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高空中的飞鸟,又转头看了看他,美得像是画中人一般人得侧脸,惊醒动魄,流光在脸侧飞舞,尘世在他之后喧闹,琉璃般的瞳孔印着几点苍鹰,尘世似乎在他身后,可他身上已经沾满了尘埃,翅膀沉重的抬不起来。
她的手柔软的像是玫瑰花瓣,轻柔的握住他的手,摇了摇,他回头看着她,看到她眼底的温柔,安慰似的笑了笑:“蔓蒂快好了,我们该走了。”
“好,下次来西藏,有时间咱们再来做一次蔓蒂吧。”
理发师帮他们弄掉了头上的“黄泥”,做过蔓蒂后,头发显出一种奇异的红棕色,白烟是长长的卷头发,此时显得更妩媚动人。
虽然美丽,但封澹却恨不得她以后都不要把头发染成红棕色,太妩媚了,即使她戴着墨镜,依然引来很多男人注目,八角街上,白烟是一道流动的风景,高原上的藏红花一般迷人。
当晚回了酒店,封澹又出现了戒断症状,若不是他即使被王医生制住,只怕会将近在身旁的白烟掐死。
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魔鬼,白烟如是,封澹亦如是,可就是因为相同,所以心心相惜,白烟不想放开他,她想陪着他直到他病愈,直到很久很久。
那晚,换她抱着他入睡,一夜无梦,仅剩的声音,只有窗外的风。
次日是这次西藏旅行的最后一站,纳木错。
坐在车上,看着遥远的天际飞过的苍鹰,蓝天下一派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色,白色小羊如同洒在碧绿地毯上的珍珠,白烟放声歌唱,不少牧民转过头来看着她,有些不懂汉语的藏民虽听不懂她在唱什么,但也被她这份快乐感染。
纳木错是西藏五大圣湖之一,美丽的纳木错身为中国第二大咸水湖,湖水碧蓝,清澈的能倒影出天际的白云,风景美不胜收,纳木错在藏语里,是“天湖”的意思。
站在湖边,往南边看,是终年积雪的念青唐古拉山,连绵不绝,如守护纳木错的一个巨人,而北侧和西侧则是高原丘陵,巍峨壮观,纳木错湖边水草丰茂,草原上的野生动物更是多。
他们到的时候将近中午,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散落着一些帐篷,生起袅袅青烟,有一种独特的风韵,诗意盎然。纳木错是蓝色的世界,淡蓝、浅蓝、灰蓝、宝蓝、深蓝以及深邃如墨一样的蓝黑,层层叠叠,由浅而深,蓝得清澈,蓝的迷离,蓝的妖娆,蓝的梦幻,世界上所有蓝都汇聚在了纳木错,它是蓝色精灵的化身。
纳木错的景点主要有三个,迎宾石、合掌石和善恶洞。
迎宾石据说是纳木错的门神,在藏北的传说中,纳木错是一位女神的化身,女神掌管着藏北的财富,所以往来的商旅必须先祈求门神,在征得门神的同意后朝拜纳木错,以祈祷生意兴隆。
几人跟在来纳木错的游客身后,在门神前祈祷,然后欣赏了一下周围的景色,然后来到合掌石边。相传合掌石是父亲念青唐古拉山峰和母亲纳木措女神的化身,象征他们忠贞不渝的爱情,是游客中情侣的最爱。
“一生一定要带自己的爱人来一次纳木错,封澹,这次和你来纳木错的是我,你是不是很遗憾?”
