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方才闻听先生之名,璋欢喜的大了,竟尔失态。哪知那俩浑人,却误会了璋的意思,竟然对先生无礼。此璋之过也,还望先生莫要怪责于他们。”
刘璋虽不知沮授快把自己当神经病了,但人家脸上那惊疑不定的神色,还是看得懂的。赶忙又是一礼,赔罪道。开玩笑啊,这要是被活活吓跑了,刘璋会直接找跟鞋带上吊的。
“啊,不敢不敢。授如何敢当公如此相待?哎呀,还请公收回成命,莫要为难那二位将军。否则,授…..授…..无颜留此了。”
沮授这才搞明白状况,当时就感动了。话说自己只是个小县令,人家竟然为了自己,当场惩罚两员贴身大将,这番恩义,大了去了!
而且,如今所求,竟是要自己不要去怪责那两人,将一切责任尽数揽到自己身上。唉,颜公说此公礼贤下士,仁义无双,真不虚言啊。
沮授心思重新活了起来,目含热泪的躬身施礼。后面另两个文士也是满面感动之色,相互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坚定。
“哎哟,公与先生切莫多礼。好好好,我便免了那俩夯货的罪便是。来来来,快请上座。”刘璋看着沮授的神色,心中大喜,连忙一边扶起,将沮授让到上座,一边让人唤回颜良文丑。
众人重新落座,颜良文丑二人也回来了,瞅瞅沮授坐的位置,两人对望一眼,心中那委屈啊,直如黄河泛滥一般。
只是看看刘璋悻悻的面色,只得缩了缩头,往后一站,只顾抬眼望天,打死也不肯多看众人一眼了。
众人暗暗偷笑,颜川尴尬的咳了一声,又再继续引见另二人。这两人却是耿武耿文威、闵纯闵伯典。
刘璋在知道了沮授后,期望度高了许多。但听说是耿武闵纯二人,不由的微微泄气,这俩也是虾米。不过算是质量不错的虾米了。至少,在忠义方面,可算汉末中数的上的。
史书记载,二人乃是韩馥部下,为了不使冀州落入袁绍手中,不惜以文人之身行行刺之事,最终被袁绍杀了。这等忠义之士实在难得,更何况,两人也算是很不错的治政人才。
刘璋现在缺的就是治政之人,有了这二人,自可大大缓解。当下,连忙再次起身见礼。耿武闵纯感动不已。
待到一番谦让落座后,刘璋这才问起详细经过。原来,当日自打他们父子走后,不久便爆发了黄巾之乱。耿武闵纯本是冀州簿曹从事,及至沮授至此,三人会同城中执事,赖沮授设计,这才保的冀州诸事安定。
刘璋暗暗点头,起身拜谢,三人连忙谦逊。刘璋道:“今天下大乱,社稷危亡。刘璋虽年幼,不敢妄自菲薄,欲为国除贼,以安百姓,欲请三位先生拔冗相助,还求三位允诺。”
三人相对一笑,沮授拱手道:“此正我三人之愿也。”当即重新以臣属之礼相见。
刘璋喜不自胜,全没想到竟会这么顺利。当即以沮授为都尉府左司马,耿武闵纯皆用为从事。
闵纯拱手道:“主公欲靖天下,则需有人。纯有一友,愿荐与主公。”
刘璋大喜,连忙问起。闵纯道:“此人姓李名历,字逐清,河间人氏。少有才气,曾举茂才。只因不忿朝中奸党横行,遂不肯出仕。若主公欲用之,纯当作书,请其前来。”
刘璋连连点头,他最需要的就是人才。这个李历他没什么印象,但能和闵纯为友,应该也是个长于治政的。当下便请闵纯写书请之。
其实李历其人,本也是韩馥手下,官至治中别驾。后因韩馥执意让州郡与袁绍,李历与耿武闵纯二人相劝不听,失望辞官而去。当日随之一起离去的,还有十多人,可惜历史上却并未留下清楚的记载。便是这李历,也不过只提了一笔罢了。
闵纯欣然提笔,不多时写好,刘璋立即使人去请。待下人去了,沮授忽然道:“主公,这些时日守城,却是多亏了一位壮士相助。主公求才若渴,何不将其纳入麾下?”
刘璋心中简直要乐翻天了。今个儿是啥日子啊?鱼虾赶集吗?这先得了沮授和耿武闵纯,随即闵纯又推荐了李历。这会儿好,沮授居然说还有个壮士。
哈哈,好好好,***,全要了。老子就喜欢海货,别说鱼虾了,就是蛤蜊也要了!
