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日后,苏钦朝兴冲冲的回了宅子,才发现整座宅子里充满了不安,连最爱玩闹的丫鬟们都安安静静的。
等苏钦朝找到躲在榻上的芸娘时,才发现她在默默垂泪,忙从怀中掏出帕子替她擦拭起来。
“怎么了?娘子?”苏钦朝满是疑惑的看着芸娘。
他刚从军营回来,完全不知道外面的谣言已经传的满天飞,他一直以为玉城公主会处理。
芸娘未语泪先流,刚擦干的脸颊顿时被泪水打湿。
她看着苏钦朝那双仍旧满含爱意眼眸,飘忽着的心忽然有了着落,也许外面真的是谣言。
“跟夫君说说好吗?是什么事惹得我的心肝儿这么伤心?”苏钦朝捧着她的脸,吻去泪水,轻轻哄着。
“外面都传你和玉城公主的事。”芸娘不好意思的躲在自家夫君怀里。
“我和玉城公主什么事?”苏钦朝含着笑意扶正她的脸。
“就他们说玉城公主纳你做了面首...你又逗我!”
芸娘说完羞的脸都红了,发现苏钦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才知道自家夫君又在逗弄她,气的拎起粉拳捶了几下。
“气消啦?”苏钦朝任凭自己娘子捶打自己,等她捶累了,还亲了粉拳几口,才解释:
“都是谣言,我去公主府帮公主查点事,耽搁了两天,但是我确实是清白的,再过些日子,也许要一两年,你就会明白。”
苏钦朝看着芸娘的眼睛,说的格外认真。见芸娘终是相信了自己,才拿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
“啊!”芸娘烫手般撒开,夫君怎么说着说着又不正经起来。
“我都憋了好久了,芸娘帮帮夫君,嗯?”
不提他们在房中如何笑闹,外面的两丫鬟听着他们的笑声可算是放下心来,尤其是碧儿,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
要知道她可是刘母身边最信任的陪房杨氏的女儿,一家子都在刘氏手里。
之前特地被刘母派来接替青儿的位置,成为小姐身边最得力的丫鬟,小姐若不好过,她的前程也会堪忧。
待两人从房中出来用午膳,府中众下人看着主君主母充满笑意的面容,府里的氛围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饭后苏钦朝特地召集了所有下人,告诉他们不要随意搭理外面的谣言,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再过些时日,自会散去。
“此事重中之重是少奶奶和腹中胎儿,你们伺候好了,俱都重重有赏。”
再有两个月芸娘就要生了,幸好过两天爹娘就要到了,由他们坐镇,爹娘有经验,他是放心的。
下午,等芸娘睡了,苏钦朝正打算出门去高府寻高之橒,就见高之橒带着几个人被观棋领了进来,忙迎了上去:
“哎呀,高兄,我正打算去寻你!”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先不说这个,弟妹过两月就要生了,这是你嫂子当年用过的稳婆,都是好的你先用着,待下月我再寻摸两位奶妈送过来。”
高之橒往后一招手,叫两位稳婆站出来给苏钦朝看看。
“我也正是为这事想去寻你,高兄,我真是瞌睡遇上了枕头,送的太及时了。”苏钦朝感激的热泪盈眶。
忙吩咐观棋置办酒菜,他恨不得当场与高兄浮一大白。
“不可不可,我今日是打听了你刚好旬休,这才临时请了两个时辰的假,就赶着送人过来了,衙里还有事呢!”
高之橒忙推拒,两人又聊了几句,相约端午一起喝酒,才匆匆走了。
不提苏钦朝在府里如何感动,这边的高之橒和身边的侍从三元倒是聊了热闹。
“少爷,你对苏校尉可真是尽心!”回去的路上,三元忍不住问了高之橒。
明明苏校尉离开近四年,两人在这四年也没有多少书信往来。
怎么苏校尉一回来,两人又亲热的跟什么似的。
“苏贤弟是个品性贵重的人,别看外面传成这样,早晚会水落石出的。”这也是徐尚书,他的岳父说的。
玉城公主如今做事让人猜不透,先看着就是。
“而且,我与苏贤弟向来亲厚,在长安做官的同乡也只有他了,我们不守望相助还能怎样。”他和苏钦朝既是同乡、又是同学、更是好友,亲厚些是正常的。
况且,眼见苏钦朝得了玉城公主青眼,未来更是不可限量,于情于理,他都该笼络住,不过这些话除了徐氏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
又过了将近两月,这天傍晚,芸娘扶着两个丫鬟的手臂,正打算在院子里再走两圈。
稳婆们推测的预产期许是就这几天了,她想多走走,好生产,谁知道才抬脚,下身就一阵浠沥沥。
可算发动了,备产的家伙什,早就是备好的。
稳婆们指挥着两丫鬟扶着芸娘进了产房后,就一前一后的守着芸娘,一个在她耳边劝慰,时不时问她饿不饿。
一个不时查看她的下身情况,看开了几指。产房外更是有苏父苏母坐镇,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待月上中天,随着一声清脆透亮的啼哭,就见其中一个稳婆小心推开门出来。
手中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喜气洋洋的对着院中的苏父苏母道喜:
“恭喜老爷夫人,贵府生了个女公子,母女平安!”
武朝的人因为武曌和武朝第一位皇帝李令月的原因,并不重男轻女,无论儿女都是喜气洋洋的。
“赏!”苏父大喜的挥手,身后的婆子便给稳婆包了个厚厚的红包。
稳婆捏了捏,顿时吉利话不要钱的说着,笑得像朵菊花。
“长得真是漂亮,光捡两人的好处长了,看这鼻子多像钦儿!”苏母接过稳婆手中的襁褓,怎么也看不够。
待看到小孩子扁了扁嘴,知道她是饿了,才不舍得递给身旁的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