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苦木
苏青媛:“?”
国师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后拔腿就走,甚至都没有给大殿下足够的反应时间。
不光是她,苏绵蛮都傻了。
“怎么回事?”
她小声询问丹砂:“这神棍不是站在苏青媛那边的吗?”
丹砂等着溜圆溜圆的眼睛看向她:“见了鬼了,殿下。”
苏绵蛮:“......”
问了也是白问。
苏帝看着国师的背影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看了一眼还留在屋子里的太医。
老太医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只可惜连门槛都没跨过去,就被苏帝给拦住了。
“朕还有事要问你。”
太医悻悻然地缩回脚,朝着皇帝讪笑:“陛下,老臣......国师走得急,老臣只是想帮他关个门。”
他一边说,一边把门给带上了。
好歹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这点程度的借口还不是信手拈来,天衣无缝。
“那个......”
苏逸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提醒他:“门是刚刚你想出去的时候,自己开的。”
太医:“......”
苏帝向来和善,即便手下人撒谎,他也没想过要砍了他的半个脑袋。
他摆摆手示意无碍。
“青媛,你也过来坐。”
苏青媛受宠若惊。
看样子刚刚的卖惨还是有点成效,至少苏帝终于记起了她的存在。
等她坐定,她父皇又让太医来给她和苏绵蛮各自把了一次脉。
“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太医诚惶诚恐地回答他:“两位殿下已无大碍了。”
“可需要用点什么药?”
太医皱着眉头斟酌片刻,摇了摇头。
“两位殿下现在与常人无异,这毒素也并不会危及性命,无需用药。”
“那刚刚是怎么回事?”
“刚才应该是室内外温差过大,两位殿下进来后气血上涌,毒素发作,故而一时昏迷,只需要将窗户都打开,平衡一下温度就可以了。”
他这么一说,苏绵蛮才发觉偏殿的所有窗户都打开了。
风一吹,怪冷的。
看着坐在椅子上,手都冻紫了,还在强装镇定的苏青媛。
她开心地裹紧了自己身上的小被子。
苏帝接着问:“她们中的是什么毒?”
“这......”太医迟疑了:“两位殿下所中的不像是寻常的毒,毒性深入骨髓,却不致命,不发作时也检查不出来。”
苏逸失了耐心:“说重点,什么毒。”
太医:“我不知道。”
苏逸:“......”
苏帝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那可有方法能解毒?”
“法子必定是有的,有毒药就必定有解药。”
太子殿下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说重点,什么法子。”
太医:“我不知道。”
苏帝:“......”
草率了。
他松开搭在苏逸肩膀上的手,给予了他肯定的支持:“去吧,你爹允许你砍他一整个脑袋。”
苏逸摩拳擦掌,太医倒吸了一大口冷气,求生欲终于上线。
“但老臣知道谁能救两位殿下!”
苏逸放下了拳头,很满意:“早说不就完了嘛!”
他笑眯眯地问:“是谁?”
太医低着头,唯唯诺诺答道:“但是他死了已经有五六年了。”
太子难得地没吱声。
老太医还道是太子转性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泰半,忽然感觉面前一道寒光闪过!
他大惊。
抬起头,他看见太子举着一把锋利的剑。
剑锋距离他的脖子仅一尺之遥。
太医:“......”
索性江太傅按住了太子执剑的那只手,他才得以保全一个完整的脑袋。
太子气得脸都红了:“江太傅你不要拦我,我今天定要砍了这个胡言乱语的老家伙!”
江九屿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冷静地“好”了一声。
然后听话地放开了手。
老太医:“?”
苏逸:“?”
面对太子疑惑的目光,江太傅显的非常诚恳。
“我不拦着你,去吧。”
苏逸:“???”
太子深吸一口气。
他一手保持着举剑的动作,一手捏起江太傅的胳膊,小心地把他的手挪到自己的右手上。
“好吧,江太傅,既然你执意要拦我,那么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先不和他计较了。”
江九屿摇了摇头:“我没拦你。”
苏逸:“......”
苏逸置若罔闻,缓缓地放下了剑,同时撂下最后一句狠话:“改天再找你算账!”
老太医死里逃生,却听见江太傅开口了。
“道歉。”
太医:“啊?”
“不是说你。”江九屿瞥了太子一眼:“道歉,你刚刚称呼太医老家伙了。”
苏逸很不情愿。
明明就是这个老家伙先吊人胃口!
把他和他父皇当猴耍!
最关键的是,耍了半天也没告诉他们怎么样才能救蛮蛮!
太子不服气。
他环顾四周,首先向他爹求救。
“父皇......”
苏帝无情地打断了他:“听你老师的。”
苏逸又向他妹妹求救:“蛮蛮......”
苏绵蛮反客为主,抢先教训他:“怎么回事啊你?江太傅让你道歉你就道,江太傅会做错吗?我们江太傅永远是对的!”
丹砂在旁边点头如啄米:“嗯嗯是的!”
苏逸:“......”
他撅着嘴,老大不情愿地向老太医嘟囔了一句:“对不起。”
苏绵蛮踢了他一脚:“态度好点。”
苏逸立马挺直了腰杆,毕恭毕敬地朝着太医行了一礼:“对不起。”
太医受宠若惊。
“不敢不敢。”
太子殿下诚心道歉,他要是避开这一礼就太不识抬举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生生受下这一礼。
“其实,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救两位殿下。”
他飞快地补充:“而且这个人尚在人世,就是行踪不定,不太好找。”
“是谁?”苏帝问道。
“老臣原本想推荐的是江南第一神医杜仲,可惜他在几年之前便已西去了。”
“索性还有一人,医学造诣远在他之上,只是无心名利,不欲与杜仲争这个江南第一神医的称号罢了。”
苏绵蛮眼皮一跳。
果不其然,她听见太医隆重地介绍了那个人:
“他就是杜仲他师父的师弟的媳妇的表弟的邻居的堂哥的爷爷的徒弟。”
“苦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