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已经来到了夏季的尾声,校园里面也多了些凉意。
下午的训练结束之后,佐原便一个人去了趟榉树中心,因为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所以他打算买些东西纪念一下。
在店员无比怪异的脸色中,佐原买了一个香炉,还有两炷香,说起来学校的商店还真是有够人性化的,竟然真的会有这种东西,之前还想着要不要预定来着。
之后又到花店里买了一束花,很明显佐原这是打算纪念什么人。
就在他离开花店,打算把拿着的东西先放到寝室里面,就看到不远处一个女生摔倒在了原地。
那个女生他倒是见过,之前经常在南云副会长身边出现的橘色头发的女生,记得是姓朝比奈。
佐原用力踩了踩脚下的地砖,平稳而坚固,真的有人会这么摔倒在这么平整的地上么。
对方看起来正在努力起身,佐原思索了一下,将花和香炉放到了地上,那两炷香为了防止被昨天下雨所留下的积水弄湿,于是被他插在了香炉上面。
“朝比奈学姐,你还好么?”佐原走过去,伸出手想要帮忙。
“我没事,谢……”拉住佐原递过去的手,朝比奈从地上站了起来,感受着膝盖上微微传来的刺痛,看样子只是有点擦伤而已。
原本感谢的话还没有说完,她便看到了面前摆着的香炉,上面还插着两炷香,谁放的啊!什么意思!她只是摔倒了而已又不是死了,还有那束白花是拿来祭奠的么,什么恶趣味啊!
“说起来,你是……一年级的佐原学弟吧,之前有听雅提起过你。”朝比奈看向佐原很快认出了他。
因为最近南云经常在她面前抱怨堀北前辈又有一个很看中的后辈之类的,所以她就记住了佐原的名字。
“嗯,是么,能让南云副会长记住还真是让人感到荣幸啊。”佐原听到朝比奈的话,脸上露出了微笑。
“咦~你这话和笑容跟雅一样虚伪诶。”朝比奈看到佐原脸上的笑容,不适得向后退了一步。
“这种话还是不要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比较好哦。”佐原听到朝比奈的评价,叹了口气,随后便转身去拿自己放在地上的的东西。
“在背后说别人坏话更不好吧。”朝比奈嘟囔道。
“说坏话本来就不是好事。”佐原捡起了自己买来的花束,“有空的话,请学姐帮我约一下南云副会长吧,我可是很想和南云前辈单独聊聊的。”
“这种事……咦,这些是你的东西?”朝比奈正想说这种事你自己去约啊,却看到佐原已经把东西全部捡了起来,直接离开了。
“……真是奇怪的家伙。”
9月17日,对于佐原而言是一个十分特殊的日子。
“真是遗憾啊,我手里甚至都没有你的照片。”佐原将香炉摆在了宿舍的桌子上,随后将买来的两炷香插在了上面用火柴点燃。
双手合十,与那位早已经死去的‘友人’进行着交流。
……
在佐原十一岁的时候,经过了长达三年的谋划,他终于找到了机会从‘白色房子’当中逃了出来。
然而这并不代表着自由。
他的身上没有一分钱,既没有办法购买任何食物,同样也没有地方可以用来住宿。他也有想过去向警察寻求帮助,可他能让警察帮他做什么,送回那个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地方?又或者是送到一个孤儿院?
他本就是从孤儿院里被带入那里的啊。
第一天,忍受饥饿,睡在公园的椅子上。
第二天,找到了一些被丢弃的食物,晚上躺椅被人给占据了,于是睡在了树上,比想象中要冷一些。
……
第五天,见到了一个偷东西的小偷,从他那里学会了偷东西,食物的来源更加新鲜了。
第六天,他出现了。
那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笑起来很和蔼,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得知你无处可去,他表示非常心疼,并且邀请你去他家里住,他家里还蛮大的。
沉默了一会儿,佐原决定给出了自己人生当中的第一份信任。
很遗憾,这份信任被辜负了呢,对方是一个人贩子,佐原和许多孩子一起被关在了一间破旧的房子中,等待着被卖掉的命运。
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意料,事实上之前你就猜到了对方是人贩子的可能,只是仍旧选择了给出自己的信任,这是你给他所留下的选择。
可惜他并没有选对呢。
盯上佐原的并不只是人贩子,早在那之前,这个总是在外面流浪的孩子便已经被警察盯上了。
两天之后,警察追踪到了那间房子。
佐原故意告诉人贩子,就是因为他所以人贩子才会被警察所发现。一点一点地佐原激怒着这个陷入恐慌的可怜虫,这个他给予了信任的第一个‘朋友’。在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佐原便成了人质,菜刀就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最终人贩子因为剧烈反抗而被击毙了,佐原的脖子上留下一处刀伤,又因为枪声和死亡的惊吓而晕倒,随后进了医院。
枪击案发生的时间,正是九月十七日。
枪击案迅速引起了舆论的关注,为了尽快平息舆情,‘失忆’的佐原最终被一位警察所收养,那位警察便是当日击毙了人贩子的那名警察的师傅,佐原一郎。
“我一直很感激你哦,即使你辜负了我的信任,却也用生命给了我一个新的身份。”佐原双手合十拜了拜,感谢着这位‘朋友’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望着那徐徐燃烧着的两炷香,佐原静静地站立着等待着。
过了大约有十分钟之后,那两炷香烧了约莫有三分之一的样子,佐原便将那两炷香拔掉熄灭,收了起来。
“做错了事情,总要受到惩罚,你说没错吧北原也大叔。”
一个人贩子哪里值得去烧两炷香呢?即使只是用掉了三分之一就已经显得有些多余了。
欺骗他人真心的家伙,最是让人厌恶,佐原如此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