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以若见容琳抱过孩子,她微微皱了皱眉,而后才说,“许是没长开,过一段时间就能看出像谁了。”
没有半分像傅兆琛,可这孩子长得也不像盛以若小时候,至少皮肤不像。
盛以若是典型的冷白皮,傅兆琛皮肤偏白不黄,但这孩子脸上的红色渐渐褪去,倒是有点小麦肤色,但这也说不准,许是刚出生的黄疸而已。
南艺看到盛以若醒了没出声只听见他们的谈话,她忙说,“以若,饿了吧?家里的厨师和营养师做了月子餐。”
傅斯瑶走了过来,歉意地给盛以若升起了小桌板。
“嫂子,都怪我,要不是我出了事你也不会提前生产。”
盛以若伸手拉住傅斯瑶的手,“你平安无事才是最幸运的所在,我没事的。”
林管家给盛以若摆好的饭,容琳坐在她的身旁喂她。
盛以若喝一口蔬菜粥,容琳的手都有点抖,她是心疼她自己的女儿,也想到了她生盛以夏的时候,当时盛谨言也不在身边,甚至是生死未卜。
她红着眼眶,“慢点吃。刚生产完,不能吃得太油腻。”
南艺心里不是滋味,傅辰将孩子交给育婴师。
他扶着南艺的肩膀,对儿媳妇盛以若说,“小兔,兆琛登机前打电话过来,他和你爸爸,你二哥,三哥正在赶回来。”
“我已经让家里的司机去机场等着了,他们一落地出站,我就把他们接来医院。”
盛以若吸溜下鼻子,“谢谢爸爸。”
她哑着声音,听得屋子里的人都沉默了,心里酸楚。
人生的大喜时刻在盛以若的身上重合了,但让人心疼,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一年多的辛苦与思念让她成长也让她煎熬。
容琳伸手擦了一下盛以若的眼泪,“小兔,月子期间不能哭,对眼睛不好。”
盛以若忙也用手去擦。
傅辰回身看在那逗弄孩子的陈君寒和傅斯瑜,还有在那摸小手的傅斯瑶。
他轻声说,“你们昨晚都没休息好,都回去吧,我和你妈在这。”
“人多在这,影响小兔休息。”
陈君寒直起腰,“好,我带斯瑜和瑶瑶回去。”
三人走后,傅辰对容琳说,“学姐,我和言哥在他登机前通了电话,他状态很好。”
容琳会心一笑,而后才说,“他从小就吃了很多苦,他的心也变得无坚不摧了。”
她沉吟片刻才说,“只是斯瑶被绑架,小兔生产这事,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只是大家都有惊无险,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傅辰也一直在思考这件事。
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才会实施行动,可这个行动显然失败了,目的并未达到。
南艺不知道怎样的心情驱使下她又看了看婴儿床里睡着的小宝宝。
傅辰按了按眉心,“敌暗我明,总是有些被动,左不过...是那个人做的。”
在座的人都清楚傅辰口中的那个人是谁,除了夜遇城还有其他人嘛?
傅辰舔了下嘴唇,“我已经派人去夜遇城的住所盯着了。”
容琳知道傅辰是怕夜遇城会对刚回来的盛谨言再下手.
可容琳却说,“傅辰,阿言这个人从不会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这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他和以珩为了报复夜遇城而.....行为过激。”
傅辰明了,“放心吧,我会劝着言哥的。”
盛以若胃口不错,吃了一大碗粥。
她清理了一下,而后就说,“妈,我想抱抱我儿子。”
南艺笑着抱过宝宝递到盛以若的手里,她轻轻地拍着他的小屁股。
小家伙长得很好可爱,可惜长得不像傅兆琛,不知道他看到这小家伙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盛以若眼中尽是慈母的温柔与体贴,那种爱意包围的眼神让人动容。
傅辰和南艺相视而笑。
容琳也拍了拍小外孙的屁股,她感慨,“时间过得真快,我都当外婆了。”
傅辰,“......”
南艺,“......”
他们也老了,当了爷爷和奶奶。
另一边,秦司远处理好赵嘉树的事情才回到律所,他迎面就看到他哥秦司时推门进来。
“哥,你怎么来了?”
秦司时扫了一眼满脸疲惫的秦司远,“你手机关机了,我过来告诉你盛叔叔和以珩,以溟下午就到宁城了。”
秦司远的手机没电了,他打了一晚上的电话,又和跟进赵嘉树的刑警沟通,最后一点电量也耗没了。
他扫了一眼正在充电的手机,“我们去机场接吧。”
“不用接,”秦司时又说,“傅叔叔已经派人去等着了,我的意思是晚上去芙蓉景苑聚聚,傅兆琛一定会留在医院陪以若,我们可以和盛叔他们聚聚,你晚上也过来。”
秦司远咬了下嘴唇,“哥,你这存在感现在就开始刷了啊?”
秦司时瞪了秦司远一眼,“就你话多,晚上别迟到,我回去补觉了。”
说完,他就走了。
飞机上很安静,昨晚没休息好的人都睡了。
唯独傅兆琛和盛谨言兴奋得睡不着,两人开始下国际象棋。
盛谨言笑问,“孩子的名字取了吗?”
“取了,我爸取的,”傅兆琛无奈地挠了挠眉尾,“叫傅明煊,明亮的明,煊赫的煊。”
盛谨言细细品了这个名字,“是个好名字。”
傅兆琛嗤笑,“我爸说他取了很久,其实我也可以给我儿子取名字。”
盛谨言拍了拍傅兆琛的肩膀,“隔辈亲,这个你得适应。”
傅兆琛捏着一旁的水杯喝了一杯水,他沉吟片刻才问,“爸,你认识一个叫沈知意的女人吗?”
“谁?...沈知意?”
盛谨言神情愕然,他没想到傅兆琛会问他沈知意。
沈知意是盛以夏小时候的家庭音乐老师,当年他辞退她后这个人他再也没遇见过,只是傅兆琛怎么会知道沈知意?
他顿了顿,“她是以夏的音乐老师,后来被我辞退了。”
傅兆琛微皱眉头,“她是不是走的时候顺走了一条蓝宝石项链?”
盛谨言点头,“有这么一回事儿,那是我送给以夏的礼物。以夏小时候喜欢珠宝,家里贵重珠宝都是她的玩具。我宠她,自然不把那些黄白之物放在心上,丢了也就丢了。”
果然如此。
盛谨言神情晦暗,“兆琛,你怎么突然问起她,难道我和以珩的事与她有关?”
傅兆琛移动了“马”,他缓缓开口,“爸,一切都是我根据调查得到的证据而进行的推测。我说,您听,若是有猜测不对的地方,您可以指出来。”
盛谨言点头,“你说。”
“首先,夜遇城不是夜家那过世的夜明城和楚然的孩子,他是沈知意和夜明逸的儿子,是过继给他大伯家的。”
盛谨言一顿,他攥紧了一颗被傅兆琛吃掉的棋子。
傅兆琛又说,“沈知意在您辞退她后,她被人恶意地关进了疯人院,被迫和夜遇城分开,而以夏姐的那条蓝宝石项链可能成为了沈知意留给儿子的一个念想。夜遇城常年戴着一条铂金的项链,那吊坠就是蓝宝石主石。”
他垂下眼眸,“夜遇城被带回夜家由他太爷爷抚养,而沈知意则在疯人院里被关成了真疯子。”
盛谨言扯出一抹寒凉的苦笑,他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