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铮没想到的是。
他竟真的一连三日没能离开扶光殿半步。
……
“主上!属下凌溪澈!!”
焦急的叩拜声突然在殿外响起,将封谕从睡梦中唤醒。
他半睁开双眼。
望着朦胧在晨光下的寝殿,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主……唔……”
云铮听到殿外的动静,也跟着醒了过来。
刚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就疼得倒抽一口凉气,重重的跌了回去。
手臂使不上力气。
整个人也像是断成了两截。
稍稍一动都疼得直冒冷汗。
“别动。”
封谕小心的将他按回榻间,盖好锦被,望着那张挂满泪痕的脸,突然有些心疼,
“你安心躺着,我去外殿。”
封谕随手披了一件外袍,穿过珠帘屏风向外走去。
估计是*的缘故,整个人都是懒懒的。
“进来吧。”
他转身坐在主位上,看了一眼寝殿大门。
凌溪澈听到传唤,立刻推门而入,在驼绒地毯间叩拜下去道:
“属下等刚刚查明,主上之前吃的橘子,被人抹了一种很厉害的*药。”
“所以……所以才会……”
封谕单手撑在红木扶手间,略显疲惫的揉了揉额角,淡声道:
“是何人所为?”
谋害宫主是大罪。
让他想不通的是,怎会有人冒着杀头的风险,只为了给自己下这种药??
“所有经手之人都在逐一排查,目前尚无结果……”
凌溪澈摇了摇头,脸上却写满了疑惑,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药来自南疆,并且极其少见……”
“不知碧落宫里可有什么人与南疆那边有渊源的?”
又是来自南疆??
这下,该轮到封谕犯迷糊了。
在他的认知里,和南疆关系最密切的人恐怕就是他自己了……
毕竟身体里还有着那个传说中的蛊虫。
可是其他人。
却是真的不曾听闻……
见封谕摇了摇头,凌溪澈便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
他默默看了一眼内殿,虽然没有亲眼见着,也能猜到云铮此刻的样子有多惨。
他膝行着向前几步。
从药箱里拿出两个小瓶子递到封谕手中,认真道:
“云铮他……”
“需要静养几日,每天用这个药涂抹伤处。”
“虽然你二人都*了药,可是云铮终究更受苦些,还望主上多多体恤……”
“嗯。”
封谕低头看了一眼那两个小瓷瓶,淡淡的应了:
“让云翼继续彻查此事,如有结果马上来报。”
随后又看了看内殿方向,目光里绽开一丝柔软,
“吩咐微雨在落尘阁备浴,然后准备些好消化的食物过来。”
“是……”
凌溪澈躬身退了下去。
封谕便转身回到榻间。
看着云铮蜷缩在锦被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的模样,微微一笑道:
“我的铮儿受苦了……”
云铮却用力摇了摇头,伸出手覆在封谕的手背上,眼中盛满了爱意:
……
封谕将人打横抱进怀里,轻笑道:
“别动,带你去落尘阁洗洗~”
……
从寝殿到温池。
封谕始终将云铮抱在怀中,就像捧着一个易碎的珍宝。
直到洗完,才把人放回了榻间。
此刻,内殿的木桌上已经摆好了炖盅,加了肉糜的清粥正在火上微微滚开着,刚一进殿门就觉得香气扑鼻。
两天没怎么进食,云铮早已饿得饥肠辘辘,突然闻到粥米的香味,肚子顿时控制不住的“咕噜”了一声。
“饿了?”
封谕温柔一笑。
云铮立刻微红着脸点了点头。
于是下一刻,就有一碗热腾腾的肉粥端到了云铮面前。
“属下自己吃……”
云铮挣扎着想要伸手去接。
谁知封谕却按着他的肩膀半靠在雕花床板上。
盛起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
然后仔细的送到云铮面前。
午后的阳光悄然洒落在榻边。
将男人脸上的笑容勾勒得温柔无比。
云铮抬眸望着。
不知不觉间,竟被那玉碗中蒸腾而起的雾气模糊了双眼……
……
云铮休沐了十日,就被封谕扣在扶光殿里照料了十日。
亲手喂水喂饭不算,还去哪都是抱着……
云铮有点懵。
封谕却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直到和箭书之人约定的日期到了。
云铮才终于恢复了“自由之身”。
以闭关修炼为名,跟着主上偷偷离开碧落宫,直奔临城的某家妓馆而去。
虽是冬夜。
繁华长街上仍是一片热闹景象。
成串的琉璃灯笼照亮了门庭若市的*馆,无数花枝招展的女子正挥动着绢帕,媚笑着站在门口招揽生意。
为了不引起注意,封谕便带着云铮从后门溜了进去。
方一进大堂。
就觉得身边琴音靡靡,酒气飘飘。
一个个身穿薄纱的女子穿梭在形形色色的恩客之间,娇声媚语,阵阵脂粉味道扑面而来。
二人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静看着眼前光景。
封谕突然偏过头,看着云铮有些局促的样子,突然好奇道:
“你过去可曾来过这种地方?”
云铮闻言,竟毫不犹豫的对他点了点头:
“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