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允行带着白宁连连后退几步,白宁再度定睛细看,却不见了竹消的身影。
可是刚才的那些话,却让白宁心惊不已,她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何会有种异样的感觉,或许是竹消的眼神伤痛太过浓烈,让她不得不去注意。
陶允行握着她的手,“这个竹消,似乎跟云姜有深仇大恨。”
白宁点头,“我也看出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阿允,竹消他,是不是经历了什么,所以才这般发狂?他只有十四岁啊,为何会这般老成。”
陶允行摇头,“不必理会了,有些事情会慢慢的水落石出的。”
白宁点点头,看了眼竹消刚才站的位置,低声的叹了一口气。
两人回了集玉阁,竹香已经准备好了热水,白宁在里头舒服的泡了个澡,等到擦干身子出来之时,陶允行已经坐在榻上等着她了。
白宁拿着干帕子走到陶允行身边,陶允行伸手接了过来,给她擦着头发。
白宁随手从桌上拿了本书在手里看,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叩叩’。
“王爷,老主子来信了。”
陶允行应声道:“拿进来。”
冷曦走了进来,恭敬的将手中的信封递给陶允行。
陶允行将帕子放在白宁的头上,伸手接了过来,白宁转身看着冷曦道:“冷曦,书香的身子可还好?”
冷曦一愣,似乎是第一次跟白宁说话,他顿了顿,才道:“大夫说恢复的还可以。”
白宁点点头,“这些日子有劳你了。”
冷曦急忙抱拳,“属下不敢。”
陶允行道:“你先下去吧。”
冷曦点头,低头退了下去。
白宁翻了身面对着陶允行,道:“阿允,师父说什么?”
陶允行道:“师父去了西域,但是没有清夜子的消息,清夜子在西域做了国师,最近在闭关炼制给西域皇上强身的丹药。”
白宁皱眉,“强身的丹药?清夜子还会这个?”
陶允行撇嘴,给白宁倒茶,“谁知道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清夜子捞得一份轻松的差事,又给自己找了地方受保护,何乐而不为呢?”
白宁攥着拳头,“真是……便宜了这个王八蛋。”
陶允行看着白宁的样子,道:“算了,别去想他。”
说着,拿着帕子给白宁擦着头发,白宁趴在桌子上,从桌上拿了毛笔顺着陶允行写了一半的佛经写下去,道:“阿允,你瞧我的字,是不是练得跟你差不多好了。”
陶允行凑过来看,伸手攥着白宁的手引着她写,一边道:“这样……”
白宁含着笑,看着陶允行与自己相交握的手指,忍不住心里泛起一丝甜蜜来,“迦叶佛偈,一切众生性清净,从本无生无可灭。即此身心是幻生,幻化之中无罪福。”
白宁念着,问道:“阿允,什么时候再回白鹤山庄,我跟你一起。”
陶允行点着头,“过几天吧,师父回来我们就回去。”
白宁点点头,将剩余的几段认真的抄写完,便低头仔细的吹干了墨迹,将书本合起来。
陶允行坐在身后给她擦着头发,道:“想不想搬回允王府去,离着你家近一些。”
白宁一怔,“可以么?现在这个时候搬走,免不得会被人说闲话,淮安王府出了这等事情,我们在这个时候搬走,会被人说成是自私自利的。”
陶允行轻笑,“我们只是搬回去住,看看谁敢说什么。”
白宁抿着唇,道:“现在府里面的人都死的死走的走,想想刚来的时候还是那么多人,现在没几天的功夫,就都没了,人的生命还真是脆弱。”
陶允行抱着她的身子,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处,轻轻的蹭着,“这里不是什么宝地,过几天我们便搬回去,你放心,我会亲自去跟皇上说。”
白宁点点头,没再做声。
夜里,白宁躺在床上听着外头的风声,像是含着凄厉的惨叫一样,白宁有些心惊,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好,陶允行伸手牢牢的抱着她的身子,“怎么了?睡不着?”
白宁趴在他的胸前点着头,咬唇道:“阿允,外头什么声音,怎么这么吓人?”
