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玉城公主纳面首这事,按说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要知道长安的这些公主郡主,哪位没有几个面首呢?
像庆云长公主,不但面首无数,妾氏也是不少的,每天宠幸谁,都得抽签。
运气不好的,说不得几个月都见不上一面。
而玉城公主的这位面首,特别就特别在,玉城公主太把他当回事了,不但将府中的几个旧人,一一打发出去。
还特地向皇帝请旨,要将那面首纳为侧君,还要上皇家玉蝶、想让礼部派人去河西黄家下聘…
要知道这面首,不过是个无名无姓的江湖人,虽然据说其父在江湖上,是略有薄名的南刀王。
但这可是勋贵满地的长安,这点名气根本不值一提。
这事一爆出来,便成了长安城内,最大的一件新鲜事。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直内敛的玉城公主,会为了个三十多岁,其貌不扬的老男人如此大张旗鼓。
更离谱的是,皇帝居然还同意了,不但命礼部给两人举行一个盛大的婚宴。
还另外赐了那男人,从六品金吾卫诸位羽林长史,让人羡慕的不行。
...
三月二十九,宜:祭祀、会亲友、嫁娶、沐浴、修造、祈福等。
今日的玉城公主府热闹非凡,虽然说是纳侧君的小宴,却也不比上一次纳驸马差多少。
各种礼数都是周全的,虽然皇帝不能亲至,却也是赐下了不少赏赐。
连南刀王夫妇也被请到了席上,安排与苏钦朝这一桌坐了。
“黄老先生,在下敬您!”苏钦朝对着明显有些坐立不安的黄父,自来熟的举起酒杯搭话。
他知道黄氏夫妇被安排在自己这桌,定是玉城公主授意的,让自己帮着照拂一下。
虽然人家是江湖有名的侠客,但毕竟也是普通百姓。
坐在这满是勋贵的地方,怕人太过拘束,也怕有些不长眼的找事。
“谢过大人。”黄父惊讶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位大人看起来很是温和热情,与之前在江湖中,打交道的那些官儿不同。
“哪当得起什么谢,黄兄与在下也算是朋友,您是长辈,该敬您的。”苏钦朝又主动的给黄父续上一杯。
“听闻您是南刀王,在下很是倾慕,不知您认不认得家父,苏家枪的苏翼,年轻时候曾在江南一带走镖的。”
前两日,因着苏父也曾闯荡过江湖,苏钦朝还特地寻苏父问过,问他知不知道江湖上的南刀王。
竟被告知确有过几面之缘,当时苏父还没有考武举,与苏母一道走镖来着。
闲来无事时,也曾参加过武林大会,那时候因为技艺不精,苏父仅仅止步于36名。
而黄父就不同了,一把断月刀所向披靡,一径冲向了决赛,引得无数江湖儿女倾心不已。
苏父自然也是其中一员,事后还曾一起喝过酒,游过街,归家时也曾约好书信往来。
不过这情况,也只持续到苏父做县尉的那年,便渐渐的少了起来。
据苏父说,当时若不是现在的武林盟主,峨眉天才弟子付衡更胜一筹,说不得武林盟主就换人当了。
不过黄父也因此一战成名,几年后更是被风云榜列为南刀王,一直到现在都无人能出其右。
“自然是认识的,当初参加完武林大会,什么也不懂,以为没拿第一就没有赏银拿。
还是苏兄提醒,不然那时候,就得啃着干粮回去了。”
黄父顿了顿又说:“后来路过岳阳时,本想上门叙旧,没想到苏兄做了官,就...”
说着,黄父忍不住的看向,正披着盖头,被扶着向公主行礼的自家儿子。
他们家的人,从来都不爱跟官家打交道的,好自由,性子又倔,不过现在不打交道也不行了。
没想到自家儿子心心念念的人,竟是公主殿下,还因此得了个六品官。
哎!也不知道自家傻儿子能不能适应...
“礼成,送入洞房!”随着一声喜气洋洋的唱和,满堂的恭贺声顿时不绝于耳。
一对新人被众人簇拥着往洞房的方向走去。
...
“你还好吗?”玉城公主望着已经满脸红晕,氤氲的眸子无知无觉般,倒在榻上的黄宴楚。
不过三杯合卺酒而已,怎么就成了这样,酒量这么差吗?
她还记得年轻时候,这人还可以喝个半斤黄酒的,怎么年纪越大,酒量反而倒退了?
刚刚那些宗室子侄们,本来还兴冲冲的想要闹洞房。
见他喝完合卺酒就倒下了,只得偃旗息鼓的纷纷退了出去。
“没事啊,没事!”黄宴楚努力的睁开眸子,抓着床头坐起身。
看着眼前难得红妆淡抹的心上人,幸福的笑了起来。
他终于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了,只是玉城怎么变成了两个?嗯?黄宴楚甩了甩头。
“两个玉城,两个,啊,三个了!”说着黄宴楚伸手抓着玉城公主的衣服,扑进她怀里。
“...”玉城公主看着怀里的人,无语的给候在一边的大宫女,递了个眼色。
待让人给他洗漱干净,又连灌两碗解酒汤后,才见人终于哼哼唧唧的清醒过来。
“醒了?”玉城公主听见身边人的动静,放下书,转身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