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也很疼,但是看到她的样子,那点疼就不算什么了。
远远的站开去,看着她的惨状,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交警很快来了,还没看清车子违章的情况,乔棂月就朝着那两个人大吼:“把这个人抓起来,她要杀人,她是个杀人犯,是小偷,是盗窃狂……。”
两名交警怪怪地看看她,又看看我,有点不知所措。
我闲闲地说:“小三与正室的斗争,你们管得了吗?”
他们两个同时摇头,然后一个人说;“刚是谁报的警,说这里有违章的车辆。”
我指了指乔棂月的轿跑说:“你看那里。”
两名交警很自觉的躲开乔棂月,把她的车子拍照,然后看看坐在地上的人,并没有过来开罚单,而是快速往远处走去。
马路上已经很多人在看了,车辆和行人一块堆积,堵了路,而且越堵越多。
乔棂月勉强从地上站起来,想用一只脚跳着走,偏偏那脚上穿的是高跟鞋,一下子没跳出去,就往旁边歪过去,幸好一个路人扶了她一把,才没再倒进玻璃渣里。
她站稳后,很快又尖叫起来:“非然,你回来了,快帮我报警,那个女人是杀人狂,快把她抓起来。”
我也往来人看去。
一张熟悉的脸,不久前我才见过,那时候在北方的城市里,他带着我着实开心了一回,可现在这张脸的主人却被乔棂月抓在手里,血迹染红了他白色的西服,像开上去的花朵,刺目又惊艳。
他抬眼看我,嘴角勾成好看的弧度,但并没说话,反而扶着乔棂月走出人群。
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所有跟我有点关系的,最后都落到乔棂月的手里去,这个在异乡认识的朋友,我都没想到还能再与他见面,却没想他竟然也是乔棂月的熟人。
看来她真的是勾男高手,无论什么样的都逃不出她的手心。
那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要嫁人了,全天下的男人都有可能跟乔棂月有一腿。
恶趣味的想着这些,心里酸的不是滋味。
人群见没有热闹可看,慢慢退了开去。
乔棂月的车开走了,我上车,使劲晃晃脑袋,然后把车子开到最近的修理场。
回到家的时候,早已经华灯初上,灯光从一个个窗口里透出来,映亮了城市的夜空,也照明了地上的路,反而把路灯的光线压了下去。
我顺着街道慢慢走,想着乔棂月说的话,可眼前却不时会跳过何非然的笑脸。
他跟明烨不同,明烨的性格好像是两个极端,暖的时候如火,冷的时候又像冰,而何非然,像一缕春天的风,轻轻柔柔,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浅浅的酒窝,但又不是女人那般的阴柔,反而像古代那些温润如玉的公子。
然而,这样一个人,也是乔棂月的帮手。
这苍天到底是长没长眼啊?
我抬头往上望。
并不能看到天空,头顶的树叶不但把天遮了个严实,连路灯的光都没几条能进来的,暗影绰绰的人行道上此时连人都没有几个。
突然心里就是一阵害怕,如果是在这里被人截住,恐怖会更危险。
悲春伤秋到底也是没有命重要的,所以意识到这点后,我加快脚步往小区里走。
很快就看到大门口的灯光和彩灯织成的三个大字,心里刚松了口气,却看到门口的侧边上站着一个人。
他已经换了衣服,穿一件浅色的薄毛衣,裤子也是休闲的,靠在保卫室的门口,脸上带着笑,不知道隔着窗户跟里面的保全人员说些什么。
何非然。
他竟然知道我在这里,那应该是乔棂月告诉他吧?
那他现在来找我干什么?为乔棂月报仇?
不过,这里是小区门口,他能把我怎么样?支持走吗?
胡乱的想到这些,就想硬着头皮过去,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躲着也不是办法,我也不能不回家。
我才刚走了几步,一辆黑色的车子就从另一侧滑了过去。
竟然是明烨的车。
他到门口就停了下来,然后车门很快打开,还穿着西装的明烨从车上下来,伸手就给了何非然松松的一拳。
我看的目瞪口呆,心里有一个念头还没未成型,就看到这两个人又抱在了一起。
两个大男人,互相撞了一下肩就分开,然后又是一串夸张的动作。
站的有点远,又是在暗影里,所以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这两个人熟人。
对,他们跟乔棂月一样,大概很早就是熟人了吧?
