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语，九头蟒蛇冲左右翻了一个白眼，道：“禽兽怎么了？禽兽也是有上进之心的。”
左右喟叹道：“要说起凝渊来，他这个人委实有些怪。前两天，我听说西方世界的佛陀觉得他是一个有天赋和慧根的人，准备收他为徒。”
“这原本是天大的好事，可凝渊他竟然拒绝了西天的佛陀，还说自己已经有了师门。”
“你说，凝渊口中的师门是指连月神尊吗？”
九头蟒蛇想了想，道：“大抵是的。就我在凡俗之世那些日子来看，主人同她的几个徒弟的感情颇为深厚。凝渊他才飞升，一时之间还放不下从前，那也是有可能的。”
左右仙官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就对了，要知道西天的佛陀收徒一向是很严格的，能被佛陀看中，那甭提有多难得了。并且他还能轻易的从北烨帝君的手里出来，不必每天劈柴。”
“可是没想到凝渊竟然放弃了这样的好机会，实在太可惜了。”
连月微微皱眉，道：“凝渊他拒绝了西天佛陀的收徒？”
听见连月的声音，左右吓了一跳，随即站好身子恭敬的道：“是。”
连月顿了顿，道：“今日凝渊若是再过来，便带他来见本座。”
左右连忙道：“是。”
凝渊来月神殿的时候，就被左右仙官带到了连月跟前。
左右退出去以后，连月这才开口道：“为何拒绝西天的佛陀？你可知那老头收徒收了一万年都没有收成功，他如今好不容易看中你，这就说明你是很有天赋的。”
“你若是跟了西天的佛陀，要不了多久，你的神力便会得到最快的提升。届时，便是在九重天上，也没几个神仙敢不给你面子。”
凝渊抬起冷凌的双眸看向连月，道：“凝渊的师尊只有一个，请连月神尊告诉小神，小神还能改投其他师门吗？”
连月看着凝渊，原本到嘴边的话却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尤其看着凝渊那冷凌的神色，她知道，她若是开口，两人往昔的情分，终究是要各自消散。
可是不开口，如今在这九重天上，她实在也没那个收徒的心思。
再加要不了多久，她便要出去寻找自己的父亲，实在也没空指点凝渊的功法。
如今凝渊已经飞升，同下界的修行是不一样的。
所以，连月斟酌再三，在凝渊渐渐升腾起的希望中，她缓缓的道：“凝渊，本座再同你说一遍，自打你飞升成功以后，便不再是我凤连月的徒弟了。”
“不，准确的说，在本座从凡俗之世回来以后，你们的师尊就已经死了。回到九重天的，只有连月神尊。”
闻语，凝渊眼底的光芒渐渐熄灭。
他的双眸紧紧的锁在连月身上。
“连月神尊，你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连月点头，面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自然都是真的。”
“你去投在西天佛陀的门下，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大缘分，你可不能随意放过了……”
这一次，不等连月说完，凝渊他便抬步，一步步走向连月。
连月站在原地，微蹙着眉头看他。
凝渊走到连月身边停了下来，然后冷冷的道：“连月神尊，在凡俗之世，我能是你的徒弟，为何在这九重天就不能了？”
连月想了想，道：“本座没空指点你。”
“我可以等。”
凝渊毫不迟疑的道：“我可以等到连月神尊有空的时候，只要连月神尊能给凝渊担着一个虚名也成。”
连月看着凝渊那执着的面孔，她摇头道：“凝渊，不要固执，机缘这种事并不是谁都能等得起的。”
凝渊冷笑了一声，道：“所以今日连月神尊是在劝凝渊改投其他门下的吗？”
连月沉默了片刻，道：“是。”
一听这话，凝渊的眸子从最初的愤怒变成一派灰暗。
好一会他才缓缓开口，只是说话的语气却变得十分的冰冷。
“既然连月神尊都这么说了，那小神便按连月神尊说的那般去做，小神告辞了。
说罢，凝渊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凝渊走了以后，九头蟒蛇才探了一颗脑袋进来。
“主人，怎么凝渊他气呼呼的？主人把他惹生气了？”
连月缓缓道：“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琼华从旁边走出来，道：“阿月不必担心，西天佛陀那里我去知会过了。”
连月看了琼华一眼，道：“凝渊不过是北烨底下一个刚刚飞升的小神仙，他怎么会被西天的佛陀知道？”
