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像是看到了外星人ET:“这件事你应该最清楚才对,现在却反而来问我?她是出车祸死的,跑车从她胸腔压过去,当场身亡,而开那辆跑车的人,就是你!”
孟西城的脑海一片空白,原来白烟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杀害了她姐姐!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杀人凶手,只有他自己忘了。
“你说的是真的?”孟西城浑身冰冷。
“英伦学院的人都知道,你不要再问了,再问只会显得你很虚伪。当时打了场很大的官司,虽然最后白家不知道为什么撤销了诉讼,但是我们都没想到的是,即使你没有承担刑事责任,至少也要给予白家相应的赔偿,可是与你出国同时传来的消息却是,白家破产了。”
“怎么会这样?”
此时,女人看孟西城的眼神再没有刚来花园时的温情,她冷冷的道:“我还有事,失陪了。”
万家灯火胃出血
思考不出头绪,正打算打个电话让秘书拜托征信社调查一下当年的事,又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走了过来,只是此刻,女人从一见到孟西城开始,立刻惊惶了起来,欲言又止的样子仿佛满腹心事。
她复杂的表情成功的引起了孟西城的注意,他皱眉问道:“你也认识我?”
“对、对不起,这些年我一直活在内疚当中,这句话我已经没办法对她说了,她也肯定不会原谅我,可是对、对不起。”
“什么意思?你对不起谁?把话说清楚!”
“别问了,别再问了,那是我的噩梦,”说着,女人的身子抖了抖,“周薇和谭晶也不好受,既然今天见到了你,我也代她们俩人道个歉。”
“为什么要道歉?”孟西城蹙眉。
“我们当年不是故意的,当时只是嫉妒她,为什么长得那么漂亮,还能拥有你的心。那天下午她来学校的时候,我们只是想吓吓她,就跟她说让她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去那里等你,说你要给她个惊喜,我们只是想吓吓她,没想到真的会出事。白馥虽然和我们关系不怎么好,可她一直是个很好的女孩子,这些年过去我们都很内疚。今天的校庆我就是想碰碰运气,看看你会不会过来,这个秘密埋藏了五年,已经让我透不过气了,我向你道歉,我向你忏悔!”
说着,那女人忍不住低声啜泣了起来。
“我当初为什么会开车轧死她?”
“我、我不知道。”女人有些茫然的抬头。
“你又把我姐姐欺负哭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愤怒的传来,“姐姐,你怎么这么窝囊,五年前为他哭,五年后才见一面又为他哭,姐夫看见该伤心了,走,我们回去!这种不负责的男人没什么好的!”
“等等,你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
“什么叫也知道?这件事在当年的英伦学院谁不知道?我姐姐固然有错,但你看到她站在那里就不会刹车吗?害死了居然连半点赔偿都没有,你的人品真叫人看不起!”
“你的意思是我当年看见她了但还是轧过去了?”他只觉得这里面疑点重重。
“一个大活人站在马路中间你看不见?”男人没好气的反问,“她爱上你真可怜,想当年我还是白馥的忠实追求者,她却爱上了你这么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我当时为什么要开车从那里经过?”
“你给我装失忆还是当我是白痴?”男人似乎真的有点怒了,“你要是不记得你的累累罪行,我不介意再帮你回忆一遍!当年那帮下流的黄毛鬼仗着权势轻薄了白馥,气的她都病了,回家住了几天。你知道后立刻找上了他们,约定放学后在学院的盘山公路后赛车,你要是赢了,他们就向白馥道歉,结果这赛车赛的把你女朋友都给轧死了!”
原来,当年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孟西城愣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而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已经被她愤怒的弟弟给拉走了。
看来当年的事,真的有必要彻查一番了!
﹡﹡﹡﹡﹡﹡已经忘了关在房间喝了多少酒了,窗帘紧紧地拉着,分不清白天黑夜,已经无所谓了,拍戏无所谓,上层领导的批评也无所谓,为什么放下一段感情这么难。
她知道Linda已经给她打了很多个电话了,手机干脆关了机。她不能再去那个酒吧,虽然那个调酒师对她好,劝过她很多次,但是除了借酒浇愁,她想不到别的办法。
好像已经喝了一天吧,醉了醒,醒了醉,她筑起了一道墙,与整个世界隔绝了。
棕色的实木地板上横七竖八的都是翻倒的酒瓶,冲鼻的酒味满室弥漫,她斜躺在沙发上,手中的酒瓶摇摇欲坠,身上的衣服也被酒液浸的湿哒哒的。
突然,她感觉腹部一阵紧缩着的抽痛,如刀割一般,将她的五脏六腑绞在一起,痛得她的小脸瞬间惨白。浑身颤抖着,手中的酒瓶清脆的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她终于因承受不住而瘫倒在沙发上,视线一阵模糊。
疼痛越来越剧烈,痛的她在沙发上一阵阵痉挛,就在视线模糊到不行,就快陷入一片昏黑的时候,她艰难的支起身子拿起桌上的手机,也不知道摁倒了哪个号码,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对面的人还来不及说话,白烟就虚弱的吐出了两个字:“救命……”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还了说些什么,可是她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孟西城自接到那个电话起便心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季度总结的重要会议都没有过去主持,找物业要了备用的钥匙,冲进去便看到昏迷在一堆酒瓶中脸色惨白的白烟。
那一刻的心痛无以复加,容不得他多想,他抱起她便冲下了楼,开车送她去医院的时候,连闯了几个红灯。
白烟被送去医院的时候,直接进了急救病房,做了几个小时的手术后,护士将她推到病房,孟西城赶忙问道:“护士小姐,她现在怎么样了?”
