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一次到叶晓君工作的地方。
她已经从当初的学员,成了这时在的员工,而且听柴敏的意思,好像还升职成了正式的营养师。
这是一处两层的办公楼,建在郊区的一处公园边上。
跟别的办公地不同,一进去就闻到饭香和各种蔬菜水果的味道,很快就把人的食欲给勾了起来。
门口的接待微笑着问我有什么需要。
我报了叶晓君的名字后,她快速在电脑上查了一下才说:“叶老师今天出去了,可能要到四点才能回来,您看是在会客室里等她呢,还是留下联系方式,让她回来联系您?”
我看了下手上的时间,已经是三点多,就跟着她去了会客室。
会客室里全是制作精美的食物杂志,各种类型,各种颜色,各种样式和口味,每一款下面还有针对的人群,还有所包含的营养成份,吃到什么时候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我一页页地翻过,竟然有点羡慕叶晓君。
我以前才是真正的家庭主妇,每天努力的方向就是做出一道好菜,供给高志新吃,不知道工作是什么东西,更不想去了解职场。
可是现在已然也成了职场中的一员,并且为之奋斗,但内心深处是多么渴望还过回那种无忧无滤,没有争斗的生活啊。
会客室的门被推开,叶晓君出现在门口。
她穿一件浅青色的上衣,下面是一条白色的及膝短裙,头发剪短了,飘散在额头处,青春靓丽,看不到一点过去的影子。
她往里面走了两步,默了一下还是说;“阿音,你过来了。”
我点头,与她分别坐在椅子里轻声说:“很久没见你了,只听柴敏说你在这边工作的很好,所以一直想过来看看。”
她轻轻笑了一下,笑容没扩散在眼角就消失不见,然后说;“还行吧,你呢?现在怎么样?还忙吗?”
我回她:“也还好。”
突然觉得陌生许多,突然无话可说,似乎一问起过去,就会想到她的悲情,还有我假身份,所以两个人都沉默了。
最后还是叶晓君先开口:“阿音,上次的事对不起。”
我看着她没说话。
她啜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水说;“虽然你不是真的阿音,却跟她一样对我好,也帮助我很多,我不应该那样对你说话。”
我摇头说:“不怪你,我本来有很多机会向你说出实情呢,但一直没说,欺骗了你,是我不对。”
她笑着说;“是呀,我那个时候也因此而怪你,但是后来就想明白了,谁又真的愿意抛开自己的本性,过别人的人生,你一定也是有难言之隐的。”
这种话从叶晓君的嘴里说出来,实在让我太震惊了。
她一直都是活的简单,我们两个在一起时,大多事也都是我来安排,她听之任之。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站着一个不同的角落来理解我的做法。
看着眼前的人,轻声问她:“那你现在……。”
“我现在很好,过去的事既然发生了,想忘记也没有那么容易,那就让他放在回忆里吧,人总是要向前走,别人都走了,我也没必要停在原地,不然多年以后,所有跟我同行的人回转头看我时,就只剩下怜悯了,而怜悯不是爱。”
从营养工作室出来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一点细雨,像丝一样打在车窗上,也打在人的脸上,凉凉的,甚是清爽。
我没有跟叶晓君说明启,以她现在的状态,就算是面对面地看着他,我想也应该不会像过去一样,无力应付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她能这样,也许并非最初所愿,却也是一条不错的路,我希望她能走好,并且一直走下去。
明烨给我来电话,说明静已经回去了,我还有多久到家。
我看了看前面的路况说:“现在是下班时间,可能会堵一下车,不过我已经在路上了,不会太久。”
挂了他的电话后,我就把车子调头,尽量找些偏离市中心的路走,以减少堵车的现象。
车子到达宁城南环路时,电话突然响了。
我看了号码,竟然是白许浩的,多少有点意外,不过还是拿起来接了。
他声音有点急:“尽快找个人多的地方把车停下来,找人接你回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问。
那头已经挂了,而我往后视镜里看时,竟然看到两辆车快速地从后面追上来,一左一右把我的车往中间夹。
乔容月?
