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的叙述跟莫良缘说的并不完全一致,莫大将军仍是一言不发地,听得很仔细。
“那个假的叶纵现在还关在府里,”云墨跟自家莫叔父道:“良缘留着他,应该是想着在以后救叶纵的时候,这人可以派上用场,可现在叶纵被救回来了,那个假的?”
莫望北说:“他与叶纵是什么关系?”
云墨摇头道:“我问过他,他不肯说,但我看他与叶纵长得这么相像,他们应该是兄弟。叔父,当年叶纵的娘亲从蛮夷那里逃出,她应该是将叶纵带了出来,而这个假的她无法带出,只得将这个留在了蛮夷那里。”
莫望北没说话。
云墨说:“是不是问问叶纵?”
“杀了吧,”莫望北道。
云墨忙就领命道:“是。”
“还有什么事?现在都是谁在鸣啸关带兵?”莫望北问云墨道,显然在叶纵被救回来后,莫大将军对那个假的叶纵就不在意了。
云墨又跟自家叔父说起鸣啸关的事。
与此同时,莫良缘看着辛木玉道:“苍狼?这是什么人?”
辛木玉说:“就是假冒叶纵的人。”
“你们大妃要他?”莫良缘一挑眉头,道:“他是你们大妃的什么人?”
辛木玉冷着脸道:“莫大小姐,苍狼是我们大妃的手下,大妃既然开口要他,那大小姐不如就给大妃这个人情吧。”
莫良缘手搭在坐椅的扶手上,稍想一下,道:“情人?”
辛木玉差点没跳起来。
能让哲布泰特意点名要的人,自然不会无关紧要的人,这个苍狼母亲应是关内女子,这样混血在蛮夷那里是不讨人喜欢的,那么在铁木塔的眼皮底下,苍狼不可能得重用,那么哲布泰为什么要看重这个苍狼?
莫良缘看着辛木玉摇一下头,道:“哲布泰有杀大汗的胆子,她当然也有养情人的胆子,你们义玛部落靠着这个大妃享荣华富贵的同时,也在陪着这个大妃冒险呢。”
莫良缘这话,让辛木玉无言以对。
“我若是你,在回去的路上,我就杀了苍狼,”莫良缘又道:“为部落除掉一害。”
辛木玉挺直着腰板坐在坐椅上,她想杀了苍狼,可她不敢,部落里没人敢违抗哲布泰的命令,苍狼一死,哲布泰是一定会查的,谁能保证哲布泰查不出凶手来?
“不过我看你不敢,”莫良缘这时道:“你怕哲布泰。”
辛木玉嘴唇一颤,仍是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叫苍狼,”莫良缘小声嘟囔了一句后,又跟辛木玉道:“哲布泰还有什么要求?”
辛木玉木着脸道:“没有了。”
“我考虑一下,”莫良缘说:“在我这里的大夫确定我父亲无事之前,木玉夫人你要在我这里多待几天。”
辛木玉不能说不行,现在面对莫良缘,就算莫良缘不说什么,她也感觉紧张,这人似乎长了一双能看透一切的眼,让她无处遁行。
莫良缘站起了身,喊了两个侍卫进来,道:“给木玉夫人准备饭食,让管家就在这院里给木玉夫人安排一处住处。”
“是,”两个侍卫异口同声地领命道。
辛木玉说:“大小姐,我要见巫。”
“回去的路上,你有的时候与巫说话,现在就不必了,”莫良缘说道,见辛木玉还要说话,便竖了右手食指冲辛木玉摇了摇,莫大小姐说:“若是我父亲不好,你与巫又见过面了,你说到时候我是只杀她,还是连你也一块儿杀了?”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辛木玉愕然问。
莫良缘脸色一沉,道:“我父亲若是出事,我连哲布泰都不会放过的。”
连大妃哲布泰都不放过,那自然就不会放过她辛木玉了,木玉夫人往后倒退了几步,但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后,辛木玉便涨红了脸,她这怯露得太明显了。
莫良缘又看了辛木玉一眼,道:“木玉夫人你还有事吗?”
辛木玉摇头。
莫良缘快步走出了小厅堂,这步子跟姑娘家的莲步轻移一点也搭不上边,看在辛木玉这个关外女子的眼里,她没瞧出什么不好来,将门之女不应该就是这样的?
巫这时还被院中,莫良缘出了小厅堂,便命迎到她跟前的周净道:“将她关起来。”
周净点头就要走。
“不要再打她了,”莫良缘又说:“别把人打死了。”
周净说:“小姐,你真要放过这个女人?”
“你信她那一套吗?”莫良缘问。
“鬼神啊?”周净说:“她要真能通鬼神,她还能被属下揍?属下不早就挨天打雷劈了?”
“那不行了?”莫良缘笑一下,小声道:“就让她回去,铁木塔身边也是有大巫的,她帮着哲布泰,她未必能占到便宜。”
周净挠一下头,领命走了。
莫良缘站在菩提树下,看着周净将巫推掇着进小屋。蛮夷的王庭自然是越乱越好的,所以就算心里不想留巫这条命,莫良缘还是决定放巫回去,有这个当巫的族姐在手,哲布泰才有替儿子阿格争王位的底气啊。
一个侍卫这时从莫大将军的卧房里出来,看见莫良缘站在菩提权树下,这侍卫跑了过来,给莫良缘行礼之后,便小声禀道:“小姐,大将军让属下跟您说,要杀了那个假的叶纵。”
莫良缘眉头一挑。
侍卫见莫良缘不说话,便站着没走。
“我去见我爹,”莫良缘说:“你等一下。”
看来自家小姐是不想杀假叶纵了,侍卫不敢多问,只点头应是。
莫良缘进了父亲的卧房,撩开竹帘,就看见云墨站在灯台前,在换蜡烛。
莫望北合眼躺着,他如今精神不济,与云墨说完话后,莫大将军就感觉疲惫,困倦,脑子里思考不了事情,只想睡他一觉。
云墨见莫良缘往床榻上望,忙小声道:“孙大人回来看过了,说大将军这样是正常的,让我们不用担心。”
“好,”莫良缘应道。
听见女儿的声音,莫望北睁开了眼睛,只觉双眼上好像蒙着一层白雾,让他视物不清。
云墨从床前的铜盆里拧了热巾,给自家叔父捂了一会儿眼睛,一边跟莫良缘道:“这也是孙大人教的法子。”
莫良缘心头一紧,声音有些发颤地道:“我爹的眼睛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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