陶允行皱眉,仔细的听了听,道:“是风声。”
说着,大手搂着她的脑袋,“莫怕,睡吧。”
白宁点点头,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是一片熟悉的场景,可是她却说不出哪里熟悉,或许就是一种感觉。
她慢慢的往前走着,却看见了两个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男孩子。
大的牵着小的,两人笑着在路上走,走了几步,那大的便蹲下身子,轻声道:“弟弟,你在这里等着哥哥,哥哥去给你买糖葫芦。”
小的点点头,咬着手指低声的说道:“好,哥哥你快去快回。”
哥哥看了看,快速的跑远了,白宁疑惑的看着,正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却是走了过来,看了看那小的男孩子,道:“小娃娃,跟老夫去学武功好不好?”
那小男孩摇着头,“不要,我要在这里等哥哥回来。”
白宁看着,忍不住想笑,这个小男孩真的好可爱,正在这时,那个中年男子却一瞬间变了脸,直接伸手一掌将小男孩打晕,扛了起来就跑。
白宁一惊,急忙跑上去追,可是那中年男子跑的飞快,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往前跑,“停下,放下孩子……”
正在这时,那中年男子怀里的孩子却忽然睁开了眼睛,趴在男子的肩膀处直直的看向了白宁,白宁一惊,“竹消……”
竹消的眼神冰冷彻骨,他的嘴唇在轻微的抖动,白宁看懂了他的嘴型,“救我……救命……”
“竹消!”白宁猛地大喊一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屋子里空荡荡的,身边也没了陶允行的身影,白宁吓坏了,再看窗外,还是黑漆漆的,白宁急忙拿起床边的衣服披上,胡乱的穿了鞋子就跑下床。
走到门边还没开门,陶允行就推门走了进来,白宁一股脑的扑进了陶允行的怀里,“阿允……我好怕……”
陶允行急忙抱住她的身子,“不怕不怕,怎么了……”
白宁摇着头,“做了一个噩梦,我好怕……”
梦里竹消的眼神那么冰冷,那么骇人,只是被看一眼,白宁便觉得自己像是犯下了滔天的大罪,觉得想一下子了结了自己才是。
陶允行察觉到白宁的身子在隐隐的颤抖,急忙伸手抱起了她走上床,给她盖好被子,又伸手探上了她的手腕。
白宁全身冒着冷汗,哆嗦道:“阿允,我梦见竹消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梦见他,他好可怜,被一个人带走了,他跟我喊救命,可是我无能为力……”
陶允行伸手抚着她的脸,从袖中拿了个瓷瓶出来,将一粒红色丹药倒了出来,给白宁服下。
白宁吞下了药丸,觉得体内的浮躁被抹去了一些,陶允行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着气,“莫怕,只是个梦而已。”
白宁点着头,又问道:“阿允,你怎么大半夜的出去?”
陶允行点点头,“府里进了刺客,刚才来我们院子里了,我察觉到就出去看了看,又被他跑了。”
白宁皱眉,“刺客?”
陶允行点头,却顺势低头,小声的道:“宁儿,以后有什么事情,切记不能告诉任何人,只能跟我说。”
白宁浑身一紧,“阿允……”
陶允行看着她,“苍月不是埋得最深的,我接到密报,我们身边,还有一个更深的。”
白宁皱眉,“更深的?”
陶允行点头,“不知道是谁,可我们身边,是真的出了奸细。”
白宁心神一紧,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来来回回的将脑子里的人都筛选了一遍,却不知道哪一个是奸细,经历了苍月的事情,白宁看着哪一个人都像,哪一个人都有可疑。
陶允行吻了吻她的唇,伸手拍着她的后背,“莫怕,睡吧,我守着你。”
白宁点了点头,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夜深了,陶运同感觉头痛的很,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等到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一张妖孽天成的脸庞。
竹消含笑看着陶运同,啧啧的砸了咂嘴,笑道:“王爷,别来无恙。”
陶运同一听这声音,便听出了正是那一晚在密室里差点杀了他的人,再看竹消,陶运同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是当年的男童,想不到竟然是你。”
竹消点着头,“苏顶天已经死了,下一个可就轮到你了哦。”
陶运同皱眉,“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说着,陶运同侧身在一旁墙壁上拿了剑下来,猛地拔出剑身就朝着竹消刺了过去。
竹消身形未动,轻笑道:“不自量力!”
