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先生摸着胡须笑了,“老夫医术尚可,这样吧,改天老夫陪着你去,你就说想医治好未婚妻,专门从外地请的大夫。”
杜俊辰担忧道:“不会对先生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吗?”毕竟现在人人对红莲教避如蛇蝎,万一暴露了先生的身份就不好了。
“无妨,以老夫的身手一般人奈何不得。”
杜俊辰这才放心,“那就好。”
两人商定之后,郭先生带着他的人就撤了。
追月等杜俊辰回屋子后,也撤了,回到家后,她就画下了他们手上的莲花纹身图案。
这种证据还不够,但不耽误追月开始布局。
她想到了经常带着女儿来铺子里看绣样的县太爷夫人。
其实大户人家一般都是让固定的铺子送绣样布料上门,但县太爷夫人觉得女儿马上就要成家,在家待不了多久,以后成为别人家的媳妇,想要出门就得看婆婆的脸色,所以就经常借着买衣服首饰的时候,带着女儿出来转一转,让女儿在娘家松快松快。
追月有意交好,很快跟人熟络了,她故意在柜台上画了那莲花纹身图,县太爷夫人瞧见了,觉得眼熟,一时间没有想起来,但等回去瞧见了县太爷后,才想起在县太爷的书房看过,就说起了这事。
那莲花图是最近出现在县太爷书房的,嗯,追月干的,如果县太爷夫人没瞧见过,看到她画的,万一回去就跟县太爷说了呢。
就算不说,追月也另有办法,比如兑换溯痕给县太爷夫人造个梦什么的。
好在县太爷夫人经常给县太爷书房里送汤,看到了这图案,也省了追月兑换溯痕。
莲图案太爷自然不陌生,陆家灭门案发生的时候,知府大人就怀疑是红莲教徒干的,并让人传来了此莲花图案,说每个红莲教教徒的左手手腕处都纹着这莲花,还奏明了圣上。
圣上在全国来了一场针对红莲教的绞杀行动,只可惜没有彻底剿灭。
县太爷听完夫人的话,从回忆中抽离,让夫人把追月叫到了府中去。
当然,她是以送新做的绣衣名义去的,万一红莲教的人正监视着陈家的一举一动,岂不是打草惊蛇?
见到县太爷后,追月把那天晚上见到的郭先生的样子也画了下来。
至于他们嘴里说的藏宝图,追月没有说,毕竟那是他们那天晚上的对话,真的说了不好解释她大半夜为什么会跑到杜家去。
县太爷见到这画像,点点头,“行,你回去吧,如果那杜家有什么动作,记得汇报。”
临走的时候,县太爷让追月去人伢子那里买个叫木天的人,说是可以保护他们一家。
追月了然,这个木天一是为了监视他们家,怕他们家跟红莲教有瓜葛。
二也是为了安他们家的心,既然县太爷都说了是保护他们家,就说明日后查出那杜俊辰真的身份,在陈家确实没有掺和的情况下,不会被为难。
文心柔看到追月买了一个护卫,只问了几句,就过去了。
五天后,杜俊辰就带着那个郭先生来了陈家,他这次做了伪装,脸上贴上了更多的皱纹,还拄着个拐杖,身边跟着个药童模样的人。
追月仔细看了看,这药童走路下盘稳健,一看就是练家子。
不过这两人左手手腕处缠着布条,并不能看到那莲花纹身。
杜俊辰一脸诚恳地表示请了大夫想为陆瑶诊治,陈嘉许自然不会阻拦。
陆瑶听闻杜俊辰请了人来为她诊治,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但当她听到郭先生的声音后,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眼中的惊喜变成了害怕。
郭先生眯了眯眼睛,觉得陆瑶这反应不对,好像什么时候见过他一样,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就直接将陆瑶抓了去审问了。
另外一点是因为他发现站在陈家母女身后的那个护卫不是简单角色,放弃了动手,老老实实为陆瑶诊脉。
等郭先生为陆瑶诊过脉之后,神色凝重,捋着胡须道:“老夫没有把握为这位姑娘医治好,她的病情耽误的时间太长了。”
文心柔早就知道是追月动的手,她本来还担心这个老大夫真的能给陆瑶治好,再让她胡说八道些什么就不好了,听到老大夫如此说,文心柔就松了一口气。
追月自己动的手,能不能治得好,她心里有数,按照这个世界大夫的最高水平,如果慢慢给陆瑶调养,再结合高明的针灸大夫,最少需要三个月以上,或许能让陆瑶开口,但吐字也难以清晰。
杜俊辰着急道:“大夫,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郭先生明白他的意思,摇头:“短时间是不行的,要长期调理,还要结合老夫隔两三日扎一次针,或许四五个月后能恢复一两分,但男女有别,不方便。”
杜俊辰急忙道:“方便的,大夫,阿瑶日后会嫁给我,我只想她尽快好起来,不在乎那些,您是医者,我相信您没有别的心思,还请您高抬贵手。”
他见郭先生眼睛往文心柔母女两人的方向看,忙转头看过来,“姨母,如果您不放心,提前将阿瑶嫁给我吧,我保证会对她好的,这样让郭大夫在我家为她医治,我家里只有我和我娘,而我家住在村尾,距离村里其他人家很远,不会有人知道的。”
文心柔想要拒绝,却听追月道:“娘,你就同意了吧,我知道你担心表妹的名节,但事情分轻重缓急,表妹如果能痊愈,而妹夫又不在乎,还是让表妹的身体要紧。”
文心柔感觉到追月拉她的手在衣袖的遮挡下写了什么,就点点头,“既然俊辰你这么有心,我也不做那恶人,那你就回去准备准备,婚事可以一切从简,小瑶的身体要紧。”
杜俊辰笑着道:“谢谢姨母。”
其他人都很满意,但陆瑶不满意,她张大嘴巴冲着追月的方向啊啊大叫着不要,可惜只能发出口型,却什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