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电后的场面更加混乱,有人想出去,但刚跑出门便被子弹打中了胳膊。
这是一个警告,在杀了孟西城之前,任何人都别想离开!恐惧弥漫在整个城堡中,众人惴惴不安,不少女人已经哭了起来。
接着便看到手电筒在众人脸上照来照去,白烟回过了神,拉了拉身边的孟西城:“跟我走,我知道一条出去的路绝对不会被发现。”
孟西城迟疑了一下,白烟却不耐烦了,坚定地拉着他的手,两人在混乱的人群里猫着腰走出大厅,绕到厨房,推开冰箱,冰箱后是一扇隐蔽的门,直通地下室。
地下室内漆黑一片,但是暗门的隔音效果很好,此时客厅里的动静,一点也听不到。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地下室?”孟西城看她的眼神不那么简单了。
“以前来过这里,当时门前还没有挡着个冰箱。”她摸索着,拉开手提包的拉链,有细微的碰撞声响起,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原来和以前的白家是朋友。”
朋友?白烟在黑暗里嘲讽地笑了笑。
白烟拿起找到的手机,借着微弱的光线打开一扇铁门,带着他走了进去。似乎进入了一个地道里,两旁是冰冷而粗糙的水泥墙壁,很狭窄。
没过一会儿便走到了尽头,打开门是一个房间,有点像是教堂的祈祷室,不过已经多年没人使用了。
走出祈祷室进入大厅,白烟打开窗子,搬了一个椅子轻松地上了窗子,跳了下去。是一楼,有软软的草坪。
此夜星光大盛,月色皎洁,落在草地上着玫红色晚礼服的女子身上,突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圣洁和宁静。如冯梦龙的《笑史》,里面写女子的容颜,只用“玉净花明”四字,写出女子玉一样美,通透干净,花一样好,皎月照明。
孟西城看着庭院里如伫立在油画中一般的白烟,眼中透出对美的欣赏。
“这教堂以前是白氏投资的。”白烟淡淡地解释。
“你以前和白家真的很熟。”
“你还记得白馥吗?”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眼里落满星辉,突然问道。
“我应该认识白馥吗?”他眉头微皱,眼里有显而易见的疑惑。
他居然忘了白馥!
他居然忘了白馥!
他居然忘了白馥!
这就是你所认定的爱情吗?可他现在居然能这么轻易地忘掉你!
白烟怔愣地退后一步,心里涌起排山倒海般的悲愤,可是恨到极处,笑得越发灿烂妩媚,丹凤眼秋水盈盈,顾盼生波。
“听说当年的白家大小姐白馥是个大美人,我以为孟总会认识。”
“难道我像是那种好色之徒吗?”孟西城苦笑。
好色之徒不见得,始乱终弃倒是真的!这些年过去,我以为你哪怕对白馥有一丝感情都该心怀愧疚,可你现在居然能这么轻易地说忘了!
白馥啊白馥,那个曾经令所有人羡慕的发疯又嫉妒的发狂的女人,终是随着时光淡出了所有人的记忆,还会有谁记得那张美丽似睡莲花瓣,温柔似睡莲呼吸的女人呢?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即使他再耀眼迷人,我也不是白馥,也决不允许自己变成第二个白馥!
“在想什么?”见她没说话,孟西城问道。
“肚子饿了。”翻开手机,八点多了,中饭吃的太早,在酒会上什么都没吃,这会儿是真的饿了。
“你救了我一命,这顿我请吧。”
“孟总,你带钱了吗?”白烟哑然失笑。
孟西城面色尴尬,白烟笑得更加灿烂:“算了吧,孟总,这顿还是我请吧,不过,我可没钱请你去高级餐厅哦!”
她眨眨眼睛,调皮一笑,拉过孟西城的手朝教堂外走去。
顺着小巷七弯八拐,两人来到城区的小吃街,这条小吃街后面有许多工厂,晚上有许多打工的人来这里吃东西,一派热闹景象。白烟带着孟西城,很熟练地拐进了一家卖麻辣烫的小店。
“全叔,这些年还好吗?”白烟一边在冷藏柜里挑选着食材,一边笑眯眯地朝店里一位忙碌的胖大叔喊道。
“小白,真的是你啊!”胖大叔转过头,欣喜得道,“越长越漂亮了,昨儿个我家阿玲还跟我说她在电视上见过你,新一届的世界模特冠军,真是有出息啊!”
“阿玲呢?”白烟将食材交给他后,四处张望。
“上大学呢,浙江那边。我说上海这地方有啥不好的,死丫头非要去浙江,这一年也见不着两次,小白,刚从宴会上回来?怎么不把衣服给换了?瞧瞧,多少人在瞅你呢,我拿套阿玲的衣服给你换了吧。”
白烟脸红了红,不好意思地对孟西城道:“你先坐着,我等下就来。”
白烟换衣服的速度很快,几分钟后便着了一套清新的运动装从楼上下来,没了晚礼服的娇艳妩媚,却多了一份别样的动人窈窕。
“孟总,小女子刚进您的公司,第一个月的工资都还没有拿到手,大餐厅什么的实在请不起,孟总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客随主便。”孟西城笑笑。
“孟总真是有风度,我本来还担心孟总会不会一脸嫌弃呢!”白烟笑道。
“若是对着一位美丽的小姐一脸嫌弃,岂不是太折煞风景?”孟西城尝了一口端上来的麻辣烫,“味道不错,想不到白小姐也爱吃这种平民食物,你不是从美国纽约回来的吗?”
“你以为我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吗?你看,”她把手伸到孟西城面前,十指纤纤,雪白如玉,只是掌心布满了多年劳作带来的薄茧,手指手背上也有不少淡淡的疤痕,若隐若现,“我这些年在美国就是这么过的,又没有家人,什么都要自己做,端盘子洗碗的活儿干过,马桶也刷过,没那么光鲜的。”
“家人不寄钱吗?真是狠心啊。”
“是啊,真是狠心啊,都过世了。”恨意蓦然涌上心头,像藤蔓般缠地她的呼吸窒了一下,她却笑得越发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