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之在家养伤之际,深知自己虽然对皇帝有救命之恩。
但晓得徽宗天子却是个昏庸无能、自私歹毒之辈。
表面上无心的一句夸赞,令李牧之陷入了危险之中。
李牧之心中计较一番,若想从北宋六贼手底下活过去。
李牧之必须后发制人。
他先是通过之前刺杀皇帝兵刃上的老六字样。
找到了汴京城外老六铁铺。
询问之下,说之前有一伙人让他打了十几把长刀。
那一伙人就住在附近的村舍里。
李牧之悄悄监视,结果发现那一伙人与皇城司张思德秘密见面。
这一下让李牧之豁然开朗:
为何刺客能轻松进入皇宫?
为何刺客对皇城如此熟悉?
为何能轻松找到皇帝赵佶?
为何身为北宋特务机构皇城司过去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破案?
原来是出了内鬼。
李牧之谨慎处置,秘密跟踪了十多天。
就在昨天让殿前司金枪值的手下将皇城司公事张思德抓捕。
经过一番审问,皇城司公事张思德供认不讳。
李牧之有了人证,物证,立刻将皇城司公事张思德的同党用那把刀当众诛杀。
这便是事情的经过。
徽宗天子听后震撼之余,对李牧之更加欣赏。
亲自搀扶起李牧之:
“爱卿,难得你一片苦心、忠心。”
太师蔡京等人却依旧不信。
同时进言道:
“陛下,这人善于伪装,胡说八道,陛下断然不可轻信!”
“请皇城司公事张思德出来对峙。”
“要不然就是他信口雌黄,故意讨好圣心。”
徽宗天子一脸期待道:
“爱卿,你看……”
李牧之此刻可以说是肆无忌惮,对着蔡京等人挑衅道:
“各位大人确定要见张思德吗?”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太师蔡京等人却反笑道:
“怕是你屈打成招,不敢将张思德请出来见人。”
“亦或者你已然杀人灭口了。”
“哈哈哈哈!”
李牧之不需在隐藏什么。
“陛下,各位大臣稍等。”
李牧之走到旁边一个不显眼的地窖内。
将捆绑住上半身堵住嘴巴的皇城司公事张思德拉了出来。
太师蔡京等人见状立刻大喜。
急不可耐的对着张思德明示道:
“张大人,你快说!是不是李牧之这恶贼滥用职权对你言行逼供,屈打成招。”
“你有什么冤情,快对陛下说明!陛下一定替你做主。”
徽宗天子着急,生怕李牧之说的都是假的!
但是李牧之却不慌不忙得意一笑。
扯下了皇城司公事张思德嘴里的布。
皇城司公事张思德立刻对着徽宗天子、太师蔡京等人破口大骂:
“赵佶,你这昏庸无道的狗皇帝!”
“为修艮岳,你那心腹大臣蔡京的小儿子和高俅的干儿子押送花石纲,路过我家门。”
“我妻女长得姿色不错,正巧我妻女就在门口,可怜我妻儿被蔡京之子、高俅干儿子当众调戏。”
“致使我妻女羞愤自杀。”
太师蔡京、高俅闻言寻思道:
还有这等事?
徽宗天子则一脸无辜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朕呢?朕自然会替你做主?”
“呸!”
张思德继续骂道:
“你只知道寻花问柳,求仙问道,哪里在乎百姓的死活!早就被这些奸臣蒙蔽了。”
“我大宋迟早毁在你的手里!”
宦官杨戬赶紧对着左右禁军命令道:
“押下去。押入死牢。”
“狗皇帝……狗皇帝……”
张思德在骂骂咧咧之中被押去死牢。
这一刻。
两班文武,哪个还敢说话?谁人还敢出声?
唯独李牧之胆气最壮:
想杀我?可笑至极。
今日不借着皇帝之手狠狠地打你们的脸。
我就不叫李牧之!
徽宗天子早已气的脸色紫青,浑身微微颤抖。
太师蔡京、太傅童贯、太尉高俅心叫不妙:
不妙,本想着杀了李牧之,结果被这厮借张思德之口狠狠地扇了我们的脸皮。
最关键的是得罪了皇帝。
徽宗天子愤而起身,指着太师蔡京、太傅童贯、太尉高俅怒斥:
“蔡京!你不是要弹劾李牧之贪赃枉法、滥用职权吗?”