“你觉得我应该遗憾?”他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怎么知道,”她远眺着巍峨的念青唐古拉山,只觉得天地之间,心境无比辽阔,“这么美丽的地方,湖水就像是天空的倒影,你下次一定要带你心爱的人来,她看到这么美丽的景色后一定很感动。”
“那你呢?”他看着身旁的倩影,红棕色的卷发如高原上的格桑花绽放在风中,映着蓝天白云,很美丽。
“我很快乐,”她微微一笑,然后轻轻蹙眉,“只是眼睛现在看东西有点模糊,总是看的不太清楚,看远处的时候隔着一层雾一般。”
“我也一样,这是戒断症状,不用担心,等毒素排清就会好了。”
“嗯。”她点点头。
“等我们好了,眼睛看得清了,我们再来一次,”他举起单反相机,对着美丽的纳木错,认真的进行拍摄,“虽然看的不太清楚,但我们能拍下清晰的照片,也算没白来。”
“是啊,也算没白来。”
“过来,对着镜头,笑一个。”他将镜头凑到她面前,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的拍下一张,画面里的白烟笑的有点惊讶。
“怎么长的这么丑,这么不上镜啊?”封澹抱怨了一句。
“喂!你才丑呢!”白烟嗔怒道。
就在她嗔怒的一瞬间,封澹迅速拍下一张照片。
“骗你的你还当真啊?真够笨的!”
白烟作势要来抓相机,被封澹灵活的一躲,刚好抓拍到一个镜头,镜头里的白烟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十分可爱。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求饶!”
白烟这才放过他,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刚好又被他抓拍到。
“喂,你还拍!不好看!不好看啦!”白烟气急败坏,不料又被他拍了去。
“好好好,我不拍,看到这么美的纳木错,许个愿吧。”封澹赶紧将相机藏到身后,转身假装认真的欣赏纳木错的美景。
白烟待确定他真的不闹之后,也温柔的看着纳木错,然后虔诚地闭上眼睛许愿,殊不知她的温柔与虔诚,又入了他的镜头。
许完愿,封澹道:“我们来玩个脑筋急转弯看你聪不聪明吧?”
“我才不跟你玩,就会欺负我!”
“现在你数数我的手指头,”他竖起一根食指,“这是几?”
“一啊。”
“这是几?”他伸出两根手指,是个Y的手势。
“你当我傻啊,当然是二。”
“这是几?”他加上无名指。
“三啊。”
“这是几?”他伸出小指。
“四啊。”
“那这是几?”他伸出大拇指和食指。
“当然是八啊!”
“你再说一次?”
“当然是八啊,不是八是什么?”白烟恼了。
“我刚才记得我有跟你说叫你数我的手指头吧?你说说,这到底是什么?”
“是二,成了吧?”
“对,你就是个二!”
“封澹,你找死啊!”白烟又好气又好笑,表情十分生动,就在这一瞬间,又被封澹拍了下来。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我给你讲个笑话成了吧。”
“我不要听,指不定等会儿又被你戏弄。”白烟微嘟小嘴,又被封澹拍了下来。
“小白兔蹦蹦跳跳来到面包房,充满期待地问老板:‘老板,你们这里有没有一百个小面包啊?’老板说:‘很遗憾,我们没有那么多啊。’小白兔垂头丧气地走了。第二天,小白兔又蹦蹦跳跳来到面包房,充满期待地问老板:‘老板,你们有没有一百只小面包啊?’老板很抱歉地看着小白兔:“真是对不起啊,我们今天还是没有那么多。’小白兔垂头丧气地走了。第三天,小白兔刚走到面包房就听到老板兴奋地对它说:‘快来啊,快来啊!今天我们有一百只小面包了!’小白兔开心的说:‘太好了!给我两个!’”
白烟闻言哈哈大笑,笑的肆意飞扬,无所顾忌,青春就这么张扬着,明媚着,仿佛不曾经历过悲伤,这一刻的她比阳光还灿烂,封澹当然没有放过这个镜头,迅速地拍了下来。
整个下午,封澹不停地逗她说话,拍她丰富多变的表情,第一次觉得原来生活可以过得这样精彩肆意!
