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相识一场，除了老死不相往来，她真的做不出赶尽杀绝。
“你还在对他心软，他可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亲人，朋友看待。”顾亦言低眸深深地盯着她，眼中透着一抹阴霾，“你信不信，再僵持几秒，他就会趴下来像狗一样，把地上那滩酒，舔的干干净净。”
说着，顾亦言就一步步走到面前的男人眼皮子底下，沈修泽盯着他黑色的意大利手工高定皮鞋，整个人都在发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他何曾受过这种屈辱呢，好歹也是个娇生惯养的人，但此时顾亦言给他的屈辱，足够他难受一辈子的了。
他被迫跪在地上，明显就是低人一等。
顾亦言冷冷地睨着他，然后低笑一声，“我的女人总是想放过你，可你何曾想过放了她？”
“是她犯贱……”沈修泽一心求死，干脆鱼死网破的顶撞道。
“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我可没什么好脾气，你考虑清楚了再说。”顾亦言高高在上睨着他，活动着脖子，和手指，随时准备大打出手的节奏。
纪雨筝尴尬的站在那里，脸上布满悲伤，她不曾想把局面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沈修泽认命的跪在那里，颤抖的伸手，去掬起地上的那些酒水，颤抖的捧到面前，往嘴边送去。
虽然地板砖明亮如镜，干净的一尘不染，但这种举动，无疑是带着羞辱，和自掉身价的行为。
“不要......”
纪雨筝震惊的睁大眼睛，想要往前去阻拦他，不要喝。
但顾亦言一个眼神示意，保镖立马将她拦住，顾亦言眸中掠过一抹凛冽，咬牙切齿地警告道，“他今日忍辱负重，全是为了纪雪菲，想要给她更好的生活，而等待你的，将是万劫不复，即便如此，你还是要救他吗？”
顾亦言从来不相信什么恩将仇报，这种仁慈之心，不适合出现在他的字典里。
不管沈修泽做了多少对不起她的事情，她都可以选择原谅，包容他，甚至不计前嫌去为他求情。
而自己稍微行差踏错，在她这里就是永远的黑名单。
“他对你的妹妹，永远都是呵护有加，对你，却只有无尽的报复。”顾亦言恨铁不成钢的咬着牙，语气凌历：“纪雨筝，醒醒吧，我不准你再同情他，这个男人根本不值得任何的同情！”
顾亦言的话，虽然很伤人，却直接的一目了然，直中要害。
是啊，他的心里只有纪雪菲，自己何必去为了他而得罪顾亦言呢！
纪雨筝站在那里，脸色纠结，沈修泽跪在地上，脸上有着纠结，颤抖的伸手，将那些酒捧到自己嘴边，慢慢地品尝着，受尽所有地耻辱，他都认了，也记住了今日所遭受的种种，来日必将十倍奉还。
“哈哈哈，还真像条哈巴狗，真有趣。”
有人嘲笑起来，还拿出手机给他拍视频发到了网上。
沈修泽将那些酒水捧到嘴边，不介意身份，狼吞虎咽起来，就像最狼狈的阶下囚，毫无尊严。
好戏演完了，顾亦言兴趣缺缺，朝身边的保镖使了个颜色，会所的主人立马被叫来出来，他清了清嗓子，清场道：“请大家移步二楼，棋牌室，养生馆，大家尽情享受，这里留给顾少处理一些私人事情。”
“恭敬不如从命。”全场的宾客陆续往二楼去。
顿时金碧辉煌的大厅，灯光璀璨，人影疏散，只剩下几个保镖和顾亦言纪雨筝以及跪在地上的沈修泽了。
沈修泽目光猩红，如困兽般，要吃人一般瞪着他们。
“看什么看，把酒舔干净了，赶紧的！”
保镖使劲的踹了沈修泽一脚，像对待一只狗般，训着他。
沈修泽脸上露出怒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尽管自己满腹怒气，却不能把他们怎么样，维持到最后的尊严，仍旧不得不屈服于顾亦言的威严之下。
他喝着脏掉的酒，只差一步就跪舔了，他的保镖却对自己拳打脚踢。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别人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沈修泽的话音刚落地，又遭受了一顿暴打。
每一拳都直击要害，他内脏都几乎要出血，
纪雨筝不忍心去看，她转过头鼻子酸涩，强力逼退眼眶里的泪意，她很想同情沈修泽，可顾亦言说的没错，他对自己做过那些禽兽不如的事，现在强撑着一口气，不过又是为了纪雪菲而已。
沈修泽终究是放不下尊严，去真的舔地板，他用袖子使劲的将地板擦干净，然后抬起眸，问顾亦言，“顾少，这样满意了吗？我是否可以走了？”
没什么比好好活着更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以，求我的女人吧，她愿意让你走，我没意见。”顾亦言把这个选择题抛给了纪雨筝，看了一眼她的神情，淡淡启唇说道：“只要你允许他走，我立马就放了他。”
“让我求她？”沈修泽呆了下，他怎么可能去求这个贱人呢？
“好，既然如此，我求。”沈修泽咬咬牙，抬起眸，恶狠狠地瞪着纪雨筝，态度冷淡地说道：“纪雨筝，看到我如今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跪在你面前，是不是很得意？我现在要走了，你有没有意见……”
他这是求人的姿态吗？
威胁人还差不多，人善果然被人欺，他还真会挑软柿子捏。
纪雨筝眼眶湿润，眨了眨眼，然后转眸看向身边的男人，只见顾亦言脸上表情很淡，似乎真的不关心沈修泽的去留，完全交给她定夺了。
她又转头看向沈修泽，只见面前的男人一身狼狈，但骨子里那份高傲依旧不肯褪下。
纪雨筝目光冷了冷，“沈公子，你不求我吗？就打算用这种语气，就想让我放过你？别忘记你带给我的伤痛，让你死一万次都不足惜，千刀万剐都不够解恨！”
沈修泽闻言，恶狠狠地瞪向她，难以置信，“纪雨筝，你昏头了，敢要我求你？”
顾亦言见他这副死性不改的样子，抬起脚狠狠朝他后背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