“胃出血,已经做过手术了,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仍需要住院,需要个人来照顾她,你是她男朋友吧?我知道你,你和她的名气都很大。”护士是个很温和的人。
“谢谢,我会让人来照顾她的。”孟西城松了口气。
“为什么要让人来照顾她呢,你不自己照顾她吗?她目前的情况不太好,胃大出血很明显就是空腹喝了很多酒的样子,而且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她应该有好几天都是不吃什么东西,只喝酒了,这样下去对身体很不好。或许你们吵架了,但是现在你女朋友的身体更重要,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没事让着她一下。”
“我知道了。”
他原以为他离开她,她就会开心,她的心里就会好受一点,没想到他带给她的伤害这么大。他原以为那一晚他抱着她从酒吧出来后,她醉一次就能想通,放下过去好好生活,没想到她离开了他还是这么痛苦。
白烟,我该拿你怎么办?
可是在一步步接近五年前的真相的时候,他已没有勇气面对她,他可以以失忆为名,跟她在一起,不必承受过于沉重的心理负担,可是她该怎么办?她的精神压力太大了,使得她永远无法心安理得的和他在一起。
打了个电话让宋姐来照顾她,孟西城这次很懦夫的选择了逃避,一个人回到了公司。
当白烟醒来看见床边守着她的是宋姐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那天送她来的是孟西城了。白烟知道她现在确实是需要人照顾,而Linda因为她的不合作最近也忙得焦头烂额,便默许了宋姐的照顾,只是在宋姐偶尔问起她和孟西城的事情时,她选择了沉默,看的宋姐连连叹气。
万家灯火混乱(一)
出了院,她便谢绝了宋姐照顾她饮食起居的要求,又回到了醉生梦死的生活,只是这次,她换了一家酒吧。
因为不放心,孟西城早就找了人默默跟在她身边,得知她又去了酒吧后,沉默了一下,终究没有自己过去,他知道她不想见她,也不想放任她一个人留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免得出什么危险。
沉默半晌后,之得把助理叫过来:“把封澹的私人号码找来给我。”
助理很快就找到了电话号码,孟西城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封澹打了过去。
看到是个陌生号码,封澹本来不想接,但是号码坚持不懈的打了二十多分钟,他终于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说“喂”,就传来了男人有些心急的声音:“白烟现在在城郊的沸点酒吧,她已经快喝醉了,你快把她带走,那地方不安全!”
“你不是他男朋友吗?这种事情还是你去会比较好吧。”封澹的声音淡淡的,他见识过孟西城对白烟的好,知道只要是发生在白烟身上的事,孟西城就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男人沉默了一下:“我和她已经分手了,现在,她可能不太想看到我。”
听出了男人话语里的苦笑意味,封澹愣了愣,随即说:“好。”
“她是个好女孩,好好珍惜她。”
说完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孟西城便挂了电话,封澹回想着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竟似有些嘱托意味,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孟西城似乎不那么信任白烟对他的感情?
顾不得多想,他抓了件大衣便直奔车库,朝城郊的沸点酒吧驶去。
由于路上有点堵车,来到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醉醺醺的白烟一个人趴在吧台上,对身边围着的一堆猎艳的男人视而不见。
戴着墨镜的封澹走上前去,径直把她从那帮男人堆中抱起,身旁传来一些男人不满的声音:“你谁啊你?有你这么抢人的吗?”
“我是她男朋友,她只是跟我闹了点小别扭而已,怎么,我女朋友喝酒,我管不得吗?”即使戴了墨镜,凛冽的眼神无法充分杀到他们身上,但那种凛然的气势仍然让他们怔了怔。
就在他们怔愣的时候,封澹已经抱着白烟大步离开了酒吧。
车子一路平稳的开着,封澹的心情却颇不平稳,因为分手了而借酒浇愁,他从来没有想过白烟也会有这么脆弱的一面,而那脆弱的一面该死的还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白烟的酒品不差,喝醉了也没有大吼大叫,只是安静的躺倒在副驾驶座上,脸色有点苍白,眉头皱的紧紧地。
既然分手这么痛苦,当初为何要分手?看得出他也放不下,你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回到公寓,封澹把她抱到客房的床上,给她去浴室放了热水,回来的时候就见她已经醒来了,撑起身子还有点晕晕的样子,抬头看见封澹,虚弱的问了一句:“你这里有没有酒?”
“你不能再喝了,你已经喝的够多了。”
“给我酒。”
“我这里没有。”
“我知道你这里有!给我酒!”
“你到底要喝到什么时候?我听紫玫说你已经很久没有去公司了,为什么?”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眼睛,问她。
她惨笑一声:“去公司,有什么意思呢。”
“那什么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她呆怔在床上,只觉得心底一片寒凉,世界一片绝望,全世界都是快乐的,为什么独独不能成全她?为什么独独要让她这么痛苦?她虚弱的从床上爬起来,脚步不稳地朝客厅走去。
“你要去干什么?”封澹站起来拦着她。
白烟头都没抬,什么也没说,直接绕过他走到客厅的冰箱,拉开门找出几罐啤酒,拉开了罐子,仰头往口里灌酒,封澹冲上前来抢过她手里的啤酒扔到地上,淡黄色的啤酒液在流了一地。
白烟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然后面无表情的又拉开另一罐啤酒,仰头就喝,毫无例外的,那一罐啤酒又被封澹抢了过去,狠狠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