说着,竹消单手运起内力,猛地朝着陶运同扑了过去,那内力带着狂风暴雨般席卷的气势,直接将陶运同的剑隔空吸走,猛地摔在了一旁。
陶运同吓坏了,急忙连连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不可置信的看着竹消,“你……”
竹消轻笑,将身后的布袋解开,里面是已经喂了迷药的陶文行,陶运同看着,有些不好的预感,“你……你想干嘛?”
竹消笑了笑,勾起唇角来,那笑容颠倒众生,带着丝丝魅惑,“王爷,苏顶天生前,被我丢在玉人馆里,生生的让五个吃了春药的壮汉给弄死了,王爷细皮嫩肉的,这种方法太粗暴了,我便给您的宝贝儿子喂了春药,让他来好好伺候您。”
陶运同大惊,伸手指着竹消,嗓音都在微微的颤抖着,“不……你走开……你这个魔鬼……”
竹消轻声的笑了笑,“啧啧啧,我最是喜欢看人临死前的模样了,那种惊恐和慌乱,实在是太过瘾了,王爷,当年您若是肯大发善心的可怜可怜我,那您今日便不会被逼到这种境地,这叫什么来着?自掘坟墓,自作孽不可活对不对?”
话音刚落,竹消猛地出手,一枚银针顺势刺进了陶运同的胸前,将他的穴道封住。
竹消从旁拿了杯冷茶,直接泼在了陶文行的脸上,刺激的他一下子便醒了过来。
竹消笑了笑,“王爷,好好享用,说不定您也可以从您儿子身上得到一点快乐呢。”
他说着,便转身走了出去,关上门,竹消轻巧的跃上屋顶,伸手拿了一方白色的丝帕出来,动作优雅的擦着手指。
他的眼神专注,像是在进行一项很重要很有意义的事情一样,擦完了十根手指,竹消才松手,丝帕悠悠飘落,下一瞬便被内力击得粉碎。
“还有几个?我来数一数,一个两个,三个……”
竹消轻笑着,三个,真是太有趣了。
翌日一早,白宁便起了床,昨晚上没有睡好,白宁的眼底都带着一片青色,陶允行给她穿好衣服梳了发髻,心疼的看着她的面色,“今天陪你回家一趟。”
白宁点点头,一点都提不起精神来。
竹香将早饭端了进来,两人正吃了没几口,门外的冷曦就走了进来,道:“王爷,王妃,淮安王和二少爷死了。”
白宁一惊,手里的筷子都拿不稳,“你说什么?死了?”
冷曦点头,白宁忙问道:“是怎么死的?”
冷曦皱眉,有些难以启齿,“属下……”
白宁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拉了陶允行的手道:“走,我们去看看。”
白文兴接到消息已经早早的来了现场,屋子里到处一片血腥味和*的气味,白宁皱眉,道:“兴哥儿,怎么死的?”
白文兴面色有些不好看,低声道:“淮安王和二少爷,似乎是行不轨之事,纵欲过度而死。”
白宁皱眉,忍不住惊讶,再进去看两人的尸体,白宁忍不住想呕,急忙走到一旁不敢再看。
陶允行护着白宁,“别看了,这事儿交给大理寺,咱们先回去。”
白宁点点头,两人回了集玉阁,白宁才道:“阿允,这是谁干的?我怎么觉得那么像是竹消呢?”
陶允行疑惑,“为何这么说?”
白宁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而且我有预感,竹消还会接着杀人,我不知道他要杀多少才能罢手。”
陶允行想了想,道:“我派人去查一下竹消的身世。”
白宁点点头。
吃完饭,两人收拾了东西准备回白府,却不料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就接到了陶箬央的口信。
白宁和陶允行又坐上马车去了宫里,陶箬央见了白宁,道:“这几日都没见你们,蓉今的事情已经出了,皇上很伤心,最近几天便想着将瑾儿的婚事提前,本宫找你们进来就是想跟你们说一声。”
白宁一愣,“要办婚事了?”