何非然跟明烨一起往车里走,他的眼神从光亮处飘过来,有意无意瞄了我这边一眼,然后弯腰进了车里。
我很快闪到更深的暗处,看着他们的车子从小区大门口经过,又往外面驶去。
难道何非然是来找明烨的?
那他是不是知道我跟明烨的事情呢?他又知道多少?原来宁城这么小,这些个世家公子小姐都是认识的,只有我还觉得那次偶遇无比美好,说不定就是明烨事先安排好的呢?
可是我又不知道明烨这样安排是干什么?关于朱谨音的事情他已经尽数查清,而且那次我也是散心出去的,又远离宁城,何需这样?
脑子里越来越乱,还想到了明烨,我们两个已经闹翻了,我也很明确的跟他说不会订婚,“分手”两个字在嘴边不知道绕了多少回,可他为什么还来这里?
回到家里后,整个人都颓的没一点力气,歪在沙发上亦不想动。
乔棂月今天没占到便宜,她也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我想不明白,她既然都已经知道了我那么多事,直接找明家二老不是更好吗?只要明烨不跟我在一起,那么她就有机会达成自己的愿望,干吗又巴巴的找到这里?
很多事情都想不到答案,也没有人回答我,自己觉得特别无用。
重来一回,借了别人的身体,不但没有报仇成功,还被仇人再次碾压,这种心理上的压力和郁闷散都散不开。
这天晚上又失眠了,过去的和现在的人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往脑子里钻,那些发生过的事情更是挥都挥不去,一幕幕像电影回放。
我在床上躺了很久,最后只能起来,去喝了酒。
并没想着喝醉,只是太累,特别想睡觉,所以借酒让自己快些进入睡眠,好不去想这些事情。
但我心里很清楚,喝的少了根本就没用,所以倒了一杯后,看自己了无睡意,就又倒了一杯。
最后怎么样了,完全不知道。
天亮醒来的时候,明烨在我身边。
他的样子很古怪,像看一个陌生人似的坐在床边,看着我的脸,见我睁眼也没说一句话,目光还是久久地凝在我的脸上。
我撑着床要起来,结果头疼欲烈,还差点又倒了回去。
明烨的手及时伸过来才扶住我,问了一句:“我不是跟你了,想喝酒的时候叫我吗?”
我惨笑着看他,故意说:“我们已经这样了,我叫你干吗?”
他眉毛一下子蹙成一团,眸光也暗了下去,声音更是沉的好像来自湖底:“我们怎么样了?”
我把心一横,声音带着冷意说:“我们分手了。”
明烨像被电触到一样,扶着我的手一下子就松开,然后眼睛怔了下神手,又快速眯起,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我不同意。”
我凉凉地看着他的反应,摇头说:“我跟你在一起没有安全感,觉得自己是一个透明人,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也无需你包庇我的罪过,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说完这些话,头疼的更厉害,而且明明睡过了,却累的要命,又把身体往床上滑了滑。
明烨站了一会儿,竟然也发出笑声,只是笑的比哭还难听。
“朱谨音,有你的。”
他声音狠厉,但话里有保留,我听不出什么意思,只是现在也不想跟他吵下去。
明烨自己在屋里走了两圈,突然一俯身就捏住了我的下巴,眼睛都是红色的,直直刺着我说:“好,既然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那告诉我,你最开始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我被他掐的呼吸都要断了,根本就说不出来话,只也用目光看着他。
两个人僵持了几秒,掐着我下巴的手松开,明烨气极败坏地说:“你还爱着孟国良?或者高志新。”
我现在觉得这个人真的超级奇怪,他怎么会认为我一定要跟那两个人在一起呢?难道他看不出来我对他们的恨意吗?
或许过去我们认为了的互相了解都是假象,事实上我们两个人从来也没有了解过,更不会有所谓的爱情。
目光移到门口,再不想看到他。
意冷心灰,口气冰冷地说:“出去,如果你不走,我就走。”
明烨凛冽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数秒,最后甩门而出。
我的眼泪跟着门响,像开了闸似的往下滴,心里不知道被什么堵上了,闷的连气都喘不上来。
头更是疼的要命,坐在床上都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