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人在皇城司官衙之内随意杀人,又依仗我父皇恩宠,到处仗势欺人,无人敢惹,就连我皇兄亲族那边也去作怪耍泼,我亦有所听闻,可是此人?”
大内总管李彦依从寒露帝姬话语中听出恨意,立刻添油加醋说道:
“寒露帝姬所言不错,这皇城司使李牧之乃是禁军出身,因擅长谄媚,极会讨好圣心,莫说朝中大臣似太师蔡京之辈,就是老奴以及杨戬这等官家体己之人,都不及李牧之大人逢迎之道万分有一,只能是高山仰止,望其项背,受其羞辱,官家亦被此人蒙蔽圣听。”
“此人仗着官家宠幸,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现已然是怨声载道,百姓恨之怨之,却又无可奈何,适才还对我等不给好脸色,端的好大的官威,真是个恶脾气,帝姬见了千万躲着些。”
寒露帝姬听了气愤不已,嗔怒道:
“原来是这般,我道这厮怎么长得天大的胆子,原来是个曲意逢迎的奸佞之辈,下贱的武夫!”
“他须别惹到我,不然我定让父皇杀了这厮,也算是为老百姓除了一害。”
大内总管李彦低头窃喜,躬身继续道:
“有理,有理,帝姬果然是后宫之中最为聪慧正气的公主,老奴佩服,若能为百姓出气,百姓必然为帝姬树立一个生祠,感念帝姬恩德。”
寒露帝姬听了十分受用,心中想着日后有机会必定要寻李牧之这下贱武夫的麻烦。
大内总管李彦又交代了几句明日观音寺进香之事后,便去了郓王府邸。
李牧之返回皇城司,立时派人着手办理寒露帝姬、长乐帝姬明日观音寺进香之事。
在宋徽宗赵佶一朝,后宫未及笄的帝姬都不许见外人,可见皇帝赵佶对帝姬的偏爱。
再者李牧之也打听来皇帝赵佶最是宠爱寒露帝姬和长乐帝姬,李牧之为了讨好寒露帝姬、长乐帝姬,等同讨好皇帝赵佶。
放下皇城司所有大小事务,就连天罗地网计划都停了,此等本来是小事,可大内总管李彦却说梁山贼寇盯上了寒露帝姬、长乐帝姬。
虽说是空穴来风,可李牧之一想到梁山泊那群杀人吃人不眨眼的贼寇,以黑旋风李逵为最,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李牧之不得不精心应对。
安排布置一天,夜来又在府中打熬筋骨,有事则长,无事则短,不觉光阴迅速,一夜过去。
东方既白,李牧之率领亲从官上一指挥、上二指挥共一千人,罗丑奴暗中保护,曹达华亲随伺候。
东华门外,早有大内总管李彦带着十个黄门等候,见李牧之带大队人马而来,便对李牧之等人交代道:
“李大人,寒露帝姬昨日交代,随行人员不得抬头偷看寒露帝姬和长乐帝姬,尤其是寒露帝姬最是反感男人,若是吃罪了寒露帝姬,后果自担。”
李牧之心中疑道:寒露帝姬厌恶男人?呵呵,她若是讨厌男人,昨日何必帮我藏于石榴裙下,百般纠缠,简直胡说八道!
可李牧之不得不从,又对着皇城司一千人等交代已毕。
约摸一壶茶的功夫,禁军抬着一顶足够坐三人的华贵轿子抬至东华门。
李牧之率众纷纷下跪行礼,唱个喏:
“恭迎寒露帝姬、长乐帝姬。”
“免礼,出发!”
轿子里传出两个女子的声音,其中一个李牧之听得真切,熟悉无比,正是昨日救他的“寒露帝姬”的声音。
李牧之随之起身,凑到大内总管李彦身旁低声询问道:
“李总管,为何寒露帝姬和长乐帝姬挤在一个轿子里?莫不是皇城轿子不多?”
