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以笙呜呜地叫了几声,由于被塞住了嘴巴,叫出来的声音也只有这么大,他不确定她能不能听到。
外面果然安静了下来,孟以笙的心沉入谷底。
正当他陷入绝望,以为自己非要两三天才会被别人发现的时候,外面又响起了巨大的敲打声,像是在用什么东西砸门锁,孟以笙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仓库外的锁很大,砸了十多分钟才将锁砸开,凌乱地脚步声在仓库里回响,同时响起的,还有白馥的呼喊:“孟以笙!孟以笙!你在哪里?”
孟以笙使劲的呜呜几声,白馥跑到那个角落,一看到他就红了眼眶:“他们怎么能那么过分!你有没有什么事?”
孟以笙摇摇头,白馥一把抱住了他:“都是姐姐不好,没能保护好你!”
解开了他的绳子,白馥扶着一瘸一拐的孟以笙走出仓库,仓库外,路灯点点,学校外面已经是万家灯火燃的辉煌璀璨。
“你今天……找了我一下午?”见气氛凝重,孟以笙忍不住开了口。
白馥轻轻地嗯了一声,冷着个脸。
“姐姐,你是在生我的气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
“姐姐,是我自己没用,你别不开心了。”
“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
“姐姐,生气不好。”
“嗯。”
“姐姐别生自己的气了。”
“嗯。”
那一晚,无论孟以笙说什么,白馥回答的都很简短,孟以笙以为她在生自己的气,忐忑了一晚上。
可结果却是,过了几天,欺负了孟以笙的那几个男生分别以不同理由被学校劝退了,白馥在众人面前依然是温温柔柔,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可是孟以笙却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图书管理,她在认真的看着书,窗外花影扶白,一些枝蔓的阴影落在她的脸上,幽静而美丽,孟以笙一直盯着她的侧脸,心里回荡起一阵温柔。
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白馥回过头来看着他道:“以后不要让别人欺负了。”
“嗯。”他点头。
白馥却叹了口气,揉揉他的头发,颇为无奈地道:“连我都舍不得欺负,那些人太过分了。”
“姐姐,你天天都在欺负我。”
白馥睫毛一掀,吐出三个字:“白眼狼。”
低头却依旧是温柔浅笑。
那样静谧的时光,像是开放在枝头的石榴,一点殷红含在无数墨绿之中,细细寻来百转千回不见,蓦然回首,那抹殷红似心头血,温热的流转于血液中,留不住的一手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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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家灯火最后的记忆
这样的事,白馥能阻止的了一次阻止不了无数次,孟以笙总是被人敲闷棍,被打的鼻青脸肿,气的白馥俏脸含霜,连微笑都装不出来了。
又一次在校医室给他上药的时候,白馥叹了口气:“是我拖累了你。”
“没有。”孟以笙忍着痛,脸皱成一团地说道。
“你有没有后悔认我这个姐姐,这么没用的一个姐姐,连弟弟都保护不了。”
听出她语气里的失落,孟以笙急忙辩解道:“没有,和姐姐在一起很开心,是我自己太没用了。”
白馥的脸色依旧不见好转,仔细地给他涂药,沉默了半晌,抬起头来说道:“我们去找几个保镖吧。”
“不要!”想都没想的话,他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要?”白馥凝视着他。
孟以笙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气恼地不去看她。
白馥有些明白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哪个国家领导人身边不带保镖?不说他们,就是一些有钱人,带两个保镖也不是稀罕事。”
孟以笙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我不知道你觉得带保镖丢脸,可是命都没了你还要面子干嘛?男人爱面子我理解,可自身安危是容不得半点玩笑的!”白馥不容置喙地说道。
“那、那我能不能不带保镖,自己学几招防身的招数?”
“近日还是要带保镖,等你自己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再说。”
“别!”他急急地叫道,一起身,却是碰到了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白馥有点心疼了,小心翼翼地把他摁到椅子上:“大男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
“姐姐,只要你不让我带保镖,以前你让我做的我全部照做,包括剪短头发,包括试着和其他人交流。”
“可是你现在……”
“姐姐,你就答应我这一次!”
白馥性子温柔的一面终究是多些,心里一软,她也不再说什么。
下午放学,白馥便带着孟以笙上门拜师去了,给孟以笙找的师傅是她爸爸的一个知交好友,一个神秘又阴沉的中年男人,但是学识丰富,身手了得。
到他家的时候,男人看了看孟以笙,对白馥说道:“你可以走了,他留下来。”
“叔叔……”白馥有些忐忑。
男人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那的确是个奇怪又残忍的男人,他用各种手段折磨了他整整两天,直将他折磨的奄奄一息,精神都快崩溃掉,男人终于说了一句:“不错,捱过来了,明天下午过来,我教你功夫。”
他狼狈的朝门边爬去,就在手碰到门把柄的时候,男人又说了一句:“我这辈子不收徒弟,有一天你杀了我的时候,你就可以承认你是我的徒弟了,我要养的是一匹狼!”
那种阴狠的声音让他浑身一震,随即他平静了下来,对,只有成为一匹狼,才能保护世界上所有想要保护的人,保护妈妈和姐姐!
他没想到那时候白馥还在门外等着,看着满身伤痕的他,白馥红了眼眶,后悔连连:“早知道不该让你来的,他虽功夫了得,但着实可怕了些!”
他笑了笑:“没事,以后就能保护姐姐了,我很开心。姐姐那么漂亮,喜欢姐姐的人一定很多,我要把对姐姐不要的人统统痛打一顿!”