陶箬央点点头,“钦天监已经选好了日子,正是这个月初八,还有四天。”
白宁点点头,轩辕瑾和黄诗颖终于能在一起,也是好的。
所有的烦恼和不愉快似乎都被这一场突兀的婚事给冲淡了,白宁帮着黄诗颖忙活起了婚事,间歇的去看一看酒楼的生意。
酷暑很快过去,这一年又过了大半,转眼再到秋季,又是一年添衣加服的时候。
白宁和陶允行搬回了允王府,淮安王府已经没落,死的死走的走,不成一个家,白宁也无心去管理那么多,每天去宫里做做菜,然后回家里跟许氏说说话,看着白秀练琴习字,生活安逸了起来。
秋季一到,便是准备出海捕鱼的好时机了,最近白宁让伙计们驾着小渔船在浅海处打了不少新鲜的小鱼上岸,一经烹饪推出便饱受好评,良田的豆子已经被皇上给独家买下,专门制作酱油。
生意走上了正轨,白宁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陵水村的时候,安然的田园生活,每天都闲逸自得。
可是她心里却是十分清楚,表面的安然,皮下却是暗流涌动,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时机一到,便去西域寻找云姜。
这一日,白宁正在白府里听着白秀弹琴,陶允行坐在另一边陪着她,一阵脚步声传来,正是神色匆匆的墨香。
“小姐,庄子上出事儿了。”
白宁一愣,随即站起身子,白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阿姐,怎么了?”
白宁笑笑,“没事,我去看看,你接着练琴。”
说着,便跟陶允行一起走了出去。
白宁边走边问道:“墨香,怎么回事?”
墨香道:“小姐,丁管事派人来说,庄子上前阵子收到了假钱,他没看出来,直接拿着去进了货,结果给人家发现了,现在正堵在庄子上不走呢。”
白宁皱眉,心下却是一惊,到了门口,白宁道:“墨香,你去宴宾楼找我爹,告诉他立刻将所有的银子拿出来作对比,若是假的立刻放起来,一定不要找给客人。”
墨香点头,白宁便和陶允行上么马车,对冷曦道:“去庄子。”
陶允行见白宁紧张的模样,安慰道:“没事,你别太担心。”
白宁点点头,“阿允,我怀疑这些假币,是有人怀着目的故意送给我的,想给我安什么罪名。”
陶允行也是皱眉,“朱瑾天最近一直没什么动静,我已经派人去查,一点风吹草动也没有。”
白宁皱着眉,“那会是谁?难不成是朱瑾天制造假币合作的对象?”
陶允行凝神,道:“先去庄子上看看。”
这会儿,冷曦已经快马加鞭的到了庄子上,刚一下马车,白宁便看见前头聚集了一堆人,正吵吵闹闹着。
白宁下了马车,拢好披风沉着脸走了上前,厉声道:“都吵吵什么?”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丁成看着白宁,急忙行礼道:“东家。”
白宁点点头上前,道:“你们说我的庄子上给了你们假币?”
前头带头的人急忙应声,“可不就是……”
白宁道:“好,丁管事,拿着我的印信去钱庄取钱,现取现给,这下子就不会是假币了吧。”
那人一愣,没想到白宁会答应的这么干脆,有些诧异,白宁皱眉,“怎么?去钱庄还不放心?莫不是要去皇宫国库给你提你才放心?”
那人被白宁看了这么一眼,吓得急忙噤声,带着身后的人急急忙忙的随着庄子上的人走了。
白宁进了庄子,丁成道:“东家,你看看。”
白宁上前,见那大箱子里装着半箱子的银元宝,这种成色像极了上次在淞南镇礼记水粉铺子里看见的假元宝,白宁蹲下身子去拿起一个看了看,道:“阿允,这跟在淞南镇那里见过的一模一样。”
陶允行点头,皱着眉,“有蹊跷。”
白宁起身,道:“姐夫,赶紧将这些银子拿去销毁,不可留下蛛丝马迹。”
丁成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急忙点头,指挥着小厮们搬去后院烧掉。
白宁和陶允行回了王府,白宁道:“这次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陶允行凝神,“朱瑾天那方没有动静,与他合作之人没有那么蠢,想将自己暴露出来。”
白宁托着下巴,“那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
门口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走进来的正是冷曦,“王爷,宫里面来人了。”
陶允行点头,“进来。”
走进来的正是常官,他面色沉重,道:“王爷,老奴是奉皇上的命前来查探王府的。”
陶允行皱眉,“查?查什么?”