大内总管李彦自然知晓李牧之还被蒙在鼓里,不知昨日被长乐帝姬玩耍于股掌之中,可利用此事大做文章,制造李牧之和寒露帝姬之间的误会,便随口说道:
“这个我哪里省得,估计是长乐帝姬好玩吧。”
“现在长乐帝姬和寒露帝姬交给你们皇城司,千万不得出差错,出发便是。”
李牧之便骑上马,命令皇城司军健从禁军手中接过轿子,鸣锣开道,向着东京城外观音寺而去。
一路上,李牧之骑马在一旁保护,一千余人左右护卫,惹得周遭百姓纷纷侧目。
直到出了东京城开远门,轿子内的长乐帝姬便玩心大起,手脚早已闲不住。
两边一千多皇城司公人靠近轿子的纷纷低头,李牧之骑马之时,轿子里便探出一只玉手来撩拨李牧之。
李牧之想都不用想,便认为是“寒露帝姬”,便换行到了另一边,可谁知道李牧之刚到轿子另一边,那只纤纤玉手再度探出,不但撩拨李牧之,还趁着李牧之不注意,从其手中夺了马鞭,抽打李牧之。
这一路上搞得李牧之不胜其烦,好在观音寺距离东京城不远,位于汴京西北的一座半山腰上。
一个半时辰以后,赶在巳时(9 时至11时)之前抵达观音寺。
这一日观音寺提前收到皇城司命令,不对外开放且里面僧众一干人等皆规矩在各自僧堂念经,不得冲撞寒露帝姬和长乐帝姬。
除了观音寺老方丈一人之外,沿路五十米就有皇城司军汉站岗保护。
行至观音寺门口,老方丈亦是得道高僧,不动凡心,一直低头,引着寒露帝姬、长乐帝姬进入观音寺大殿上香,为亡母进香祈福,永生极乐,再造阴德。
李牧之、罗丑奴、曹达华便在观音寺门口等候。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还不见寒露帝姬、长乐帝姬出来,心急之下,便进入观音寺查看。
却看到寒露帝姬、长乐帝姬竟然跟着观音寺方丈为亡母诵念《金刚经》,这才诵念一半,李牧之偷看背对着他的寒露帝姬、长乐帝姬前的案牍,上面还摆放着未曾打开的《地藏经》《法华经》。
李牧之心生不悦,低声喝骂道:
“这些权贵之人着实可笑,不问苍生问鬼神,却来消磨我的大好光阴,着实可恶!罢罢罢,这里交给罗丑奴看护,来的路上,看此间山脉风景秀丽,瀑布飞流,小溪流水,灵狐仙鹤,奇猿怪鹿,端的心旷神怡!”
李牧之便走出观音寺,把保护寒露帝姬、长乐帝姬的事务交给罗丑奴,又给手下几个勾押官交代之后。
这才放心领着曹达华四处游玩,行至一处山中溪流,李牧之走的也累了,来时看到山脚下一众街市房产皆归观音寺所有,住的各行男女皆是观音寺的租客。
观音寺便宜租赁,各行男女以此做生意的勾当为生,李牧之便派曹达华去山下街市借来鱼竿,买些酒肉以食盒盛装,在此钓鱼欣赏美景,心旷神怡,好生歇息,岂不美哉?
李牧之在此等候,曹达华骑着李牧之马匹半刻钟一个来回,一手持鱼竿,一手提食盒,陪着李牧之钓鱼怡然自乐。
前面一条溪流,远处一处瀑布,附近秀美林子,李牧之吃了几口酒肉,便忙里偷闲,在此钓鱼,好不享受。
罗丑奴观音看护寒露帝姬、长乐帝姬周全,曹达华在附近凉亭下守着食盒歇息。
如此半壶茶的功夫,李牧之吊了两条大鱼,忽然之间,附近山路来了两个行色匆匆之人。
前者是一个黑矮胖、三十六七的汉子,小吏打扮,还未至跟前,口中轻喝一首定场诗:
“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
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后者乃是一个手持双斧的黑汉子,一脸凶相,十分怕人。
小吏在前引路,行至凉亭下先找曹达华说话,上前唱个喏,躬身行礼道:
“老管家,敢问那边钓鱼少年可是皇城司使李牧之吗?”
曹达华对于陌生来人十分警觉,今日观音寺不曾对外开放,山下牌楼特有观音寺告示,这两个黑汉子来此作甚?
曹达华摸着胡子盯着奇怪来人上下打量一眼,试探道:
“二位是什么人?如何敢提我家相公名讳?”