“童贯,你不是弹劾殿前司金枪班指挥使李牧之,滥杀无辜,引发民怨吗?”
“高俅,你不是弹劾殿前司金枪班指挥使李慕白,私藏刺杀兵刃,意图谋反吗?”
太师蔡京、太傅童贯、太尉高俅纷纷下跪磕头认错:
“老臣不敢,老臣糊涂。”
徽宗天子又看向外面的之前弹劾李牧之的百官:
“你们不是要李牧之死吗?”
后续百官纷纷下跪磕头认错:
“微臣不敢。”
宋徽宗赵佶自继承大统以后。
第一次面临群臣逼宫,说实在的,宋徽宗赵佶内心着实有些怕了。
宋朝本就是重文抑武,文官勾结联合,结成党羽,意味着对他的皇权的削弱和对他本人的挑战。
这种事情是任何一个皇帝所不能容忍的。
为此,徽宗天子走到小院的主室内。
“李牧之,你且过来,朕有话对你说。”
“是,陛下。”
李牧之走到主室门口跪下听令。
徽宗天子双手背负看向李牧之:
“李牧之,自今日起,朕替你撑腰!”
“你日后滥用职权、贪赃枉法,朕赐你特权,我大宋开国以来只有你一位!”
“你若不贪赃枉法,滥用职权,如何对的起今日之事!这一肚子的委屈,朕都替你心寒。”
“日后谁说你意图谋反,滥杀无辜,朕绝对不信!”
“即日起,朕抬举你为皇城司公事。”
“皇城司公事共有三位,你为最大!”
“今日起,你完全可以代表朕!好好替朕监查百官。”
“若再有作奸犯科者,先斩后奏!”
“你也不用住这里了,之前朕的端王府送与你。”
不过根据李牧之细细的观察。
从徽宗天子的眼神、语气、细微动作分析得出:
此番赏赐完全是言不由衷,并非发自内心真正的欣赏和重用。
徽宗天子之所以抬举他,完全是因为以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等文官集团的逼宫。
李牧之虽然没有做过皇帝,但对古往今来、帝王将相的历史还是知道一些。
宋徽宗赵佶给他各种特权,视为心腹,让他监视百官,对文官形成一种威胁。
说白了,皇帝赵佶之前提拔蔡京、童贯等人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各种私欲,贪图享乐。
也就是皇帝赵佶的钱袋子,替他们背负各种骂名。
而此刻,提拔李牧之实际上为了平衡朝堂文官,就如明朝皇帝重用太监、锦衣卫一个道理。
其实徽宗天子哪个都不信任,只不过为了自己的皇权稳固。
以帝王心术,保持各方面权利平衡,之所以给与这些特权,便是让李牧之猖狂嚣张。
成为一个噬咬文官集团的恶犬,与六贼乃至于其他权臣争斗的棋子。
若是什么时候用的不顺手了,借机杀了李牧之,反而坐收了美名。
只有文臣内斗的激烈,他这个皇帝就做的越稳。
徽宗天子只是一个善于帝王心术的无能皇帝。
往日高高在上,今日之举,今日意图,完全没有逃过李牧之的眼睛和猜测。
得国易,以术驭臣下,致国无忠臣,以私德论好恶,二世而亡。
李牧之已然敏锐的察觉到北宋灭亡的端倪。
既然宋徽宗赵佶使他当成了咬人的疯狗,权力斗争的棋子。
李牧之决心好好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
直到将来有一天,纵然是宋徽宗赵佶也无法撼动他的权势!
看穿一切的李牧之仍旧装的十分激动,立刻跪下谢恩:
“多谢陛下隆恩。”
李牧之在谢恩的时候故意冷冷地看了一眼北宋六贼蔡京、童贯等人:
即便是皇帝不让我当咬人的疯狗。
于情于理,于国于家。
我都要好好收拾你们!
李牧之那个杀意滔天的眼神看的蔡京等人心中惧惊:
陛下对李牧之到底说了什么?