张角是好银啊!这一造反,真个就是翻起了个大浪来。只是这个大浪险险把大汉天下打翻的同时,也把海里好多鱼鳖虾蟹的都推出海面了。这一网网捞的,那就叫一个嗨啊。
刘渔夫头回一网下去,战果如此辉煌,眉花眼笑的连连点头,问起那人姓名。
“此人叫潘凤,善使一把大斧。前几次有小股黄巾来犯,每每必冲突最前,悍勇非常。”沮授抬手抚须,笑着说道。
呃,潘凤。***,果然是蛤蜊啊。那家伙是死在谁手里来着?好像不是吕布,啊,对了,是华雄。嗯嗯,虽说也是个跑龙套的,但三国一代多少武将啊,能留下名的,蛤蜊龙套的也比一般的强,要了。
这厮一日暴富,很有点得瑟的没里带外了。嗯,潘凤是蛤蜊,耿武闵纯是虾米,沮授算一条鱼………就是不知这会儿吕布那级数的在他眼里算啥,鱼还是王八?
“这个蛤蜊……呃,不是,这个潘凤现下在哪里?可也要作书请他来?”刘渔夫一张嘴,险险说露了,连忙改口问道。
沮授呵呵一笑,摇头道:“此人却不需去请,眼下便在召集的民勇里面,主公只需派人去喊他来便是。授等当日没有权限,给不了他什么职位,如今主公在此,便请主公酌情安置就是。”
刘璋大喜,即刻令人去喊潘凤来。不多时,厅门口一暗,一个雄壮的大汉进来,目光疑惑的转了一圈,上前给众人见礼。只是对坐于中间的刘璋不认识,一劲儿的暗暗打量。
沮授知他粗莽,呵呵一笑,对他道:“潘壮士,上面便是我等之主。此番正要广招天下豪仕,创建不世功业。壮士还不快快上前拜见,更待何时?”
潘凤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连忙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倒,先不说话,咚咚咚的就是三个响头,这才宏声道:“潘凤给主公磕头,求主公收留。某最善打架,从没输过。只要主公管俺饱饭,主公让打谁,某就去一斧子劈死他。”
这话让刘璋听的一呆,众人却是尽皆莞尔。半响,刘璋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看他,又回头看看颜良文丑二人,心中不由嘀咕,别是跟这俩货一样的吧,那可真浑一块去了。
他心中嘀咕,但听这潘凤说的,所求不过只是一顿饱饭,心下不由又有些酸楚。中华自古多壮士,但壮士却自古多贫寒,这感叹发来容易,其中却不知藏着多少辛酸多少泪。
心中轻轻一叹,眼见潘凤眼巴巴的盯着自己,满是希冀之色。点头一笑道:“嗯,我刚才听沮授先生说起过你。你……..”刘璋说到这儿,忽的心中一动,话头顿了顿。
他忽然想到,沮授对潘凤评价颇高,但书上对潘凤的记载却只是一带而过。自己既要用人,对一些知名的大将也就罢了,但对这些描写模糊的,要是不摸底细,以后怎么安排使用?
给的位置低了,万一有被史书记载,或者是特殊情况掩盖了的,岂不是浪费?但要是给的高了,又真的水平不到,那可就是害人害己了。嗯,不妨从这潘凤开始,遇到这样的武将,便考究一下再说。
想到这儿,微微一笑,接着道:“我虽听了你的名声,但你到底多大本事,却终是没能亲眼看到。这差事却是不好安排,要不,你且与我侍卫比试一下,我也好量才而用。你意下如何啊?”
他这话一说,旁边沮授眼中划过一道赞赏,暗暗点头。不枉听,不偏信,不计虚名而重实际,这个主公,果然非常人也。
沮授在暗暗称赞,下面潘凤却是先楞了楞,随即便大摇其头。刘璋一愣,和沮授对望一眼,这才笑着转头问他道:“哦?怎么,你可是不敢?”
潘凤点头,刘璋又是一呆,完全没想到他竟然承认了。我这是激将法好不好,你好歹也是书上有名有姓的啊,当蛤蜊也得有点蛤蜊的素质对不对?这咋能就承认了呢?我勒个去,你到底行不行啊?
刘璋有种一拳打到空里的感觉,大是郁闷。
“我….我怕打死人。我力气太大,不是敌人不能乱打人的。”就在刘璋郁闷的空儿,下面潘凤的解释飘进了耳朵中。
呃!怕打死人?我去!丫对自个儿真这么大自信?我擦,别是这家伙一直就是这么个想法,跟人打斗时也总留手,这才被那华雄一刀斩了的吧。还有,这家伙总这么小心,可看起来不像个心思细腻的啊,嗯,很有可能以前打死过人,这才如此吧。
刘璋心里盘算着,忽然抬头看他,沉声道:“你以前可是打死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