常官点着头,“查什么王爷就不必知道了。”
白宁看着常官,心中有些忐忑,事情似乎是一股脑的涌来,白宁有些疑惑,像是被一张大网给网住了身子,一丝的头绪都没有。
这一愣神的功夫,身后就忽然走上来了几个侍卫,道:“公公,找到了。”
常官脸色一沉,道:“王爷王妃,跟老奴走一趟吧。”
白宁疑惑,“常公公,找到什么了?我们又要去哪里?”
常官未作声,一旁的陶允行上前给她穿了披风,牵着她的手走出来,道:“想必去一趟宫里,便什么都知道了。”
两人走出了屋子,就见院子里站了几个侍卫,中间放着两个大箱子。
白宁越发的疑惑,跟着陶允行坐上了马车,一路去了宫里。
养心殿里,轩辕拓坐在宽大的书桌后,常官上前几步,低声道:“皇上,允王爷和王妃来了。”
轩辕拓淡淡的应了声,道:“你下去吧。”
常官点头,低头悄声的退了出去。
白宁和陶允行行礼,轩辕拓抬起头来,道:“坐吧。”
两人坐下,轩辕拓道:“在你们王府里发现了假币,还不止一点,制造假币可是死罪。”
陶允行神色轻松,“皇上应该知道,那些东西不是我们的。”
轩辕拓点头,“是朕放的。”
白宁大惊,“皇上,为什么?”
轩辕拓看着白宁,笑了笑,起身走到两人对面坐下了身子,“朕想来想去,这件事只有交给你们两个去做,朕才会放心。”
白宁被轩辕拓说的更加疑惑,陶允行却道:“皇上,早就知道了假币的事情。”
轩辕拓点头,“上个月,朕就已经发现了,而且命人收回了不少。”
白宁不解,“皇上,那您为何要冤枉给我们?您直接顺藤摸瓜,找到制造假币的人多好。”
轩辕拓看着白宁,忽然叹口气,“朕何尝不想,可是朕发现,吏部制造货币的模具已经被掉包,真正的模具已经被换走了。”
白宁大惊,不可置信的看着轩辕拓。
一个国家必须有属于自己的货币,而这货币的制造,只能是皇上亲自经手,假币猖獗不怕,大力打击就是,可是模具被盗,那就意味着货币的数量不再受控制,到时候一旦货币被大肆制造,钱就会变得不值钱,国家将会一片混乱。
陶允行也是惊讶,却很快就淡定了下来,“皇上,您打算怎么做?”
轩辕拓看着陶允行,“朕不能将此事宣扬出去,所以只能先找人顶罪,而这人选,朕想来想去,只有你们两个最合适,允行,丫头,朕不会让你们被杀头,朕需要你们抛去现在的身份,然后去将真正的模具查出来。”
白宁皱眉,“真正的模具?我们如何知道在哪里。”
陶允行却道:“是在西域。”
轩辕拓点头,“不错,朕接到密报,模具的确被带到了西域。”
白宁咬着唇不做声,轩辕拓看着两人,面色诚恳,道:“朕会派人去保护你们,不会让你们出事,只是明面上会贬你们二人为庶民,等你们找回了模具,朕便恢复你们的身份。”
白宁不做声,陶允行却道:“可是我们捞不到任何的好处。”
轩辕拓看着陶允行,不由得哈哈大笑,“好,朕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
轩辕拓说着,便伸手,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一个匣子出来,递给白宁,“丫头,你看看。”
白宁疑惑的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不由得彻底愣住,“这是……”
轩辕拓轻笑道:“朕一直没有时间去找,你既然想去,那就给你吧,找到之后,希望你能帮朕问一句话,朕也安心了。”
白宁看了看轩辕拓的神色,将匣子收了起来,点了点头。
“皇上,若真是富可敌国的宝藏,您就不心动吗?”