纳木错的最后一个景点是善恶洞,到达善恶洞前,白烟和封澹都下意识的定住了脚步没有进去,因为藏传佛教认为,上天知道你坐的所有好事与坏事,不管你是怎样的人,只要你行得正直便能从洞中走过,反之则要反省一下自己的罪过,善恶洞是佛祖给世人敲响的警钟。
两人都没有进去的打算,封澹举起相机,却刚好拍到了她忧伤的脸,那张忧伤的脸上,满是矛盾与挣扎,叫人不忍心。
离开了纳木错,四人坐车回酒店,路上,封澹又抢拍了白烟很多照片,搞得白烟气急败坏,回到酒店点了高纯度的白酒,势要拿到相机,删掉照片。
无奈封澹的酒量好得不行,最后封澹没醉,白烟倒是醉了。醉了的白烟媚态百出,表情更加丰富,一会儿笑的妖娆,一会儿又笑的傻气十足,拉着封澹直说要跳舞。
“你知不知道,我在法国的时候,跟吉娜学过一支舞,一支gouyin男人的舞,”她傻笑着,搂过封澹的脖子,呼吸里带着淡淡的酒气,“要让一个人爱上自己,真难啊,真难。”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心跳突然加快,他强忍住这种异样的感觉,假装镇定地对白烟说。
“我没醉,我怎么会醉呢?醉了好啊,无悲无喜,什么都可以不想,可是我怎么能醉呢?但是今天晚上我愿意醉一次,做人真累啊,可是我相信你,这辈子就让我在你面前醉一次吧。”她朝他吹了一口气,妩媚的撩开自己的头发,露出雪白的颈子,诱人的体香弥漫在他鼻尖。
“你真的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坐车很累,早点休息比较好。”
“呵呵,就一次,今晚就想醉一次,为什么连gouyin一个人都是那么难呢?你说,我不好看吗?还是……不够诱惑?”她漆黑的眼珠凑近他,天真的样子让人想犯罪。
“女孩子喝醉了不好,早点休息吧,我明天早上叫酒店送一碗醒酒汤过来。”
“你看看好不好?看看我到底哪里不够诱惑,为什么就是gouyin不到他,拿不到我想要的东西。”
房间的窗户还开着,温差大的西藏夜里一片清寒,可她却脱掉了厚厚的羽绒服,露出了穿在里面的紧身的保温内衣,身材爆好的她在紧身内衣的包裹下有一种禁欲的诱惑,仅是这样就已经让他喉咙一紧,移不开目光。
她开始跳舞,吉娜教的是一支脱衣舞,极尽诱惑挑逗之能事。他从没见过这么妩媚、这么妖娆、这么火热的白烟,此时的她就像一个妖精,能轻而易举的勾走人得魂魄。
就在她的手最后伸向内衣的搭扣时,他上前按住了她的手,一件大衣覆盖在她身上,暖暖的体温包裹住她的身体,这一刻他忍住了强烈的冲动,这一刻他终于清醒,眼前的女人是他不能欺负的,他想想好好珍惜她,不想在她喝醉酒的时候对她怎样。
“怎么了?我跳得不好吗?”她的样子该死的天真,明明刚刚跳完最gouyin人的脱衣舞,偏偏这时候表情天真的像个天使。
“天气冷,还是早点睡比较好。”他移开了目光,不去看她,转身将她推了出去,拉着她的手到了她的房间门口,房门没有关紧,推开门,封澹将她塞了进去。
“洗个澡,好好休息,晚安。”说完这句话,封澹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里。
第二日酒醒后白烟十分尴尬,大约是记起了昨晚发生的事,面对封澹时目光躲躲闪闪,待到了没人的地方,白烟支支吾吾的说:“封澹,那个……昨晚……昨晚……昨晚的事真的很对不起!”
“昨晚发生过什么事吗?昨晚我很早就睡了。”他转头看天,漫不经心地道,仿佛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昨晚的事情真的很抱歉,希望不要给你造成困扰!”她额头滴汗,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大概是做恶梦了吧?怎么,梦到你欺负我了?想来你确实也没对我好过。这样吧,难得来一次西藏,我们俩合影一张以此留念,以前你对我不好的那些我就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全忘掉它们算了!”
白烟见他这种态度,放下心来,两人下了楼,出了酒店,就在这附近选了一处风景还不错的地方,让王医生给他们照了一张相。相片里,白烟笑的很灿烂,封澹在公众面前冷酷惯了,虽然咧开嘴角的弧度不大,但笑意也到达了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