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兀那小子,你这匹马可愿卖我?某愿出十金与你。”那人坐于马上,扬鞭指着刘璋,傲然问道。另一人此刻也将马圈了回来,定睛看着火云驹,面上也露出贪婪之色。
刘璋一呆,全没想到,竟碰到敢打他主意的。瞅着那问话汉子倨傲的面孔,一时间不由的有些哭笑不得。
那汉子见刘璋愣愣的不答,只当他被吓到了。脸上狂傲之色更重,一催坐骑,靠到刘璋马前,两眼只在火云驹上转悠,毫不遮掩那份贪婪。
“小子,爷爷公务在身,可没时间跟你墨迹。只要你肯卖,不但与你十金,便爷爷这匹马也自送了你。这般好事,平日里却挣破头也轮不到你,还不快快下马,傻愣着作甚?”目光不离火云驹,那汉子又在开口叫道。
刘璋有些乐了。旅途之上,正当寂寞,不想却有乐子找上自己,若不好好接待一下,真是枉称衙内了。
转眼看了下徐盛,却见他虽双目中威棱暗闪,面上却是一片沉静,并无一般少年人的毛躁冲动,不由的暗暗点头。反观后面三宝,却是一脸怒色,狠狠的瞪着那人。
“呃,这位军爷,您当真给十金我,还将你那匹马也给我?”刘璋脸上露出欢喜贪婪之色,巴巴的问着。
徐盛眼中闪过一抹讶异,随即却仍是默默的一言不发。三宝却是险险没叫了出来,不敢置信的瞪着自家少爷。话说这位爷,啥时候这么好欺负了?
那火云驹神物一般,怎么能说卖就卖,还竟然只是十金?三宝僮儿张大了嘴,傻傻的不知所措了。
那汉子听闻刘璋之言,却是大喜过望。当即从怀中摸出十颗金豆,摊在掌上往刘璋面前一送,咧嘴笑道:“看见没小子?实打实的十金,接着吧,今个儿算你鸿运当头,竟得了这般好买卖。快些快些,换完马,爷爷还急着赶路呢。”
口中说着,翻身下马,便要来拉火云驹缰绳。徐盛目中寒光一闪,暗暗握紧了拳头。
“慢来慢来!”刘璋轻带缰绳,一边躲着一边叫道。
汉子一愣,随即怒道:“怎么?”
“这位军爷,你这倒是好买卖。只不过,我这儿有些碍难处,却要先说清楚。”刘璋施施然下了马,慢悠悠的说着。
那汉子一愣,和另一个仍坐在马上的人对望一眼,冷冷一笑道:“哦?你倒有什么碍难处,不妨直言。”口中说着,手却按到了腰间佩剑上。
刘璋恍如未见,笑眯眯的拱手道:“啊呵呵,是这样的。我这马儿脾气有些倔,军爷看中了要买去倒是无妨。但若是军爷降不住它,回头它扔了您,再跑回我这儿,军爷可不能赖我。”
他满面堆笑的说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那汉子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神色缓了下来,大笑道:“偏你这小子事儿多,就这么说。老子若骑不得它,它自还是你的。”
刘璋面上大喜,立马松开缰绳。先是欢天喜地的接过汉子手中的金豆,又急急的跑去牵了那汉子的坐骑,眉花眼笑的牵了回来。
两个军汉见他一脸市侩相,好似捡了天大的便宜似的,不由肚中暗笑。
先是满眼喜爱的看了看火云驹,然后搬鞍认蹬,翻身骑了上去。轻轻抚了抚火云驹的鬃毛,和另一个汉子招呼着,一声轻叱,抖开缰绳,驾着火云驹便窜了出去。
两骑马泼剌喇瞬间出去七八丈远,得意的大笑顺风传来。
刘璋负手而立,手中掂着那十金,面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三宝这会儿反应过来,上前大急道:“少爷,你….你怎么就与了他了?这…..这….这如何是好?”
刘璋嘿嘿一笑,歪头看他道:“你一路上怪我让你骑驴,心里不知骂了我几回了吧?”
三宝一呆,顿足急道:“哎哟少爷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这茬儿。”
刘璋哈哈大笑,将十金往怀中一揣,这才再次冷笑道:“你可见着你家少爷我吃过亏吗?安心等着,且看你少爷我的手段,给你白白赚匹良马来骑。”
说罢,也不理三宝错愕的眼神,忽然仰天做啸。那啸声清亮高亢,裂空直上,直若龙吟九天。
三宝傻傻的站在一边,不明所以。只是,不过片刻,便听到远处一阵急促的蹄声传来,伴着那蹄声的,还有一人不停的怒喝叱骂之音。
那蹄声好快,便在三宝刚转头去看的当儿,眼前红影闪动,喺律律一声马嘶之声过后,火云驹已是停在了刘璋身边。此刻,正探着马首,亲热的挨擦着刘璋。
三宝看的傻住,旁边徐盛眼中却满是笑意。他早料到自己这位新拜的主公,绝不是个吃亏的主儿。见刘璋方才一番做作,知道必有蹊跷。
眼下看到这一刻,肚内大笑之余,只是暗暗想道:这位主公实在是太损了。骗了人家的金子不说,还要坑人家的马。缺德!太缺德了!
他们这边各自心思,那马上的大汉却是一张脸黑的如同锅底。他刚刚骑着火云驹奔出去,只觉两耳生风,扑面微寒。知道自己果然没看错,这马真真的是一匹千里良驹。
有了这匹坐骑,郡守此次差遣必然可顺利达成。届时,大人欢喜之下,那赏赐又岂在少数?说不得,便是派下个职衔什么的,也是大有可能的。
他心中欢喜,微微收敛速度,等同伴追上来,两人说说笑笑,好不快意。
那同伴自是连声恭贺,只是,那恭贺声还不等消散,天边忽然传来一声长啸。
方自一呆之际,胯下火云驹却是猛然一个急停,险险没将他当场顺了出去。
慌不迭的扶住马鞍,不待反应过来,那火云驹却直接转头,猛然向来路驰去。
等他警醒过来,任凭如何牵拉,便是将马头都扯的歪了过来,却也不能让火云驹停下。
直到在刘璋面前停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压根就是被这小子算计了。
“啊哈哈,这位军爷,你看看这怎么说的,咳咳,如今可让我不好意思了。”刘璋极力露出一副遗憾的面色,陪笑说道。
满脸的jian笑。口中说着不好意思,那伸出去挽住缰绳的手,却又哪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模样。
身后传来马蹄声,那汉子回头看看跟上来的同伴,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对望之际,微微颔首示意。也不下马,猛然间,忽的拔出腰间长剑,寒光一闪,已是对着刘璋脖颈处斩去。