时候,他走了后阮仙贝被乱七八糟的想法塞满了大脑,脑子里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线索和道路,剪不断理还乱。
她最终还是不堪重负的用脑过度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起了低烧,意识昏昏沉沉的头也痛的厉害。
阮仙贝:是真的很无语......
学渣的惩罚吗?太久不动脑子难得用一下就会发烧吗?
沈瑄拿着沾了水的帕子盖在她额头上,她嗓子又哑了几分,渴的厉害。
她还没开口沈瑄就拿了水过来小心喂她喝下。
喝了水至少嗓子好一点了,阮仙贝跟沈瑄说道:“谢谢。”
沈瑄面色沉静:“不用,你倒是嘴里一直在说些胡话,什么要死了,不要死,杀了谁,比一艾出一之类的?”
阮仙贝默然,可怜巴巴地挤出两滴眼泪,想了想对沈瑄说道:“那老头子说我身重剧毒,马上要死了。”
沈瑄一听便皱起了眉:“为什么?”
阮仙贝便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还不忘添油加醋地描述自己到底有多可怜。
沈瑄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听完天魁老人那几句话再加上他高深的修为,以及对阮仙贝取血狂热的态度,忽悠人的可能性大大的降低了。
沈瑄问:“你知道你是怎么被下的毒吗?”
“不知道,我幼时的记忆缺失了会不会就是那个时候......”
“幼时?具体是什么时候?”
“大概十二年前,五岁之前的记忆全部没有了,我尝试过去回忆但一去想就头痛。”
十二年前......十二年前发生的唯一一件大事就是魔教大举入侵事件了,难道当年她也卷入了这场战斗之中?
“不过我依稀记得,有一个很大很亮的月亮。”阮仙贝措辞半天还是把自己的梦给说了出来,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在一个山谷里,火光冲天到处都是喊杀声,遍地都是尸体还有很多的血。有一个男人背着我,带着我和大哥逃命。那个男人我看不清他的脸,当他要转过的时候......他就死了。”阮仙贝有些懊恼,“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我要是再能梦见他我一定好好的问他几个问题。”
沈瑄嗯了一声,不知怎的竟然觉得她努力回忆的样子有些可爱。
“休息吧。”
“又休息啊?我感觉我一直在昏迷。”
沈瑄轻笑一声,靠着墙坐在她旁边说道:“快点好起来,才能一起出去,外面应该找翻天了。”
也是,阮仙贝闭上眼睛,体内的真气虽然正常运转但仍然微弱,唉,在她有限的生命里不能在这里躺成木乃伊啊。
沈瑄阖着眼,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但阮仙贝一会又睡过去了。
这几日沈瑄在这地下到处看了看,他们掉下来的那处缝隙竟然消失了,没有任何被填补的痕迹,这个位置也不可能是人为的,但就是那半米多宽的缝隙居然就像从来没有过一样。
这里就好像一个独立的空间,内部非常大,洞穴与洞穴之间相连,有水有食物,但是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联系到外界,他甚至不知道没有光照天魁老人的食物和药草都是从哪里来的。
唯一确定的是天魁老人好像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出去,在天魁老人做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总是念叨着赶紧把他们送走,几乎很少提起外面的情况,他问前辈你为何会在这里,天魁老人也是装疯卖傻不作回答。
沈瑄思索着,那他们出去只能依靠天魁老人这一个方法,不知道阮仙贝为何突然发起烧来,天魁老人叫他来的时候眼神好像躲躲闪闪的,有什么隐瞒。
阮仙贝突然嘤咛了一声,好像梦见了什么。
睡着的真快啊。
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久违的月亮和山谷,她转过头,距离她一步以外的地方就有人倒了下去,那人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置信自己会这样死去。
而杀了那个人的人跟他穿着同样的衣服,在这之前他们似乎还是朋友,又或者至少是同门。
随着一声声的爆炸声,火光冲天硝烟弥漫,火焰烧红了半边天,将这夜变得如同白天。
‘她’在哪里?
终于在火光中她看到了自己,自己伏在男人的背上,她这次听到自己稚嫩的声音在问:“叔叔,我们会死吗?”
“不会。”男人沉声回道,回头还拉了差点摔跤的阮晏一把。
“叔叔,谢谢你。我们好久没有看到外面的月亮了。”她轻轻地说道,神色落寞。
“以后就能天天看了。”男人笑着回答她。
“叔叔,我叫阮仙贝,你叫什么?”她天真的问道。
男人笑了笑没有回答她,下一秒天旋地转场景也变了,阮仙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男人倒了在血泊之中。
“你们都要活下去......”
她被其他人抱在怀里大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哭着撕心裂肺地问他:“不要死!不要丢下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别怕......”男人吐着血,艰难地对她笑了笑,“我叫沈......卓.......”
沈卓什么?
“沈——”她从梦中惊醒,条件发射的想要坐起身子来,却动弹不得,身体传来的禁锢和无力感让她回到了现实。
“什么?”沈瑄也睁开了眼,看向她。
“我刚刚做梦了!我梦到了!”阮仙贝情绪突然有些激动,不知道为什么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她低声抽泣着,等着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崩溃缓和下来。
“救我的叔叔他叫沈卓什么......最后一个字我听不清了。”
沈瑄却猛地怔住,他念出了那个名字:“沈卓然。”
“沈卓然?沈卓然......是了就是这个!”阮仙贝惊讶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他......是我的父亲。”
“我的父母,都牺牲在十二年前的那场战斗中。”
“居然是这样吗......”
救她的叔叔是沈瑄的父亲吗,沈瑄的父亲是因为救她才会死吧。阮仙贝躺着眼泪好像不要钱一样一直往外冒,一时间万籁俱寂。
“对不起。”她说道。
“不用对不起,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爹他,还有说过什么吗?”沈瑄摇头,他们年纪都太小了,双亲的去世怎么能怪在她的头上,要怪也是怪那些魔教中人。
“沈叔叔说,你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啊,生命只有一次,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随意的放弃自己的生命。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开出鲜艳的花吧,只有你快乐就好了。
“哟!怎么哭成这样了!”
两人正沉浸在悲伤情绪之中天魁老人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女娃娃把这个喝了,怎么发烧了呢,发烧可是要大命的!不是我天魁要你血你才发烧的吧?善哉善哉......赶紧把这个喝了,喝了就好了,那个道长你来喂她。”
天魁老人把这碗黏稠的像毒药一般的药递给沈瑄,给人喂药这件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做的!
见沈瑄看着碗里的药,他吹胡子瞪眼道:“看什么?这可是我的心血!要不是有些愧疚,我才不会拿这个出来呢!”
说完沈瑄他又对阮仙贝说:“女娃娃你别怕啊,相信我在你死之前绝对可以研制出救你的解药!在这之前你可不能死了,快喝快喝,保命要紧。”
在天魁老人热情的注视下阮仙贝终于喝下了第一口药。
喝了这口她差点吐出来,口感诡异舌尖发麻,这碗什么东西实在是太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