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清晨五点钟突然惊醒,一个人坐在30层的顶层公寓上,看落地窗外清晨中铅灰色凝重的钢铁世界,看世界第五高塔东方明珠,心里只觉得清寂孤冷,仿佛全世界只剩我一个人似的。拥有优渥的物质生活,站在繁华的社会顶端,以前做梦都想要,以前扭曲人性、殴打母亲都想要的生活,如今真的得到了,为何觉得如此怅然若失?
难道是因为以前只是希望考上清华北大,将来进入一家知名外企工作,然后凭借自己的实力经过五年或者十年成为公司的HR,拥有令人羡慕的小资生活,而现实给我的却是我在肮脏的娱乐圈里几经挣扎得来的金钱与人气吗?
不过是殊途同归,甚至我的金钱和名气比我预想的更早得到,可是我的心里却并不开心。父母亲人皆不在,有钱了之后,人家过年团团圆圆,我却还要赶通告去做节目,人家大年初一走亲戚,我却一个人在家中埋头大睡,睡前吩咐助理别忘了打钱给伯伯的几个孩子,当是过年送的红包。
然后,就是那个玻璃水杯砸中了那光洁白皙的额头,她那微微惊慌的妩媚的丹凤眼里,清波流转,就这样深深砸进我心里,荡起的涟漪,这一辈子,都不会平静。
五年的等待,候鸟的等来的季节终于草长莺飞,她的一颦一笑都给我那样深刻的感觉,仿佛似曾相识,越想逃离越是忍不住深深眷恋。
于是在得知两人都喜欢《挪威的森林》时忍不住动容;于是在看到新闻发布会上的孙璃对她出口不逊的时候忍不住相帮;于是在看到病房中的她gouyin孟西城的时候忍不住失望到跟她冷战;于是在看到酒吧包厢里的她和汪瑞纠缠不清的时候,忍不住愤怒;于是在看到她愿意为我压车的时候,我感动到心尖儿都疼……这么多这么多的情绪,像是一根根无形的丝线,将我越缚越紧,一步步走向那个陷阱,深深地陷进去,连自救都无法。
可是随着我深深地陷入,我却悲哀的发现我爱的人爱上了那个强大到可以为她摆平一切的、像神一样的男人。那样优秀的男人,世界有几个女子能逃出诱惑呢,于是她那双清冷的眼睛也渐渐迷蒙起来了。
命运让我这般无奈,每次在她出事的时候,我都不能帮她化险为夷,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多没用,不怪她会选择他。
后来,他们之间不知发生了什么,出现了深深地隔阂。她酒醉的那一夜,她激怒我的那一夜,我承认我自私了,我一向是那么一个自私而软弱的人,以前为了自私可以那样*迫自己的母亲,现在因为自己的自私可以狠狠地占有她,那时候我想,这一辈子就自私这么最后一回吧。
然而人的**是填不满的,那夜我看清了自己的卑鄙丑陋,明白我所谓的爱原来不及孟西城的万分之一,我愿意放手让她去幸福,可是当她跟说我她怀了我的孩子要跟我结婚的时候,我居然还是答应了。
明明知道那个孩子是个错误,所有的一切都是个错的不能再错的错误,长久缺乏温暖的我,却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海上的一根浮木一般,死死地不愿意放手。
要将她捆绑在身边一辈子吗?要让她一辈子都不开心吗?
可是我已经放不了手了……
那日,我终于又见到她了,在满树的梨花后面,梨花洁白晶莹,在和风中有淡淡的清香飘来,湖畔是茂密的青草,将她的纤足衬的若隐若现,她穿着银红色的雪纺长裙,裙子层层叠叠的,一阵风吹过,裙摆如蝴蝶一般翻飞。
粼粼的湖水反射着阳光,映照在她雪白的肌肤上,一头妩媚的酒红色卷发复又变成了自然的漆黑,她笑的那么幸福,仿佛抓住了全世界,那样幸福的笑,刺眼的让我心痛如绞,终是要彻底失去了吗?
我走过去,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问她,仿佛问过之后,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你曾说过要嫁给我,消失两年后,为什么现在却要嫁给他?我不相信你变心变的那么快,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能是我?”
