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话落后,又忽的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在沈冰诺疑惑的目光下,她拿过身边放着的一个包裹递给她。
“这是……”沈冰诺困惑。
“大太太,你打开瞧瞧便是。”炊烟笑了笑。
在炊烟的目光,沈冰诺缓缓的打开了那个包裹,在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沈冰诺蓦地惊讶了:“这是……”
炊烟点了点头:“这是我姐姐的绣花鞋,她出嫁那日,将它给了我,而她穿的是我母亲为我准备的绣花鞋,简而言之是,姐姐与我换了绣花鞋。”
沈冰诺看着那熟悉无比的绣花鞋,这双鞋子与落青桑给她托梦时,让她注意的一毛一样。
现在想来,怕是落青桑是想告诉她,炊烟便是她的妹妹,身份是真实可靠的。
随后,沈冰诺便将那晚招魂一事,告知了炊烟。
炊烟在沈冰诺的话落后便沉寂了。
日头刺眼的很,炊烟微微偏了偏头。
她看着沈冰诺,声音嘶哑的厉害:“大太太的意思是,我……我姐姐她的坟冢,其实是衣冠冢?!而她的肉身被人做成肉丸,吃了?!”
炊烟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她的身子有些儿摇摇欲坠,脸色惨白,完全消化不了沈冰诺说的这个信息。
但是,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真如沈冰诺所说的这般,那么,幕府在这件事情上,有着绝对的知情权!
否则怎么会有人变态到这种地步?!吃人肉?!除非……除非!
是因为某种特殊情况!所以,才因此不得已才吃人肉的!
想到此,炊烟有些儿激动:“大太太,我们什么时候能够把我姐姐的尸身挖出来?”
闻言,沈冰诺略作沉吟了一会儿,道:“今晚吧。”
“今晚?”炊烟闻讯,吃了一惊,“大太太,我虽然心急,但也未急成这般,今晚就……若是被发现,那可怎好?”
沈冰诺心知她是担心被幕老夫人发现了,但是,择日不如撞日,曾幕老夫人还未完全的恢复元神,在她身体欠佳,无心管他们几个的时候,今晚是最好的时机!
再加上!一日不看看那床底下的真假,自己一日就在里面住的不安生,若不是日夜有幕玹锦陪伴着,她恨不得都要跳脚了。
如此一来,沈冰诺更加坚定了,今晚便要一看究竟了心情。
她眉头一皱,道:“就今晚吧!”
炊烟见她似死了心般,也不敢在多加劝阻,只点了点头,道:“好。”
夕阳渐偏,黑暗快速的笼罩大地。
沈冰诺和炊烟在屋子里焦急的踱步,她们没敢把屋子弄得太亮堂,因为,为了以防万一不让他们的动作,通过影子照射在门窗上,只能把屋内的光线弄得越暗越好。
在她们焦急的等待间,忽然只听“吱吖”一声,门扉轻轻一动。
就见一个身影从中闪进屋内,随后在他转过屏风后,沈冰诺和炊烟,原本提起来的心,这才放了下去。
沈冰诺看着幕玹锦问道:“怎么样了?外面?”
幕玹锦将大氅脱下,递与她,道:“老夫人的眼线已经解决掉了,许默已在屋外守着了,可以开始了。”
“好。”沈冰诺和炊烟忙是点了点头。
而后,几个人便开始了浩瀚的工程了。
他们先是将那张黄花梨雕花大床挪开了,借着烛光,他们明显是看到了那块,与旁的地方,颜色稍微浅一点的地砖,若不是仔细看来,根本是发现不了的。
幕玹锦蹙眉,他蹲下身子,然后伸手摸了摸地上的地砖,随后,他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个细细的铁棍,随后又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其中的一块地砖撬了开来。
随后,他又陆续都将其他的全部地砖,全部撬开了。
等到全部撬开了后,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屋外斗转星移,天幕黑的阴沉,玉盘被云朵遮挡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亮光。
幕玹锦将铁锹拿过,一点一点的将地砖之下的泥土铲开。
他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将底下的东西,铲坏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沈冰诺和炊烟的心紧紧高悬着。
原本她们也想帮忙来着,但是却被幕玹锦以他是男人,她们是女人而拒绝掉了。
因此,她们两人,除了在一旁干着急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等到幕玹锦的铁锹碰到一个,像是石头感觉的东西后,他慢慢的松了力道,变得更加仔细的铲土了。
等到完完全全的,将里面的东西挖出来后,又过了两个时辰。
在此期间,屋外的天幕,依然是一片黑漆漆的,没有任何星光与月光。
“好了。”幕玹锦道。
沈冰诺拿过桌案上的蜡烛,带着炊烟靠近一瞧,就这么一看,差点儿就将自己手中的蜡烛扔了出去。
而炊烟更是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没有因此尖叫出声来。
被幕玹锦挖开的地方,赫然埋了四具白骨。
肉体早已没了,白骨森森,它们的胸前都被贴上了一道道的符咒,一具尸体一道,一共四道,并且那符咒还不断的散发出金光来。
四具白骨的朝向很是奇怪,并不是都统一头朝一个方向的,反而是只有其中三具是朝着同一个方向,但是另外一具,却是朝着它们相反的方向。
沈冰诺蹙眉,忽的道:“锦哥儿,这里有四具白骨,幕子林带我一个一共娶过五房,去掉你母亲,去掉我,那么这四具中的三具,就算是有了身份,而还有一具,会不会有可能……是他自己?毕竟,他的肉也做成了肉丸子?”
沈冰诺分析的无不有道理,幕玹锦点点头:“那日,你吃的肉丸子,我早已找人换了去,你大可放心便是。”
幕玹锦的话,让沈冰诺总算是放下了,这段时间里,一直因为被幕老夫人逼迫着吃人肉,而带来的心理阴影。
这人!怎的这般坏,分明知道她怕!现在才……才告诉自己!
沈冰诺恨得牙痒痒,但是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她斟酌了一会儿语言,问道:“锦哥儿,我一直好奇的很,你们家为何有这种……‘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