琼华愣了一下，道：“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
连月勾了勾唇，道：“琼华，你也开始在我跟前说谎了吗？”
琼华立马走到连月跟前，一脸郑重的拉起了连月的手，道：“阿月，我真的没有说什么。”
见连月轻笑了一声，也没揭穿他。
琼华他忙道：“真的是佛陀那老头这些年一直在我耳朵跟前念叨要收徒的事。这凝渊这些时日时不时便来月神殿，我自然也看得出他的天赋。”
“然后我便同佛陀简单的说了那么一嘴，没想到佛陀便记在了心上，还真去找了凝渊，算起来也是他们两个之间的缘分，同我其实没多大的关系。”
闻语，连月不禁翻了一个白眼。
她没好气的道：“简单的说了那么一嘴？”
“琼华，佛陀这老东西有多挑剔，我可比你清楚。你若是没多说那么几句，佛陀才不会那么积极。”
见琼华他一脸紧张的盯着她，连月随即叹气道：“不过你这么做，我倒是觉得挺好的。凝渊即便再想投入我门下，我也没那些心思了。之前我已经答应了我姥姥要去寻找我爹，耽搁了这些时日，也该去了。”
“如今三界还能安定到几时，这一时半会的还真是难说。凝渊若是跟了西天的佛陀，自然我便不必担忧他的安全。”
闻语，琼华他将连月往怀里一带，语气酸得有些不自知。
“阿月，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个凝渊颇为在乎？”
连月倒是十分平常的道：“自然，我从前好歹也是他们的师尊，算是看着他们长大的，这种感情，自然是要特别一些的。”
“有多特别？”
听着语气有些别扭，连月抬眼看向琼华，却见琼华深邃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子森森之气。
“琼华，你问这个做什么？”
琼华缓缓道：“从前便听你说过你很在意你这几个徒弟，上次他飞升，你明知道不该去，可最后到底还是去了。阿月，你对他可真好。”
听到这，连月再傻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她失笑的道：“琼华，你何必同一个小辈神仙生气？”
“阿月，我不喜欢你这大徒弟，他看你的眼神不纯粹。”
琼华轻轻的拥着连月道：“他看你的时候，在那双冷厉的眸光后带着一团火热，这让我很不舒服。”
连月无语，对于这个大徒弟的感情，她一向都抱了几分糊涂之态。
许多的时候也没去细想。
究其原因，她便只是不愿意去破坏了他们原本的师徒情谊。
至于其他感情，她希望凝渊能从她对他的态度中醒悟过来，自己断了心思。
这会听着琼华的话，她才有些惊觉自己处理这段感情的时候缺少了一点果敢和利索。
“罢了，被佛陀瞧上了，他也别想跑了，迟早会被佛陀拐过去当徒弟。”
连月：“……”
这老头脸皮有这么厚吗？
……
西天的佛陀一向觉得自己的话还是颇有分量的。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收徒的提议竟然被一个刚刚飞升的小神给拒绝了。
西天佛陀觉得有些没面子。
最重要的是，他近些时日观察凝渊，越观察越觉得凝渊他的天赋和灵根真是难能一见的。
所以他便打定了主意要把凝渊收入自己的师门。
了解了凝渊的前程往事以后，西天佛陀便笑嘻嘻的凑上门来了。
凝渊被连月那一番话伤到以后，此时正满脸阴沉。
即便面对着受人尊崇的西天佛陀他也没什么好脸色。
西天佛陀便在他跟前晃啊晃。
晃到最后，凝渊终是忍不住了，当即道：“佛陀神尊，你挡着小神劈柴了。”
佛陀叹气道：“你对我发火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冲连月神尊发火去啊。劈柴？呵呵，凝渊，你问问你自己，你从凡俗之世飞升上来，是为了来九重天劈柴的吗？”
这话倒是把凝渊给问住了。
却听得西天佛陀又道：“你说你从前是有师门的，一人不投两门。可据我所知，如今连月神尊根本不承认你是她的徒弟，你就相当于没有师门，所以你拒绝我的理由不成立。”
凝渊皱了皱眉，随即冷冷的道：“这些都是小神的事，就不劳佛陀神尊牵挂了。”
看着凝渊颓丧的背影，西天佛陀不禁道：“凝渊，难道你就甘心你师尊就这么被琼华他抢走吗？难道你就不想把你师尊抢回来吗？”
这话一出，凝渊一刀劈下去差点劈到自己。
他愣了一下，随即才蹲下身子缓缓把地上的刀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