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半。
杂货铺关门收工,我和堂妹慢悠悠的走路回家。
真的也只能慢悠悠的走,因为脚踝扭伤还没好,今天又去了一趟医院换药,结果再次花去一百多块,心疼死了。
回到小区的时候,又碰上刚好回家的谢贵亮,他让我去他家坐坐,我去了。
来到谢叔家,老爷子正在煎药。
我再次提醒道:“叔,这案件办完了一定得带谢爷爷去一趟医院。”
谢贵亮看着我,迟疑一下才开口:“好,案件有一点眉目了,但始终锁定不了最终的嫌疑人。”
我随口就说:“有那么复杂吗?肯定是她男朋友杀的。”
“哦?怎么说?你又不知道具体案情。”
“直觉,你想啊,她一个人在这里租房住,天天待在家里唱歌跳舞的,能有什么仇人?肯定是情感纠葛之类的才导致对方痛下杀手。”
“行啊!晓东你的直觉很准,你不去当警察真是可惜了。”谢叔赞叹道。
我赶紧摆摆手,“我这人比较懒散,不适合当警察,还是守着我的小铺面好了。”
“晓东,你是年轻人,我请教你一个问题,现在专案组调查发现有一个嫌疑人跟撞到了你的那个人身形很接近,但是他有明显的不在场证明,苏伶花死亡的时候他还在外地发信息给受害人,这是怎么回事?”
我连想都不用想直接就回答他:“这很简单,发信息可以远程操作啊,又不是什么难事。”
“真的可以吗?”
我理解谢贵亮,他都四五十岁的人了,对电脑、智能手机等都不怎么熟悉,所以对远程协助、屏幕共享、联机操控等都不懂。
于是我就简单跟他介绍了一下这些东西。
谢贵亮在懵懵懂懂的理解之后就说:“是这样的,那名嫌疑人在距离此地八百多公里之外的洛水市,他与我们描摹的嫌疑人是最接近的,她与受害者有情感和经济纠葛,也就是说他有作案动机。”
“他于案发当天中午发信息给受害者,说是下午出发来咱们东龙市与她会面,但是在晚上九点钟又发信息说是有事来不了,约在第二天再来,那受害者也回复同意了。”
“还有,在案发当晚嫌疑人在九点四十分钟的时候还发了一条信息给受害者,那时受害者已经是死亡了。”
“我们发了协查函给洛水市当地的派出所,让他们帮忙调查嫌疑人当晚的行踪,反馈回来的信息是,那人从中午开始就一直在办公室加班,并没有离开过办公室,他在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还在朋友圈发了一条办公室加班的照片。”
“他那是一个设计公司,他是设计师,晚上加班是常有的事,所以其他员工都没有在意,见里面灯亮着,都跟派出所民警反馈说是其人一直在加班,这样,得到了当地派出所的反馈,我们这边也就没有把他列为重点嫌疑人。”
“哦,对了,当天他的私家车也没有动过,一直停在停车场,直到第二天早上上班之后,他跟公司领导打招呼之后才回家去休息。”
……
我叼着烟静静的听,直到谢叔不再说话,才问道:“叔,你还是怀疑他?”
谢叔搓了几把脸,有些疲倦,“他真的与描摹的嫌疑人太像了,我只是有些不甘。”
我对破案不熟悉,想了一下,问道:“那现在你们警方都没有找到指纹、dNA什么的吗?”
“没有,通通都没有,嫌疑人应该做了精心的准备,现在也没有找到作案工具。”
证据太少,几乎没有,确实很难破案。
“叔,能不能带我去现场看看?”
谢叔抬头看看我,有些疑惑,“那现场还封锁着,进去不了,你想去干什么?”
我想了一下,“就看看,看有什么发现,连到门口都不行吗?”
谢叔又搓了一把脸,“我没权力让你进入房子里面,但走到门口应该可以,我试试吧!”
