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见过公主...”原来是微服的玉城公主。
此时的公主一袭缃色常服,乌黑的云鬓中只斜插了一只同色发钗。
淡扫峨眉,轻点朱唇,看上去清丽极了。
正打算下拜,就被玉城公主伸手拦下了,这公主怎么是孤身一人?
“在外不必多礼。”玉城公主咬了口黄瓜,大概是味道尚且令她满意,眼睛微眯了眯。
“公主殿下怎可孤身出行?”连帷帽都没有戴,万一路上遇着些不长眼的登徒子如何是好。
堂堂公主,她身边应该跟了暗卫吧。苏钦朝不动声色的四下张望。
“别看了,在那边的大树上有一个。”玉城公主伸手指了指离身后大约二十来步的梧桐树。
“是下臣多虑了!”还真有,他来了这个时代也十几年了,还没见过传说中的暗卫呢。
“你去观音庙作甚?给你家娘子求子?”玉城公主随手扔掉黄瓜屁股,从怀里掏出块丝帕细心的擦拭手指。
“那是求子庙?”苏钦朝抓了抓后脖颈,他只听别人说灵,但是不知道是求子菩萨。
“你不知道你来?”
“是下臣没有打听清楚。”
“不过观音庙的斋饭很不错,你也不算白来。”玉城公主此次微服出行,就是为了去尝观音庙的斋饭。
她离京十几年,长安有很多东西让她念念不忘,这观音庙的斋饭就是其中一种。
本来她打算一个人踏着这初夏的美景,顺便散散心,排排心中的郁气,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苏钦朝。
她一直觉得这孩子挺特别,好像表面上对她恭恭敬敬,畏惧皇权的样子,眼神里却表现的很...
说不出的感觉,但是给人又不讨厌,看起来清爽坦荡。
很有意思,她开始好奇起来。
就这样,苏钦朝小心的陪着玉城公主进了观音庙。
这庙宇与寻常古刹没有什么分别,都藏在层层叠叠的山林间。
庙中不但供奉着求子娘娘,亦有弥勒佛、九天玄女等,往来百姓络绎不绝,香火旺盛。
逛了大半天,尝了观音庙的斋饭,赏了庙后的花海,又陪人求了签。
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玉城公主总算要回城了。
苏钦朝看着远走的马车,松了口气。可算是把这尊菩萨送走了,跟上位者在一起压力还是很大的。
苏钦朝回城的路上,打定主意,以后还是在家里呆着。
以免出门遇到什么贵人,反正长安除了青楼楚馆已逛的差不多了。
回到家,天已经黑透了,观棋也已经把饭食热了两次了,见他推门进来,忙迎上去。
“少爷,您可算回来了,高大人傍晚的时候来寻你,见你不在,让我转告您,明日酉时一刻去他府上用晚膳,他有重要的事情跟您谈。”
“知道了.”苏钦朝净了手,招呼观棋一起坐下吃饭。
翌日
苏钦朝按时到了高府,用完膳,便被高之橒带到书房,高之橒小心的关上门,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
只见信上写了两个官职,一个是驻守雁门关的致果校尉,一个是福州司法参军,前者是正七品,后者是从七品下。
“这是?”苏钦朝目光仿佛化成了实质,激动极了,如若他想的没错这可能是他机会来了。
“这是朝廷刚空出来的两个缺,过几日就会被兵部放出来。”高之橒昨天一得到消息便急着找苏钦朝。
只要苏钦朝这边没问题,他就拜托岳父去举荐。
“我想去福州.”苏钦朝毫不犹豫,不是他不想驻守边关,而是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清楚的很,兵法什么的,自己只是略懂。
雁门关乃是九塞之首,重中之重,他怕自己担不起,此番大任还是交给能人吧。
福州挺好,上辈子都没机会去,福州就是福建,天气好,水果多,还可以看海,抓小偷什么的,很适合他。
“你想好了就行.”高之橒本来是希望他选雁门关,从军立功升的快,军中有人对他们都好。
好处大风险也大,外族时时侵扰,打起来可是要搏命的。
两人又聊了会,直到深夜,苏钦朝才告辞离开,本以为此事板上钉钉了。
没想到等到任命时,任命文书上写的却是雁门关致果校尉。
回去一问高之橒,才知道,徐侍郎确实举荐他去福州。
不过晚来了一天,福州在前一天就被人占了,只剩雁门关这个。
下次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只得领了这个。
这还是个急缺,令苏钦朝七天之内上任,雁门关与长安相距足有600多公里,路上就得花费5-6天,他必须立即出发。
回了家,随意收拾了些必要的,退了房,直往高府与高之橒夫妇告了别,就往雁门关去了。
一路上,他们途径临潼、渭南、澄城等地,一路上都没功夫细看,只知道沿途绵延不绝的高粱。
一直到第七日未时三刻才将将赶到雁门关,连口水都没喝,就急急向上官递了文书就任,生怕耽误了时间。
刚从主帅营帐出来,就遇上两人,看装扮约莫是将军衔,忙拱手敬拜。
“见过两位将军!”
“你就是新来的致果校尉?”其中一名足足高了他一个头的络腮胡大汉双手抱着几捆卷轴,语气满是怀疑。
“下官正是!”苏钦朝不卑不亢,抬头直视。
“这小身板,进来就校尉了?”他可是从百夫长做起,一刀一枪拼成游击将军的,足足花费了十余年。
“元武兄,别小看他,我听军师说苏校尉可是今年武举二甲第九名。以前还是文秀才呢,难得的文武双全。”
旁边那名年纪稍大些的清瘦汉子胳膊碰了碰对方的,使了个眼色,才接着说:
“这是元武,从五品游击将军,我是徐青山,也是从五品归德朗将。”
刚科举完没多久就被派官,还是如此要职,上面肯定有人,不要得罪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