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完宋家的事,陆瑶又与她说起了昨日面见孟夫子的情形。
“孟夫子给了我三日时间,让我通过棋艺考校,而后搬去雕刻院那边,跟他学习雕刻。”
“三日时间,就你目前这棋艺水平,你觉得可能吗?”柳霏直言道。
“所以,我打算跟着宋夫子再学习两日。你不是说陪我一起去的吗,今日傍晚,咱们便一块去棋艺院找他吧!”
“好,晚些时候我再过来找你。”
傍晚时分,陆瑶和柳霏两人相约来到棋艺院。
为了不打扰陆瑶学习,柳霏并没有陪她一同进入棋艺室,她在棋艺室外的凉亭中,选了一个可以透过门窗,瞧见棋艺室里面情形的位置,坐下来看书。
陆瑶进入棋艺室的时候,棋艺班还有几个学子正在对弈,宋廷飞站在一边给他们指点棋招。
他见到陆瑶,还有些意外,一改往日的冷厉模样,对她淡笑着道:“原来你还记得你的棋艺没有通过考校啊,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呢!”
“宋夫子说笑了,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可能忘记呢。前几日不是端午节,书院放假了么,我想来找您学习也没机会啊!”陆瑶说这话时面上也带着笑,只是那笑容并未达眼底。她总觉得宋廷飞对自己的态度过于热络,与初见他时完全不同。
“这些时日放假,你可有自己在家钻研过棋艺?”宋廷飞从棋室的柜子中取出棋盘和棋子,放在陆瑶身边的桌案上,问她道。
“哦,看了几本棋艺方面的书,学了几招,只是不知道在宋夫子面前可否用得上!”
“如此,今日你先在旁边看我与其他学子对弈,要多留意我们的走棋方式。”宋廷飞说完,叫来一个正在旁观别人下棋的棋艺班的学子,示意他坐在自己的对面。
很快 两人便开始了第一局对战。
那名学子执黑子,宋廷飞执白子。刚开始几个回合,那名学子还能勉强应付,待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陆瑶很明显瞧出他应对起来有些吃力。她今日的目的主要是观察宋廷飞出棋的习惯,她觉得只有对对手足够了解,才有可能取胜,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怠”。
那棋艺班的学子苦苦挣扎了一刻钟,最后毫无意外,以惨败收场。
“从我们这场对弈中,你看出了什么?”宋廷飞问她。
“宋夫子的实力远在这位学长之上。”陆瑶说不出棋局上的奥妙,只得敷衍答道。
“呃,你这话倒也不差,不过并不是我想听到的答案,继续接着看!”
两人很快开始了第二局的对战。
这一次陆瑶很快便看出来了,宋廷飞属于那种进攻型的对手,他开局就在棋盘中直接切入对方的防线,并能在多个分支中快速切换,令对方只能被动应对。
而那棋艺班的学子,则属于保守型的对手,更加注重建立自己的防线。只是两人的实力相距甚远,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一次次被宋廷飞轻而易举破坏了。
第二局持续的时间比上一次更久一些,两人对战完,陆瑶还有些意犹未尽,她感觉自己似乎有些懂了。
宋廷飞扫了她一眼,见她兴奋地小脸红红的,觉得十分有趣。他好似看出了她的心思,马上开始了第三局的对战。
这一次,陆瑶不再是云里雾里,她甚至好几次猜对了宋廷飞落棋的点。
三局结束,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时辰不早了,今日便练到这里了。陆瑶,回去之后将我们走棋的路数好好琢磨琢磨,明日过来,由你来与他们对战。”
第二日,同样是柳霏陪着陆瑶,来到棋艺院学习。陆瑶进入棋艺室,并未见到宋廷飞,只有昨天与他对弈的那个学子一人在。
“陆学妹,宋夫子有事外出了,他吩咐我在这里等你,今日由我来陪你下棋。”
“哦,那就麻烦学长了!”陆瑶对那学子道。
“无妨,只是我棋艺不精,恐怕帮不上你太多!”
“学长客气了,你的棋艺我昨日可是见识过的,比我不知道高了多少倍呢!”
那学子一听陆瑶这话,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他很快摆开棋盘,将黑子给陆瑶,自己留了白子。
陆瑶捻起一颗子,脑子里不断回忆着昨日宋廷飞落子的方式。她棋艺虽然不好,但记忆力却不错,一盘棋下来,她竟将宋廷飞的路数给复刻了出来,惊得那学子下巴都要掉了。
“陆学妹,你这棋艺,都快赶上夫子了,竟没通过棋艺考校?”那学子原本以为陆瑶没能通过考校,棋艺定然很差,却不料自己竟被她轻易打败,他不敢置信地问她道。
“哦,这些招式,都是昨日刚跟夫子学的,看来确实有些效果!”陆瑶轻笑着道。
那学子一听,再次惊呼道:“什么?你竟然将夫子的路数给背下来了,你还是不是人啊!”
“呵呵,学长,咱们再来一局,我看看我记得到底对不对!”陆瑶对那学子说道。
“好,那就再来一局!”
第二局一开始,那学子便改变了出棋套路,一开始陆瑶发现自己记下来的招式用不上,她只得跟着他走。落了几子之后,那学子又走回了原来的路数。因为人都是惯性动物,很难改掉自己习惯了的一些行为。
陆瑶见此情形,暗道一声机会终于来了。她再次重复上一局的布局,最后以一子的优势再胜一局。
“看来我已经不是学妹你的对手了,学妹如今这水平,要通过考校完全没问题。”
连输两局之后,那学子不愿再战,对陆瑶如此说道。
“多谢学长吉言,那麻烦学长明日告知夫子一声,我要来挑战他。”
“好,我一定替学妹将话带到。”
陆瑶因为今日连胜两局 ,心情非常不错,走路的脚步都带着风。
柳霏看出了她的好心情,问她道:“明日可是孟夫子给你的最后一日了,能挑战成功么?”
“原本只有三成胜算,不过宋夫子曾答应过,让我十子,所以我觉得我应该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