于是,谢叔又披上警服,带着我去了21栋。
靠近7楼受害者租住的房子,有两个民警在守着,谢叔向他们出示了证件,说了一阵,得到许可,只能隔着门站在门口看。
我跟谢叔来到门口,我开启透视眼,透过房门仔细看向里屋。
我主要是要寻找嫌疑人的足迹,很快就看到了几个圈出来的足迹,有完整的,也有模糊的、凌乱的。
就两个人的足迹,一个是死者的,另外一个就是嫌疑人的,我牢牢记住了足迹的样子。
再看了一下房子里面其他的地方,没什么发现,于是就和谢叔走了。
下楼之后,谢叔问说:“回家吧。”
我摸出两根烟,递了一根给谢叔,“叔,我想试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的踪迹,说不定破了案你可以扶正派出所所长。”
“晓东,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没那么容易的,回去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走!我们去找找看。”说着我就一步一顿往小区外面走去……
“哎!晓东,你去哪里?”谢叔跟上来问道。
“先到我被鸟砸的地方。”
谢叔摇了摇头,“好吧,我陪你去。”
来到当晚我被鸟砸的地方,我问道:“他往哪个方向走?”
谢叔不假思索就说:“应该是往前,然后拐进安置区那一片房子的巷子里,因为这条道路前后的监控探头都没发现他的踪迹。”
“好,出发!”
我朝前走去,那里有一条巷道进入安置区,安置区是开放式的,整片区域道路纵横交错,出口很多,我仔细寻找着凶手的足迹。
十分钟后,在我的透视眼下,终于发现了一个凶手足迹,我用石子标记了一下,然后在附近继续搜寻。
五分钟后在距离三十米远的地方又发现一个足迹,然后沿着这条路线继续搜索下去,很快又有了发现。
就这样,我一路沿着足迹往前走,谢叔则是紧跟在旁边,我们发现凶手逃跑的路线都是比较偏僻的地方,想必是踩过点的。
但也正是这样,让我更加容易通过透视眼找到那些足迹,如果是人来人往的路线,估计足迹早就磨灭了。
从一个小道口走出安置区,又顺着足迹穿过一个城中村,来到了外环路上。
又走了一段路,来到外环路的一个拐弯处之后再也没有了发现。
前前后后找了半个钟头都没有,我就对谢叔说:“叔,只能追到这里了,估计是他在这里上车离开的,从这个方向来看,应该是出城方向。”
谢贵亮想了一下,“你看下车轮印,看一下哪个是他的车,还有踪迹吗?”
我又来到拐弯处,这里有一小片草皮地,可以停靠辆小车这样。
我仔细观察着,想着凶手从哪个位置上的车,这里有他的几个脚印,足迹有些乱,他在干嘛呢?
旁边有几道车轮印,不知哪一个是他的,我点了一根烟,就蹲在路边看起来。
“叔,这个地方有几个杂乱的脚印,说明他在这里停留了一下,不知是什么原因。”我指了一个地方说道。
“换衣服!”谢叔不假思索马上就说道,接着马上又说:“换衣服一般都是在车后门位置!”
还是谢叔有经验,他这一提醒,我就比较容易找到属于凶手的车轮印了,“叔,有纸笔吗?”
“有!”说完就递给我一个本子和笔,“还要什么?”
我想了一下,“尺子。”
“哦,那个没有,我去找城中村借。”说完就跑过去了。
这个点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也是够拼命的,我都有些佩服谢叔的工作精神了,可惜他一直没有升上去。
我在本子上大概描绘了一下轮胎的胎纹,画得不好,这不是我的强项。
哦,好像我也没有什么强项。
又检查了一下,发现四个轮胎的胎纹有一个不一样,不是很懂,但还是如实画了下来。
不一会,谢叔就跑回来了,拿了一根裁缝用的那种软尺。
我接过软尺就量起来,胎宽22cm,并写在本子上。
“215轮胎!应该是车子停下来宽了一点。”谢叔在旁边说道。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从来没注意过。
“再量一下轴距,哦,就是前后轮胎的中心距离。”谢叔又提醒道。
轮胎印肉眼几乎不可见,又是晚上,所以我只能拉着谢叔的手把软尺的一头放到指定的位置,我再在另一头量起来,2.72米,我又记在本子上。
接下又量了前后的轮距,1.6米。
忙完这些,谢叔拿过本子,像捡到宝了一样,非常兴奋,又开始打电话给他的那些手下开始安排工作。
不多时,有两辆警车来到这里,谢叔安排一辆将我送回去,而他则要开展其他工作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我简单洗漱一下就睡了。
这一个晚上我睡得很安稳,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挖我的眼睛和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