休矣,我等联合逼宫乃是为了不让李牧之受宠幸。
可是看陛下的样子似乎有意抬举李牧之。
日后若是不除,今日之事必然遭其报复。
徽宗天子又走出屋子对着蔡京等大臣训斥道:
“尔等私下做的什么勾当,朕一清二楚。”
“别以为朕离不开你们!”
“没有了你们,还有更为忠心的李牧之!”
“他救了朕的性命,又忠心除去谋逆反贼。”
“乃我大宋第一臣!”
“有赏必有罚,罚尔等俸禄一年,好生反省。”
“哼。”
徽宗天子这就甩袖离去。
李牧之大失所望:
好你一个宋徽宗,这六贼所犯罪行,罄竹难书,你竟然只做简单处理,张思德骂得好,当真是狗皇帝。
“谢陛下隆恩,我等一定好生反省。”
太师蔡京、太尉高俅、太傅童贯等宋国所有权臣在目送徽宗天子离开之后。
本着能屈能伸,假意麻痹的想法。
立刻起身谄媚地将李牧之簇拥起来,先假意为今日之事道歉。
极尽谄媚之能事。
“李大人,之前是我们错了,以后还望多多海涵。”
“李大人,老朽这里有十万两银票,要不然您先花花?”
“李大人,我府上有西域来的歌姬,要不一并送上?”
后面的几百宋国大臣更是看傻了眼:
我等平时阿谀奉承的六大权臣竟然奉承起了小小的李牧之!
难不成我们也要给这个不入流的小官做狗?
就在今天,李牧之从必死之局扭转乾坤,反败为胜。
不但摆脱了卑微弱小任人欺压的命运。
更是一跃成为北宋当下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竟然从一介禁军头领成为碾压北宋六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而徽宗天子对他说的密语,更是李牧之横行官场无所顾忌的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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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汴京,总共分为宫城,内城,外城。
宫城就是皇宫。
皇宫正大门宣德门前面便是宋朝朝廷主要办事机构:尚书省、秘书省、枢密院、开封府等。
而内城的话,则是属于达官贵人居住之地,不管是皇亲贵族,还是稍微有点品级的文武百官们,都是居住在了这内城之中,这也是方便文武百官上朝及时。
而皇城司位于开封府对面。
曾经在宋太祖赵匡胤、宋高宗赵光义在位时期。
乃至于宋神宗时期。
皇城司皆是北宋最凶险的紧要去处。
凡路过这里的文官、武将、老百姓都是避之不及。
即便是路过也是低着头。
在此以前,皇城司门口的街道称为鬼街或者低头街。
可见皇城司的威慑力是何等强大。
可是现在,皇城司除了掌握两班文武、搜查百官贪赃枉法的证据,顺势敲诈勒索之外。
就是朝中权重和太子监察两班文武的棋子。
一跃从殿前司金枪值指挥使升为皇城司三大公事之首的李牧之。
在皇城司主殿内坐了一早上。
只看到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吏进进出出,不过是为了花钱洗去自己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的证据。
北宋腐败已然至此。
李牧之看的心惊:
如此下去,北宋离灭亡不久了!
不过这里是我的地盘!权由我说了算!任何人不得染指!
左右伺候的勾押官、押司官看了看时辰。
善意提醒道:
“李大人,快到午时了,该吃饭歇息了。”
李牧之柔和笑道:
“咱们这皇城司不是还有两位公事大人吗?”
“怎么一早上了,都没有看到人?”
勾押官立刻陪笑道:
“李大人,您说的是闻达大人和今日补缺上来的石德利大人吗?”
“……”
李牧之没有好脸色,冷面不答。
押司官感觉到了异样,立刻回道:
“闻达大人和石德利大人昨晚似乎在青楼查办别的案子,估计还在睡吧。”
李牧之呵呵一笑,没有发作:
当我是猪?今日本官初来乍到,不来迎接也就罢了。
居然当着本官的面渎职厮混!眼中便没有我!
“嗯,本官知道了,对了,你们两个领本官去档案室。”
勾押官和押司官疑惑地看向了李牧之:
“李大人为何突然要看档案?”
李牧之随口回道:
“本官刚刚到任,对尔等皆不熟悉,皇城司几千人马,本官又不能一个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