她真的出手,而且是用这么惨暴的方式。
心里有点慌,但还是咬咬牙把油门提了起来。
车子“嗖”一下子从两车中间飞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向最近的路口拐进去。
路上的监控拍了好几张的超速,不过我管不了那么多,一边调整着车子的位置,一边观察两边。
其实去市中心也不是好办法,他们很可能不顾一切也冲过去,伤了无辜,所以我到达市区边缘的一个商场后,就直接把车子扔到路边,下来就往商场里冲。
那两辆车里下来了四五个人,也跟着冲了进来。
这个时段商场的人很多,我是一个人进去,所以随处可躲,但是他们一大群人,一进去就引起了保安的注意,并且拦住他们问干什么的。
那些人大概是担心我跑掉,所以骂了保安几句,现场立刻就乱了起来,更多的保安和商场的经理都来了。
我蹲在一个柜台的下面,用手机先报了警,然后给明烨发了个短信过去。
警察来的很快,那些人看情况不妙,撤身想走时,警察早就堵住了商场的出口。
不过因为人多且乱,最后还是一个,他们把四人带走了。
明烨也很快出现在门口,我从柜台下直起身,看着他走过来,莫名的热泪盈眶。
他陪我一起去了警局,做了相关的笔录。
他的手一直握着我的手,听到那些惊险的话,就加大力地握着,眼睛看着我的脸。
他眼底写着担心,脸上带着关切,每一个动作,第一句话都把我放在首位,当警察说让我们等等审讯的结果时,明烨直接说;“我太太现在已经受到了惊吓,她需要休息,结果我们就不等了,但是那些人一路追过来,路上的监控都有拍到,你们一查便知道,如果还有事,就来问我吧。”
他把我抱起来,当着那么多警察的面放进车里,然后面色深沉地开车回家。
明静被保姆抱着,本来就在家里等我,此时看见回来,就围了过来,却听到明烨说:“今天太太不舒服,你们带明静去洗洗睡吧。”
他一直把我带到楼上,握着手许久才说;“她要为此付出代价的。”
我摇头说;“未必就能查到她的头上,她做事一向谨慎,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出来,想来也是做了万全之策。”
明烨脸上的咬肌绷了绷:“百密还有一疏,总有漏掉的地方,以前是我小看她了,小看她的凶狠程度,没想到她比棂月还阴险。”
何非然已经得到了消息,先打了电话过来问我有没事,几分钟后他的车子也进了院子。
他跟蒂娜一起上楼,看到我就过来拉住问:“没事吧?我都说了不让你一个人出去,你非不听,那个女人已经丧心病狂了。”
明烨把我的手从他那里拿回来,招呼着蒂娜跟她去小客厅里坐。
我们都心知肚明,此时要做的就是要拿乔容月怎么办?
何非然一点不留情地说:“这是故意杀人罪,就算是不给她判个死刑,坐上三五十年也可以,我会找最好的律师,让这个女人住死在牢里都不能出来。”
明烨咬着牙没说话,他还不知道乔容月上次纵火的事。
我摇头说;“先看看警察那边怎么处理吧。”
何非然立刻说:“就算是这次事件不判重刑,我也会把之前的那次掀起来,小晴,她不只是害你,她还害了乔棂月,你以为嫁给小混混,天天被家暴,又整容失败的各种事,都是巧合吗?”
我们三人全都看着他,明烨的眼睛瞪的最大。
何非然说;“我已经查过了,这些年她就没干什么好事,一方面是设计陷害你,一方面就是对付乔棂月,现在看来,似乎连她的死都不那么简单了,很可能也是乔容月做的。”
“这事不能乱说,当时有警察在,路上也有很多监控,每个证据都证明乔棂月是自己撞死的。”我连忙回他,觉得何非然是被气疯了,才把这事扯出来。
没想到他却狠着声音说:“如果是她给乔棂月用药呢?”
我们都没说话,看着他。
何非然的拳头握的紧紧的,盯着桌子上的一个点说:“我们也算是跟这对乔家姐妹一起长大的,乔棂月是不好,坏事也做了不少,但是大家都很清楚她的头脑相对简单,而且这些年,在外面无论怎么玩,都不会碰毒,可是她死的时候,法医却在她的身体里检测出有用毒的成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