湖边的林荫道,一辆劳斯莱斯幻影朝这边开来,她朝那边看了一眼,回过头对我微微一笑:“我爱的人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
然后,她轻轻挣脱我的手腕,朝那边小跑过去,劳斯莱斯幻影的车门被打开,那个男人站在树影里,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只见她乖顺的偎依在他怀中,像只小猫一般在他胸口蹭了蹭,然后吻上他的脸颊。
男人的脸上满是宠溺的笑意,抱着怀中的女人,仿佛稀世的珍宝。
望着那个陌生男人的脸,我想是被雷劈过一样僵直在原地,震惊的不能自已,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么?
那才是真正的爱吧,即使你已经不再是你,我还是能将认出,因为你不是活在我眼里,而是活在我心里……
我想起自己过了五年,再次遇到她却一直没有认出她,心里只觉得一阵卑微和渺小……
原来,这才是所谓的真爱无敌……原来,我真的输给了爱情……
乌云全部聚集在一起后,终于下起了暴雨,我在这暴雨之中,缓缓走下布拉达宫,口中喃喃念道:“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这一辈子,是我配不上你,你永远不会知道,此时在上海的公寓里,那个你经常休憩的客房内,满满的都是你的照片,又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有上次西藏之行拍下来的,有从你的朋友那里要过来的……
我爱你,就当是我的独家记忆吧。
(完,接下来是个古代故事~)
初夏的夜空浩瀚苍穹,森冷的弯月悬挂高空,光影映照陆地,淡薄得犹如天神的瞳目,凉沁,冷漠。
镜尸湖畔,慕容蓝鸢傲然独立,森寒的冷眸淡淡的瞥着尸湖内的浅浅波澜,须臾,她走上去,俯身用手划了划那火红色的水液,红液被荡起细弱的浪花,如春郊的红蛇,攀索在那素洁的手指之间。
突然,空气被划破,伴随着一道尖利的冰刃声,身后,一道黑影袭来。
慕容蓝鸢耳目未动,只是在黑影倾上来时,微偏脖项,手指弹起几颗水珠,指风一至,水珠立刻如刚硬的铁球般向那道黑影攻去,黑影似乎早料到会如此,从容不迫的以长刃挡下水珠,只听空气中“铿锵”一声,黑影还在措手不及时,那水珠已经击穿长刃,像黑影的胸膛狠贯而去。
黑影大惊失色,连忙凌空一跳,再倒退数步,体内的真气有些波动,他闭眼调息了一下,再睁眼时,眼底已恢复了一片肃穆。
“小姐的五行御术,更加精炼了,这水御之功更已达化形为力的境地,属下恭喜小姐。”朱七眼带兴奋的说道。
慕容蓝鸢慢慢起身,随意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转头看了朱七一眼,移开眸子,“拍马屁的话就别说了,若非尸水本质刚强,刚才那一击,也难保如此威力。
朱七只当自家小姐是学无止尽精神作祟,心下更是溢满敬佩之情,五行御术中最难的便是水御,要将水滴实体化,并且迸发出断铁削刃的威力,这里头不知要注入使用者的多少内力,其势绝对不予小觑。
“打听得怎么样了,慕容家是个什么意思?”并不想在武力上多做说谈,慕容蓝鸢径直问道。
朱七这才想起今次前来的目的,连忙收敛垂头,恭敬禀报,“果真如小姐所料一般,慕容家那些阴险小人,存的当真是让小姐去代他慕容家二小姐和亲的意思,大陆四国中,谁人不知赤国当今三王殿下貌丑凶残,暴戾狂妄,盛国那君王没有适龄公主送到赤国和亲,便敕令功勋世家交出个女儿来认为义女,再送赤国,慕容家总共三个女儿,除却小姐外,便是二小姐慕容菱,三小姐慕容颜,可慕容家那老匹夫与那贼婆娘居然两个女儿都舍不得,偏是要把主意打到小姐头上来,简直不知死活,若不是小姐命令属下不可轻举妄动,属下真想直接将那两贼子手刃刀下。”
朱七咬牙切齿,慕容蓝鸢却是嫣然一笑,摇了摇头,一边往畔旁的石亭走,一边失笑着道:“你就是这点,太冲动了,你以为你家小姐我,是随便谁都能欺负的?”
