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应该流动起来,像蒙古人那样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这时的沈墨接着说道:“可是咱们这个方形大阵,虽然便于各队之间相互支援,也不会吃什么大亏。
但是斥候的控制范围却只有有限的三五十里。”
“而且它便于防守的同时,也更导致了被动,失去了斥候灵活作战的本意——你说我保守,实际上用词都是太轻了。”
当沈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杨妙真想了想也随即说道:“没办法,咱们这只斥候军才新近整编完成,又是刚上战场。
老师在初次使用的时候保守一点,也是在所难免……”“你错了!”
这时沈墨突然开口,打断了杨妙真的话。
他这句话,弄得杨妙真陡然便是一愣!这时她就听自己的老师接着说道:“面对这样的阵型,蒙古人一定会想办法调动撕扯、牵制扰乱、让咱们的一支支百人队之间难以相互呼应。”
“甚至他们还会利用夜色的掩护,集中起一部分力量,吃掉咱们的几支百人队。”
只听沈墨此时的话语声越来越低沉,而杨妙真却越听越紧张!杨妙真心道:可不是嘛!对待灵活无比的蒙古人侦骑。
自己的斥候百人队却只能在相对固定的位置上活动,这样岂不是又在局部战术上,陷入了被动局面?
“一旦吃掉了咱们几支百人队,他们就可以逼迫咱们继续收缩队伍。”
这时就见沈墨接着说道:“于是咱们用侦骑压制蒙军斥候的计划就此终结,战场的主动权就会重新回到他们的手里。”
“并且这些蒙军还会缴获一批他们梦寐以求的火药武器,拿回去研究仿造。
别的不说,子弹里的火药颗粒化技术,他们一看就能明白!”
“所以……老师咱们应该怎么办呢?”
当杨妙真听到这里时,她的心里越发紧张,于是忙向着自己的老师问道。
“虽然我知道现在咱们的形势十分危急,但是我只能相信自己的战士。”
这时就听沈墨接着说道:“等到他们发来求援信号,一发红色信号弹就代表着一千敌军。”
“即便是在最远处的百人队,他们的发出来的信号弹也只需要两次传递,就能到达咱们中军的位置。”
“所以到时候,咱们立刻就要火速去救援!”
这时的杨妙真,已经飞快的接出了沈墨这句话的下半段。
这时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老师都已经入夜扎营,却依然还保持着随时准备出发的状态!“这么说来,等哪里传来了敌军信号……”正在杨妙真说到这里时,猛然间就见夜空之中一连串红色信号弹,从他们的东南方向跃上高空,开始炽烈的燃烧!“东南方向,五千蒙军!”
当杨妙真看到这片穿信号弹的数量时,她猛然间便是身子一震。
随即转身灵活的一跃,就跳上了自己的战马!而在这同时,沈墨也跳到了战马大白的身上。
可是,就在沈墨集合了中军七千部队,正想要采取行动的时候。
杨妙真却陡然发现,夜空中,再次亮起了一片信号弹的闪光!……就在这一刻,杨妙真已经目瞪口呆。
当她抬头看向天空的时候,被见高空中信号弹的闪光映得这位姑娘的脸上,犹如挂上了一层寒霜一般冰寒!此时的夜空上方,除了刚刚亮起了五千敌军信号的东南方以外,居然从另外的三个方向,也全都亮起了告急信号!西南五千敌军,西北五千敌军,东北五千敌军!就在这一刹那,杨妙真的全身瞬间僵直,姑娘漂亮的大眼睛霎时就瞪圆了。
同时四个方向告急求援,这毫无疑问是蒙军是在同一时间,向着这个方阵的四个边角处发动了袭击!杨妙真的心中想道:蒙军一定是有意这么做的!当蒙军看到这个阵势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方阵的最中间,沈墨的中军可以在危急时向着任意一个方向支援,所以他们才会在这四个点上,同时发动攻击!可是现在,他们中军到底应该支援哪一方才好?
还是将这七千中军扯散,分别向着支四个方向支援?
就在这一刻,杨妙真的心霎时就乱了!……然而就在这时,杨妙真看着他的老师沈墨却依然坐在马上,立身在黑暗之中。
他的黑沉沉的剪影不动如山,似乎并没有被眼前的形势弄得惊慌失措。
杨妙真只是看到这个身影,就觉得他好像一座山峰一般屹立在那里。
这使得杨姑娘心中的慌乱霎时就平静了下来。
在这之后的下一个瞬间,杨妙真就看到就看到一个黑影闪电般的接近而来,到了老师沈墨的马前。
只见这个人低声向着沈墨说了一句什么,这以后老师立刻就点了点头。
然后就见她的老师大声下令全军集结,这支七千人的成都军犹如烈焰一般,开始在黑夜之中极速奔驰起来!等杨妙真跟上了老师的步伐,才发现他走的方向,正是遥遥的指向了东北。
老师并没有分兵,这只是七千中军直扑东北一角……他到底想干什么?
……“……以妙真来看,这阵型好像有点保守了。”
“呆板就说呆板,说得那么好听干什么?”
就在这一刻,在杨妙真的心中,陡然浮现出了她之前和老师过的那两句话!……黑夜中的作战越发艰难,水塘中的这个百人队里,已经开始出现了伤者。
此刻的吴天宝被自己霰弹枪上发出的硝烟,呛得直咳嗽!这支枪由于始终在高速发射,弄得和枪管部位接触的护木已经开始阴燃。
除了木质部位以外,整个机匣也都热得一碰一个燎泡。
黑暗中的蒙古军犹如怒涛席卷、江河奔流,不断的策马冲击着他们这个小小的防御阵地。
而这个时候,如果不是那支特战营,他们这一百人早就已经全军覆没了!之前在天色彻底陷入黑暗之后,因为难以看清敌军的东向,使得蒙古人的锋线再次向前猛冲,越发向着阵地逼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