轩辕拓哈哈大笑,“心动!如何能不心动呢,只是就算是心动,朕也不想要。”
白宁疑惑着,轩辕拓道:“有些事情,在朕的眼里就是纯净的,朕不忍将这心底最深处最纯净的东西再染上丝毫的尘世俗气。”
白宁懂了轩辕拓的意思,便点了点头,没有再做声。
陶允行站起身子,道:“即使如此,那皇上就赶紧准备吧,宴宾楼和白家的人,希望皇上能保护好。”
轩辕拓点头,“那是自然,你们去了西域,也要尽快找到。”
白宁轻笑,“皇上,这个可不一定,若是这么好找,皇上也不会大费周折的演这么一出戏给旁人看,直接自己派高手去寻不是更好。”
轩辕拓哈哈大笑,“丫头,你还是这般逗趣儿,好,朕等着你们。”
从皇宫里出来,白宁忽然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放松,或许是知道了自己即将要去到一个崭新的地方,白宁心中有了渴望,也有了期待。
陶允行侧脸,看着她的神情,道:“怎么?高兴?”
白宁摇头,“不是高兴,只是有些放松,皇上让我们去西域,我们其实本来也正是要去西域的,如此一来皇上还可以派人保护我们,我们也有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离开,我想,好像是上天故意安排好的,我们此番去西域,是注定的了。”
陶允行叹口气,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回走,道:“西域之行,凶险万分,元国尚且如此多的麻烦,西域于你我而言,更是不熟悉和危险,宁儿,此番,不知是吉是凶。”
白宁捏捏他的手指,“阿允,你别担心,我们俩一起,什么坎儿都会迈过去的,现在我们先回府去,等着皇上的安排。”
陶允行点点头,两人坐着马车回了王府,进了屋子,白宁便迫不及待的将轩辕拓给她的藏宝图拿了出来,三块藏宝图,她已经全部集齐,她就是想看看,这宝藏到底埋在何处?
拿了另外的两块地图出来,白宁将三块地图拼在一起,陶允行凑上前,“怎么样,能看得出来吗?”
白宁咬着唇摇头,“阿允,你看看……”
陶允行坐到她身边去,见三块地图已经摆好,可是只有两块能拼起来,另外的一块却是格格不入,无法对上号。
陶允行皱眉,“难道藏宝图不止三块?”
白宁点头,“如今看来肯定是了,要不然清夜子为何那么有自信,他手上的那块,肯定也是真的。”
白宁将藏宝图摆好,又拿出地图来,道:“你看,这里空着,这里也空着,依照现在的三块图上的地势来看,要拼起整幅的藏宝图,起码还要三块。”
陶允行看着桌上的几块地图皱眉,“那这样说,藏宝图一共分为六块,现在咱们手里有了三块,清夜子手里有一块,还剩下两块。”
白宁点头,“剩余的两块,我想师父应该会知道的。”
陶允行点点头,“我这就写信给师父,告诉他我们要去西域的事情。”
白宁点点头,将东西都收好,托着腮看陶允行写信,忽然道:“阿允,皇上这么看重这个祝余,清夜子也是,包括云姜,你说这个祝余只是个男子,为何会被他们所在意?”
陶允行写好了信,伸手将信纸卷起来,笑道:“或许这个祝余是个女子也说不定,女扮男装呢?”
说着,陶允行便将信卷在筒里,将绿毛唤了进来,塞在了绿毛的翅膀里。
绿毛扑棱着翅膀飞走了,陶允行关上窗子,看着白宁道:“怎么了?”