朱七立刻摇头,“当然不是,小姐武力高强,他们算什么东西……”
“那不就是了。”慕容蓝鸢随意落座,表情一派悠闲,“既然这慕容家的人如此想我,我便回去就是,到底是我的父母姐妹,那可是亲戚呢。”
朱七抽搐一下,刚想再说什么,一抬头,却看自家小姐那如猫儿般的瞳眸轻轻眯起,只留下一条细细缝隙。
这是小姐在算计什么的时候,才会有的表情。
朱七登时悟了,连忙颔首,抑制住心中的激动,连忙问道,“那小姐此次带谁去?是我,还是千雁?”
看他那紧张兮兮,深怕被嫌弃似的,慕容蓝鸢无奈一叹,“那就一起吧。”
朱七眼睛一亮,无声笑了。
七月的盛国已是烈日当空,盛城城外,高坐黑马之上的慕容乾望了望前方不找边际的道路,眉头狠狠皱在一起,转头,朝身后的部下问:“不是说未时一刻吗?都快申时了,怎么还没到?”
那部下也是被晒得汗流浃背,急忙不敢耽误的道:“属下这就去再探。”
“不用了。”慕容乾黑眸一眯,重哼一声,“一个见不得台面的私生女罢了,居然敢戏弄本公子,打道回府。”说完,一提马缰,转头就要走。
“来了,来了,马车来了……”不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立刻盯着烈日看过去,果然,一辆蓝顶马车正伴着尘土飞扬而来。
慕容乾脸色阴沉的转过来,冷冷的盯着那辆马车由远而近,再次哼了一声。
盛国地处西南,一到夏天便热如火烤,昨日父亲突然命他今日到城门口来接位客人,他原以为是外国使节,当即应承,可今早才知,居然是接那个据说七年前便被母亲扫地出门的私生女,他本想找父亲理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庶女,随便找个家丁去接不就行了,何必劳动他堂堂慕容家大少爷?可父亲却言词冷戾,命他必须亲自迎接,弄得他原本就不悦的心情更加郁卒了,而这会儿那女人竟然还胆敢让他干等大半个时辰,更加不可饶恕!
马车徐徐停下,车帘撩开,露出头的是个梳着单顶髻的红衣女子,这女子长相仅算清秀,只表情,却冷得非常。
慕容乾眯了眯眼,倨傲的开口,“你就是慕容蓝鸢?长得可真平凡。”
那红衣女子扫他一眼,面无表情的道:“你是何人?”
慕容乾脸色一沉,虽然不愿承认,但还是凛声道:“我是你兄长,怎么,当了七年野丫头,连亲哥哥都不认得了?”那亲哥哥三个字,他特地加重语气,说是亲哥哥,但到底也只是同父异母,嫡庶之分显而易见。
红衣女子依旧面无表情,但眼底的光芒却冷了几分,“彼此彼此,慕容少爷不也连亲妹妹都不认得?奴婢千雁,是小姐的侍女。”说完不等慕容乾吃惊,她已经催促,“慕容少爷前头带路吧,我家小姐一路颠簸,身子有些不适,正在午睡。”
“呵?”慕容乾怒极反笑,“好大的排场,你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既然是婢女为何不早说,慕容蓝鸢呢,把她叫出来,看到兄长为何不行礼?堂堂慕容家大小姐,如此不顾规矩,教养何在?”
千雁刚要反驳,衣角突然被人拉住,她回过头,只见自家小姐拿起白纱,蒙在面上,对她摆摆手。
千雁只得点头,不甘愿的让开。
慕容蓝鸢凑到车门旁,掀开车帘,对外高居大马上的男人好脾气的点了点头,“慕容蓝鸢见过大少爷,慕容蓝鸢不堪路途,身体抱恙,无法给大少爷请安,还望恕罪。”
因为白纱,慕容乾看不清慕容蓝鸢的容貌,但看她那副软趴趴,病怏怏的摸样,倒真像是身体不适。
既然是身体不适,那路程上耽搁一点,也就说的通了,不过……看了眼那正扶着自家小姐满脸关切的红衣婢女,慕容乾又皱起眉,不是听说这慕容蓝鸢被母亲赶出慕容府后,就投奔了她生母刘氏的娘家?而刘氏一家几年前不是已经破产了?这区区一个****投靠的表小姐,刘家居然还给她配丫鬟,看来刘家倒是真把慕容蓝鸢当宝贝,估计也是计较着她体内到底留着慕容家的血,养好了,往后还能占点便宜。
哼,想的到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