白馥笑了,眼泪却先掉了下来,点点头说:“好,姐姐等着。”
多少年过去,他还记得那一刻白馥的动容,他也记得自己的誓言,可是记忆的最后,却是自己拨开重重人群,对她血肉模糊的尸体哭的撕心裂肺,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终究还是没能保护好她,保护好除了妈妈之外对自己最好的那个女人。
他应承诺将自己的头发修剪了,也开始和周围的男生女生说话,男生自然是不屑理他,女生们看到他那张罂粟般勾魂夺魄的脸嗡嗡的像一群蜜蜂天天围着他转,最后看的白馥都有些不悦了。
“本来想着把你留给我家小妹,两家亲上加亲的,这些女孩子一搅,都不知事情能不能成,你可是看上她们中的哪一个了?”两人坐在咖啡厅,白馥端起白摩卡喝了一口,微微皱眉说道。
窗外阳光正好,很少看见蓝的这么纯粹浅淡的天空的,软软的白云像是一团团天鹅绒,中午的阳光很灿烂,从窗户照进来,淡褐色的桌布几乎成了金色,那光芒反射到她的眉宇间,真是浅笑有浅笑的美,皱眉有皱眉的美,风情万种亦不为过。
姐姐长得真好看,即使****相对,有时还是会被迷了心神。但迷醉也只是暂时的,仅限于对美的欣赏罢了。
“没有,那些女孩子,我一个都不喜欢。”孟以笙不假思索地说道。
“那你可想见见我的小妹?”白馥顿时温柔地笑了开来。
“……”他低头喝咖啡,也不知在想什么。
“去见一面吧,她是个很合适你的孩子,虽然现在还小了点,不过没关系,两岁半的距离不大,你二十岁的时候她十八岁,你二十五岁的时候她二十三岁,这样距离就小了。”
孟以笙对着她的笑就有些没辙,郁闷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那天放学,他们躲在后花园,看见一个女孩拿着一个大大的购物袋,坐在草地上,喵呜喵呜地一直叫。
孟以笙有些无语。没过多久,周围走来一群猫,十多只猫全部围在女孩身旁,也喵呜喵呜地叫着,蹭着她的身子,很亲昵的样子。
女孩长着一张很白净的脸,大概是还没彻底长开,五官中只有那双丹凤眼特别惹人注目,长手长脚的女孩很瘦,坐在草地上,要是不看脸的话,简直就是一个穿着衣服的木乃伊。
没什么特色的女孩子,完全比不上她姐姐,孟以笙有些失望。
女孩将购物袋里的猫粮拿出来,她身旁的那些猫立刻开心的吃了起来,女孩时不时地摸摸它们的脑袋,笑的心满意足。
白馥一直在一旁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一脸失望的样子,也知道这事情没戏了,叹了口气,两人一同往学校外走去。
那两年的时光快乐的像是一场梦,后来,白馥被孟西城开车撞死了,也就是第二天,他妈妈被孟西城的母亲言语所激,一个卑微的人,想到的自杀方法也是卑贱的,他可怜的母亲只能去买一瓶农药,喝下去一命归西。
他回去的时候,只听到孟西城的母亲最后所说的那些难听的话,将那个恶毒的女人赶出去后,妈妈面色很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而他由于白馥惨死的打击,没有想太多,只是安慰妈妈睡了之后就走了,哪知道第二天,再来看母亲的时候会看到那样的一幕!
他和孟家彻底决裂,搬到了师傅的住处,半年后,成功的杀了师傅。
那时候,师傅大概也知道将会被他杀了,提前给他安排好了一切,让他进入了那个组织。
前尘往事,扑面而来,带着一股厚厚的灰尘,呛的人喘不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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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家灯火八音盒内的遗言
八音盒静静地在手心躺着,初春的微光像是丝绸一般覆盖在上面,温柔的像是那个已随时光远去的笑容。
无意识地抚摸着八音盒,他仍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呼吸有些沉重,像是滞留依旧的冬寒,停在别墅外广袤的大地上。
一个不小心,不知道摁倒了哪里,八音盒弹出了一个小暗格,一张淡黄色的信纸被折叠成好看的形状静静的躺在暗格内。
孟以笙没想到八音盒内另有玄机,将纸条取出来一看,只见纸条上写着:最亲爱的弟弟孟以笙: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不只是生日,我希望你每一年的每一天都快乐。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送个八音盒给你,以后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了,看到这个八音盒你也不会寂寞,你要知道,无论在哪里,姐姐都会在你身后默默支持你,就算全世界与你为敌,姐姐也绝对不会负你弃你!
最开始想撮合你和我妹妹白烟,便是因为你和妹妹一样,从小性子孤僻,不擅长与人打交道。不过现在,你的性子我总算是放心多了,至少能和女生们说得上话了,只要多加努力,所有人都会接受你的。
我最担心的,便是我那妹妹。烟儿从小便是如此,只喜欢厮混于一群猫猫狗狗之间,见到不熟的人便如哑巴一样,加上父母对她又宠爱的紧,性子更是古怪之极。她那性子,受不得一点委屈,倘若有人委屈了她,虽不像炸毛的猫一样将愤怒表现出来,但是隐藏的极深的怨怼与愤怒容易让她走极端,一走极端就想不开。
试问天下间哪有姐姐舍得严格要求妹妹呢?这些年越是疼她宠她,她的性子越是骄纵任性,要是让她受了委屈,轻则将自己关在房间一两天不吃饭,重则十天半个月不理人。她这性子,长大了可如何是好?
你是我最亲爱的弟弟,我也不强求你长大了娶我妹妹,毕竟感情这种事是勉强不来的。我只希望,你能将烟儿当做自己的妹妹一般看待,以后纵是我不在了,也好好待她。
这算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唯一的心愿了,烟儿性子孤僻,世上爱她的也就是她父母和我了,我真心希望还能多一个人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