白宁摇着头,“阿允,你说的对啊……他们都以为祝余是男的,说不定祝余是女扮男装呢?要不然为何他的手札里,会写跟你母亲是好友,你母亲肯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陶允行笑着,“这些都没有证据,只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白宁嘟嘴,“我知道啊,可是你不能否认,真的会有这么一种可能,祝余是女子,所以皇上,清夜子才都会喜欢她,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祝余的真实身份,以为他是个男子,混淆了自己的性取向。”
陶允行看着白宁,也不做声,白宁却又将祝余留下的手札拿出来看,越看越心惊,这些分明都是女子的口气,字里行间都能感受的出。
白宁托着下巴,道:“阿允,若祝余真的是女子,那这一切都就能说的清了。”
陶允行点点头,“等你集齐了藏宝图,找到宝藏,或许就能知道这个祝余到底是男是女了。”
白宁点点头,心里有了些兴奋,原来这个穿越前辈是女子,那这么说她一直是女扮男装的?结实了皇上,还入了白鹤门,开了宴宾楼,只是在自己之前的几年,这具身子说不定还见过她。
只是自己穿来的时间晚了点,若是早个十年八年的,说不定就可以碰见她,两人还能成为好朋友呢。
白宁越想越兴奋,接着却是更大的疑惑,那祝余究竟去哪了,是回了现代还是仍然活在古代,她一个人还是已经找到了良婿,云姜应该比他小,他为何要抛弃云姜呢?
白宁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名头,陶允行看着书,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困恼的白宁,叹口气道:“行了,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等到了西域去问问师父,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白宁看着陶允行,忽然道:“阿允,以后若是有机会,你想跟我一起回去吗?”
陶允行一怔,白宁笑着爬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阿允,我带你回我的世界里去,你想去吗?”
陶允行俯身在她的唇上吻了吻,“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白宁笑了笑,伸手挽着他的手臂,“阿允,这个祝余,写的很多东西都是我的那个世界里才有的东西,所以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她肯定是我那个世界的人,我现在就在好奇,她到底是去了哪里,难道是回去了?或者是找了一个地方过起了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陶允行放下书,抱着她的身子道:“白宁,不管你去哪里,回你的世界也好去世外桃源也好,都不许扔下我,你是我的人了,我也是你的人,你不许扔下我……”
他说着,紧紧的抱住白宁的身子,白宁忍不住轻笑,察觉到了陶允行的紧张和颤抖,伸手回抱住他的身子,小手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后背,软软道:“阿允,我不扔下你,我不舍得的……”
她说着,伸手抱住陶允行的脸,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陶允行伸手抱住她的身子,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缠绵的吻。
白宁仰起头来回应他,小手渐渐的环绕住了他的脖子,脸颊酡红,身高的悬殊让她有些禁受不住,陶允行伸手一把捞起她的身子坐在自己身上,伸手解开她的外衣,大手便探了进去。
他的手带着炙热的温度,让白宁的身子禁不住哆嗦了一下,陶允行一愣,自她的胸前抬起头来,“紧张吗?”
白宁咬着唇,摇摇头,又点点头。
陶允行低声笑了笑,伸手抱住她的身子,“我不动你……”
他虽是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可身体的反应还是最诚实的,白宁有些想笑,陶允行总是这般,为了自己的感受可以随时打住。
白宁蹭了蹭他的脸,凑上前去在他的下巴上轻轻的咬了一口,陶允行身子猛然变得紧绷起来,“宁儿……”
白宁含着笑,伸手去解他的衣裳,一边解,一边俯身吻了上去。
陶允行再也忍不住这般*裸的挑逗,直接翻身将白宁的身子压在身下,倾身覆了上去。
一场秋雨一场凉,欢爱过后,白宁软软的躺在陶允行的怀里,听着窗外的雨滴声,白宁道:“阿允,我们怎么去西域?”
陶允行伸手给她理着发丝,以手为梳的缠绕其中,道:“你想怎么去?”
白宁想了想,“渔船快建好了,我想还是坐船去吧,就当是去出海,我更想去西域开酒楼,一边找云姜,一边壮大势力,也好帮皇上找回模具。”
陶允行点点头,“好,依你。”
正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冷曦的声音传来,“王爷,皇上的圣旨来了。”
------题外话------
是的,要换地图了!真正的奸细还在披着小绵羊的外衣,你们知道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