那黑胖小吏赔笑道:
“小可乃是郓城县小吏,奉本县相公台旨来东京公干,听闻仁义无双东京第一好汉李牧之大人来了观音寺,今日特意来此寻他,还望管家通传。”
那小吏说罢,从袖中掏出一锭十两雪花银,往曹达华手中塞去,李牧之严于律己,早有规定身边之人不得收受贿赂,曹达华哪里敢收,推拖回去,本欲痛斥,但来人态度诚恳,一直赔笑,故而不耐烦道:
“公人稍等,我去通传相公,见与不见,全不赖我。”
黑胖小吏欢喜不已,再度行礼感激:
“李皇城使见不见小可,全在李皇城使,与管家并无干系,劳烦管家了。”
“那你们两个在此等候片刻。”
曹达华便去给李牧之通传,蹑手蹑脚走了过去,生怕惊扰了李牧之钓鱼雅兴。
那小吏一旁的凶恶黑汉子立时不爽,就要发作,呱噪道:
“哥哥,那个李皇城使是个什么鸟人?也敢让哥哥在此等候?若是依着俺,提着那鸟人前来跪下见哥哥才舒心。”
黑胖小吏瞪着凶恶汉子低声训斥道:
“李皇城使仁义之名不在我之下,又是我的亲族,你若再敢胡说,且自己下山上,休要坏我好事。”
“哥哥如此说,俺闭嘴就是。”
那凶恶黑汉子这才安静等候。
曹达华行至坐在石头钓鱼的李牧之旁边,附身耳语了几句。
李牧之听了看都不看,听说有郓城县小吏来找他愣了一下:
“山东郓城小吏?那里距离东京千里之遥,这厮居然来找我?”
李牧之并未多想,只是欢乐一笑,打趣道:
“该不会是被称为山东及时雨,仗义呼保义的孝义黑三郎宋江吧?”
曹达华听了陪笑道:
“老爷,您这玩笑开到天宫南天门了,那宋江早就落草为寇,乃是梁山泊匪首,如何敢来东京寻死?”
“您可是冥界大仁大义的地藏菩萨,他不过是梁山穷凶极恶的短命小鬼。”
“莫不是他活的不耐烦了,来寻您的麻烦?那倒好,你这尊地藏菩萨好生超度了他,免得那厮再作恶。”
李牧之想着远近并无大事,前后都是忙里偷闲,便起身向两位来人走去。
“也罢,那我就见见他们,你来替我钓鱼。”
曹达华接过鱼竿,安心垂钓,李牧之悠闲走向那二人。
只是走的进了,乍一看,倒令李牧之不由得一惊。
前面一黑矮汉子,眼如丹凤,眉似卧蚕,滴溜溜两耳垂珠,明皎皎双睛点漆。
唇方口正,髭须地阁轻盈;额阔顶平,皮肉天仓饱满。坐定时浑如虎相,走动时有若狼形。
年及三旬,有养济万人之度量;身躯六尺,怀扫除四海之心机。
后面一手持双斧的黑汉子,黑熊般一身粗肉,铁牛似遍体顽皮。
交加一字赤黄眉,双眼赤丝乱系,怒发浑如铁刷,狰狞好似狻猊,天蓬恶杀下云梯。
李牧之一看到这二人心中耻笑道:
哪里来的挖煤之人,竟然找我?
待李牧之行至长亭下,二人跟前,端坐在石凳之上。
黑矮小吏上前唱个喏,躬身行礼,只是那屁股恨不得翘到天上去:
“恩相可是大名鼎鼎仁义无双的东京第一好汉皇城司使李牧之?”
李牧之点头微笑道:
“正是在下,不知你们二位是何人?在下有言在先,从不安插亲信,你们若是挖煤之人,还请令投他处。”
哪个知道李牧之刚说罢,站在最后手持双斧的黑大汉不悦道:
“你是哪里的官老爷?竟然敢说我家哥哥是挖煤的?”
黑矮小吏立刻呵斥道:
“你这黑厮,不得对李皇城使无礼。”
然后对着李牧之行礼赔罪:
“李大人见笑,此人乃我愚蠢义弟,有些暴躁痴傻,说话也不中听,还望李大人千万恕罪。”
李牧之摆手无所谓道:
“好说,好说。”
黑矮小吏见李牧之果然如外界传言心胸宽广,待人接物皆是上品,从不摆官架子,立刻凑到跟前低声道:
“不知李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写的太垃圾了,没看人啊,再坚持一下,实在不行只能太监了,只是觉得对不起一直追读的看官老爷,好纠结,给一直支持的义父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